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氏慢地站了起来,幽幽地问:“告诉了父亲,父亲会同意女儿和离吗?” 闵政脸铁青:“你还怨为父了?我是你老子,还能害你不成?” “闵大人,我这案子还没结呢,咱们去看看仵作的验尸结果。”葛经义将闵政拉走。 这会儿正好仵作验完了尸,大家都期待地看向他。 仵作说:“据尸骨的初步检测,死者是被人用钝器从背后砸碎了后脑勺致死的。从骨头碎裂的痕迹看,凶手应该比死者矮小,是从下往上锤击后脑勺。要想将一名成年男子的脑骨打碎,普通的闺阁女子没这么大的力气,凶手很可能是一位比死者矮一个头左右的男子。” 而柯伟志正好符合这个条件。 此外,当初这口枯井散发臭味也是柯伟志命人将荒院锁了,不让任何人进出。 这些可都是铁证。 葛经义冷冷地看着柯伟志:“柯伟志,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柯伟志还是矢口否认:“大人,学生冤枉,学生什么都不知道,学生不清楚。” 可这话没人相信,大家都对他指指点点。 眼看天快黑了,葛经义不跟他废话,将一众嫌犯通通带回了衙门严刑拷打审问。 挨了五道沾了盐水的鞭子后,柯伟志就忍不住了,哀嚎着招了供。 廖辉源确实是他杀的。 廖辉源无意中知道了柯伟志跟柯二姑娘的私情,愤怒之下直接跑到柯府跟柯伟志对质。 两人在书房中吵了起来。柯伟志保证以后不会跟妹妹来往,还承诺赔廖辉源一笔银子,但廖辉源都不答应。 他说要休,还要将这事宣扬出去,让世人都看看柯家是什么货。 这种丑事一旦传出,柯伟志这辈子的前途也都毁了。 一怒之下,柯伟志抄起书桌上的砚台砸向了毫无防备的廖辉源,然后让心腹小厮换上他的外衣戴上帽子,骑着他的马出城。 制造了廖辉源在城外失足坠崖的假象。 至于小厮是柯伟志推下去的,一来他需要一具“廖辉源”的尸体,二来也是为了杀人灭口。 案情很清晰了,次朝堂上,葛经义将案情简单地陈述了一遍。 其实天衡帝早知道了,而且比葛经义知道得还详细。 没办法,谁让他身边有两个聒噪的小家伙呢?昨天一人一瓜可是将柯伟志跟闵政狠狠的骂了一通。 天衡帝赞许地说:“葛大人办案神速,诸位大人要多向葛大人学习啊。” 大臣们…… 要是福星姑天天向他们漏题,他们也会。 葛经义拱手道:“皇上过誉了,这都是微臣的责任。” 天衡帝点头:“相关涉案人员按照律法从严处置。至于闵氏……” “皇上,微臣会将小女接回家中,并让她去官府跟柯伟志办了和离。”闵政连忙站出来表态,也是跟柯家撇清关系。 唐诗看到他就烦。 【呸,现在知道和离了,早干嘛去了?】 【柯伟志死定了,柯老夫人跟柯二小姐也完蛋了。闵氏有两个儿子傍身,自个儿就能在柯家当家作主,岂不比回娘家强?】 【谁知道等闵政这少得可怜的愧疚心过去了,会不会又把她给嫁出去?】 毕竟闵氏生得不错,才二十多岁。 大雍民风开放,二婚并不稀奇。况且闵氏的第一段婚姻全京城人都知道她是受害者,没人会要求她给柯伟志那样一个人渣守节。 闵政被唐诗吐槽得很难堪,嘴角了,下意识地想反对,可却对上了天衡帝冷冰冰的警告眼神。 闵政心肝一颤,知道福星姑惹不得,只能憋屈地表示:“皇上,微臣当初被柯伟志蒙蔽,愧对小女,想将她接入家中好生安置,以后绝不会再让她受委屈。” 唐诗本不信这种空口白牙的话:【说得这么好听,问过人家闵氏的意见吗?】 【自个儿当家作主不好?傻子才会回去又将下半辈子任人摆布呢。】 闵政脸涨得通红,觉一辈子的脸都在这两天丢光了。 天衡帝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义愤填膺,小脸皱了起来的唐诗,开口道:“闵大人一片女之心,朕甚是动。