“......” 贺旗被他一句话怼回去,憋的脸都青了,要不是现在在病房,他高低要和池律切磋一下。 池律却像是完全没注意到贺旗要吃了他的表情,只垂眼看着还在昏睡的唐松灵。 灯光刺白,照的唐宋灵本来就没血的脸更加苍白,静静垂落的眼睫下投出一小片影,衬得他看起来越发乖巧。 池律指尖动了下,落在唐松灵脸侧,轻轻蹭动,他动作轻柔又眷恋,但再看他那张脸时,又分辨不出更多的情绪,一直都静静的。 贺旗盯着这张冰雕似地脸,越看越不。 不久之前他还以为池律真的还喜唐宋灵,但自打人从急救室出来他反应就淡淡的,一点没有人死里逃生的喜悦和动,更别说像电视里一样哭天抢地了。 他循规蹈矩地做该做的事,记录注意事项,办理入院手续,买住院要用的东西。 看起来太冷静了,和两个小时前抱着唐宋灵话都快说不出来的人简直判若两人。 贺旗甚至怀疑那都是他装的,越想越不,便梗着脖子道:“你能不能出去?这儿有我就行了。” 池律起初没反应,还是定定看着唐松灵,两分钟后突然站起身往门口走。 贺旗一脸震惊地看着池律,他本来只是嘴一下,没想到人这么听话,还真要出去。 “不是,你.....” 池律走到门边时侧头扔下一句,“你也出来。” “你他妈......” 池律猛地顿了脚步,回头盯向贺旗。 他这一眼太摄人,给贺旗看得一灵,说了一半的话生生卡在喉咙里。 两分钟后,贺旗果然乖乖跟着出去了,只是在心中把池律祖宗问候了一遍才觉得舒坦。 “你以为你是谁?叫我出来我就出来?”贺旗一脸不道。 池律挑眉,“那你这是?” 贺旗脸都绿了,声气道:“有话快说,人医生说了,松灵生身边不能离人。” 池律沉默几秒,沉声道:“前几天,我在医院碰见李阿姨了。” 贺旗懵道:“谁?和我有什么关系。” 池律瞥了他一眼,“你妈。” “......?”贺旗瞪大眼睛,“我妈?所以呢?你没为难她吧?” 池律看智障一样看着贺旗,“我们聊了会儿,她说......几年前贺家刚倒的时候,我妈去看过她。” 贺旗盯着池律,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皱着眉头思索了半天又道:“那段时间我记得很清楚,秦阿姨没来啊。” “你再想想。” 过了几秒,贺旗还是摇头道:“没有,我只记得当时我妈刚刚好转,突然有个人去我家跟我妈说.....” 说到这儿,贺旗突然住了嘴,表情变得怪异,又瞪大眼睛震惊得看着池律。 池律知道他顾虑什么,平静道:“苗阿姨和你爸的事我都知道了,说说吧,后来都发生了什么。” “原来是秦阿姨?!”贺旗太过惊愕,待回过神来,猛地揪住池律将他抵到墙角,咬牙狠道:“她到底按的什么心思?!明知道我妈受不得刺还趁我不在的时候油加醋说那些话,她想干什么?!” 池律并没有因为他暴的动作有任何不悦,只紧紧盯着贺旗,“后面发生的事,就是她要达到的目的,所以,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妈因为她的话受了刺,差点丢了命,我那时候不明真相,把所有的账算在松灵和他妈头上,我那时候.....”贺旗突然梗了一下,喉咙像是被什么住,半晌才艰难道:“我那时候......恨不能杀了他。” 话音落下,空旷的走廊回着贺旗抖动的尾音。 虽然早有猜测,但亲耳听到的时候还是觉得浑身血都凉了。 他从来知道自己的母亲并不是什么仁厚之人,但却也不是狠辣毒之辈,身处这样的家世和环境,有一些城府和手段,他能理解也能接受,毕竟这是必要的生存技能。 可是,刚刚贺旗的话已经印证了他这段时间拼命忽视的猜测。 当年无意中在秦玉贤手机里发现她和唐松灵的通话记录时,以为这已经是他们做的最过分的事了,没想到,他们想要的居然是唐松灵的命! 虽然没有成功,但这也足以说明他一直尊敬有加的爸妈曾经尝试过去死一个手无寸铁的普通人,而且以另一条人命的为前提的狠手段! 如果当时李阿姨没救过来,如果贺旗真的去报复唐松灵,一旦得手,便是一箭三雕! 一人入狱,两人殒命。 而被算计的人还以为她是好心,还在为当年的姐妹情谊动不已,正是可笑啊。 池律通体发寒,脑中嗡鸣不断,好久才从的情绪中缓神。 眼角余光突然一闪,池律猛地抬手接住扫过来的拳头。 贺旗已然疯了,眼中迸出的恨意太过强盛,池律望着眼前这双冒着血光的眼睛,喉结滚动了下,慢慢松开手。 “你打吧。” 话音刚落,池律到脸上掠过一丝劲风,可并没有拳头落下来。 他偏头看去,脸侧不到一厘米的地方停着贺旗微微抖动的拳头,可能是太用力,池律甚至能听见骨头咯咯作响的声音,他刚要开口说话,眼前的拳头突然调转,一圈砸在墙上。 贺旗恨得声音都在抖:“我是很想揍你,但我也知道算账要找做错事人算。”FONd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