不过听闻闵氏还有两名幼子,此事还是问问她自己的想法吧。” 皇帝都开口了,闵政还能说什么?当然只能讪讪地应下了:“还是皇上想得周到。” 天衡帝让人去宣闵氏进。 因为闵氏进还需要一些时间,而且这等小事下朝后再单独见他们父女即可,实没必要在朝堂上浪费时间。 所以朝会很快进入下一个议题。 天衡帝接见离京人员。 去年年终考核,有一部分地方官员不合格,或被罢免或被降职,也有一部分京官下放到地方,还有一部分候补官员终于能够补缺了。 天衡帝统一接见了他们,总共有十八人。 为示亲近,天衡帝点了几个眼的京官问话,又鼓励了几句。 这其实就是走程。 唐诗听得有点想打瞌睡,没办法她还是没适应半夜四点就醒的生活。而且东来今天还特意提早了两刻钟喊她起,说是要提前用些早点。 那么早能有什么食啊? 唐诗喝了半碗豆浆,勉强吃了一个包子就吃不下了。 她躲在旁边无聊得紧,就跟瓜瓜闲聊:【瓜瓜,你说今天早朝巳时能结束吗?】 瓜瓜不回答,这种答案它怎么知道? 宿主就是闲得无聊了故意找它科打诨。 但它不回答,唐诗也不肯放过它:【瓜瓜,你怎么不理我?莫非你不我了?呜呜呜,别这样,你可是我的心肝宝贝啊。】 【你是光,你是电,你是唯一的神话!】 瓜瓜受不了了:【宿主,吃瓜吗?】 它果然是懂唐诗的。 唐诗立马来了神:【什么瓜?好玩吗?】 【我整理出来了,你自己看吧。】 瓜瓜把唐诗打发去自己玩了。 有瓜吃,唐诗果然消声了。 但这可苦了上朝的大臣们。 别啊,福星姑怎么能有瓜独自吃呢? 哎,他们听前面那十八个家伙吹牛也是很无聊的好不好? 大臣们心不在焉,一心二用。 过了好半晌,他们终于听到了那道悉的天籁之音。 【这么多瓜,瓜瓜你怎么不早点拿出来,哈哈哈,这十八人没想到都能组成一个瓜田啊,有意思!】 啥意思? 莫非这十八个人有问题? 哎呀,姑啊,你倒是说啊,吃瓜吃到一半停下来是怎么回事? 唐诗挨个翻,边翻边咋舌:【这强迫症也太古怪了吧!】 【别的事都还好,可每次坐上轿子都要把鞋袜下来重新理一遍再套上,而且不让小厮随从帮忙。】 【这就算了,不过他鞋子袜子,穿袜子鞋子后洗手了吗?直接拿吃的礼不礼貌啊?】 朝中好些个大臣的脸都不大好看。 因为他们今天早上就从这些人手里接过吃的。姑说没哪一个喜在轿子里袜子啊。他们别吃进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呕! 有点想吐怎么办? 唐诗还在絮絮叨叨。 【老师说得对,别人给的东西不能要。】 “咳咳……”虚弱的咳嗽声从一个年轻的,面有些白的大臣口中传出。 他不自在地垂下了头,轻轻捂住口。 大臣们的视线马上如刀子般向了他,绝大部分大臣都安心了,很好,他们没跟喻星晖同桌吃饭,更没接过他的吃食,那就安心了。 但很快他们就知道自己猜错了,不是喻星晖,因为唐诗也留意到了他。 【哇,好白好俊的青年,像个病娇,这个颜太容易惹人心怜了。】 【喻星晖,真是人如其名,人好看,名字也好听。要是天天都有这等帅哥,早起也……还是不行。】 帅哥固然好看,但赖更重要,要是有个手机就好了,什么样的小哥哥看不到。 但现在只能是做梦了。 唐诗叹了口气,继续看八卦。 【好好一帅哥,身体怎么这么差,他这样站一会儿就气,能做官吗?】 龙椅上,天衡帝面沉。 喻星晖身形一晃,脸更白了,他以为自己身体的状况被皇帝发现了,手心里都紧张得冒出汗珠。 葛经义同情地瞅了这小年轻一眼,长太好看也不是件好事啊。 他正准备想办法打断唐诗继续夸喻星晖的长相,却见斜后方的步军司都都虞候站了出来:“皇上,微臣有事要启奏。” 前面还有个要外放的大臣在表忠心呢。 他这样突然站出来话是很不礼貌,也不合规矩的行为。fOnD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