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子哼了一声坐下,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没搭理国兴贤。 宴席进入了一种异常诡异的气氛中,但大臣们的谈兴丝毫未减,坐得近的,悄声私语,离得远的就换眼神,真是使出洪荒之力八卦了。没办法,今天这瓜实在是太炸裂了。 只有郝元武坐立难安,实在是没法面对周遭各种隐晦的打量、探究目光。 他捂住肚子站了起来,找到广全公公,让他替自己通报一声。 天衡帝一听广全的禀告就知道怎么回事,郝元武这是太丢脸了,想提前告退,他没为难郝元武,痛快地答应了。 郝元武一走,大家的目光顿时落到了大王子和三王子身上。 这兄弟俩口味还真是重啊,连喜好都一个样,啧啧。 大王子和三王子也不是傻瓜,这么多人盯着他们兄弟俩看,每次他们望过去的时候对方就心虚地别开了目光。 等他一收回眼神,那些人又看过了,还头接耳,嘀嘀咕咕的,一看就没安好心。 见天衡帝不搭理他们,这些大臣们的目光又那么诡异,兄弟俩坐不下去了,提前告退。 天衡帝自是不会留他们。 北夷来者不善,宴席上三番五次找他的茬儿,若不是不想引起两国战火,天衡帝今就要发怒。 等人一走,大臣们立马由窃窃私语转为了正大光明的讨论。 “皇上,他们俩如此喜郝元武将军,依微臣看,不若让郝元武将军给他二人施展施展美人计,劝说他们放弃进犯我北境的念头。若此计能成,郝元武将军居功至伟,乃我大雍百姓之福。” “皇上,于大人这计策不错,若能不费一兵一卒就化干戈为玉帛,岂不是两国之幸。” 唐诗捂脸,你们认真的吗?你们问过人家郝元武将军的想法吗? 损!太损了! 这帮子大臣为了达成目的真是不要脸,啥馊主意都得出来,离谱的是还有很多人赞同。 而这个头竟是她的傻瓜起的。他们对瓜瓜是不是太信了? 唐诗幽幽地低声说:“瓜瓜,郝元武将军只怕是恨死你了。” 未免被大臣们听见,唐诗刻意说了出来。 瓜瓜不服气:【宿主,这事怎么就不可能了?你知道大王子他们兄弟俩出后去了哪儿吗?】 唐诗心里有种很不祥的预:【你别告诉我,他们俩又去青楼找郝将军了。】 瓜瓜兴奋地说:【宿主,你真,猜中了,他们一直对郝将军恋恋不忘呢。出后,他们兄弟俩就找借口跟右武卫大将军分开了,一个说气死了,要出去散散心,还有一个说没吃,想去街上吃点东西顺便看能不能打探点消息。其实两个人都在往青楼的方向而去。】 下面响起了一阵阵气声。 太劲爆了,没想到还有后续,大家都眼巴巴地看着唐诗。 甚至葛经义大着胆子问了出来:“瓜瓜,后面呢?” 瓜瓜说:【后面不知道,不过他们应该会扑个空吧,郝元武将军回家了。】 大家非常失望,但也在意料之中。 郝元武才丢了这么大个人,哪还好意思去青楼啊,肯定是要在家装病一段时等风声过去后再出来走动的。 但大臣们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闫凯成竟说:“皇上,让微臣去劝劝郝元武将军,请他去青楼一趟,好好跟这两个家伙说说咱们大雍的实力,最好能让这两个家伙知难而退。” “是啊,皇上,别人的话他们俩未必信,但‘红颜知己’的话,他们多半会信。” 唐诗扶额,这红颜知己太壮观了,简直不忍直视啊。 天衡帝思忖片刻:“可,此事给你们了,若郝元武能说服他二人放弃肖想我大雍,朕有重赏。不过此事也不能将宝在郝元武身上,明国兴贤,你带他们去葬岗祭奠傅家人,徐勘,工部的两门大炮就安在葬岗对面!” 闫凯成和国兴贤、徐勘三人立即站出来动地领了旨,然后退席出去办事了。 客人都走了,重臣也走了数名,宴席也到了尾声。 可大臣们却迟迟不愿离去,一个眼巴巴地瞅着唐诗,明显是等着看现场直播找乐子。 可惜天衡帝不给他们这个机会。 他起身拉着唐诗:“时候不早了,诸位卿也该出了。” 大臣们颇为怨念地望着天衡帝。 皇上不厚道啊,吃瓜都不带他们,自己一个人把贵妃娘娘拉走吃独食。 天衡帝直接无视了妃嫔和大臣们幽怨的目光,帮唐诗披上披风,拉着她回了承乾。 回到承乾,唐诗笑眯眯地说:“淑妃娘娘他们都还想知道后续呢,你干嘛拉我走。” 天衡帝了唐诗的头说:“明有什么消息自然就知道了。你一向喜早睡,不要为了这个熬夜,先睡觉吧,想知道什么,明早朕都告诉你。” 唐诗撇了撇嘴:“你也要睡了吗?” “你先睡。”天衡帝笑了笑。 唐诗明白了,他还要去御书房处理公务等消息。 这人可真奇怪,明明可以躺在温暖的被窝里跟她一起吃瓜的,非得去御书房等着。 唐诗懒得理他:“那我睡了。” 天衡帝等她洗漱完,上了,把灯给她吹灭了,只放了一个光线不太亮的夜明珠在旁边,这才轻轻地拉开门出去。 唐诗躺在上跟瓜瓜吐槽:【瓜瓜,你有没有发现,狗皇帝有点奇怪诶。】 瓜瓜:【有吗?哪里奇怪?我怎么没发现。】 唐诗皱眉:【我也说不上来,就是一种直觉。他不会是后悔跟我走了吧?他要反悔就直说嘛,我能理解的,换我是他,我也不想抛家舍业,抛弃悉的世界,抛弃事业荣华富贵跟人走。】 瓜瓜:【宿主,没有的事,你想多了,赶紧睡吧,已经很晚了。】 唐诗嘟囔:【瓜瓜,我发现你最近有叛变的趋势,怎么老向着狗皇帝啊。】 瓜瓜喊冤:【诗诗,冤枉啊,你不相信我了吗?】 说到最后委屈极了,声音都像是要哭的样子。 唐诗连忙说:【没有,没有,我就跟你开开玩笑,我是吃醋你那么相信他,这是我喜你的表现,好了,别伤心了,咱们睡觉吧,晚安。】 瓜瓜这才破涕为笑:【诗诗,晚安。】 次清晨,唐诗醒来,第一件事就是问瓜瓜:【昨晚大王子兄弟跟郝将军的后续是怎么发展的?】 “别问瓜瓜了,你直接问朕就是。”天衡帝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唐诗这才发现他就坐在边,立马瞪大了眼睛:“你什么时候来的?” 天衡帝握住她的手:“昨晚就回来了,但你已经睡着了。郝元武分别跟他们兄弟俩见了面,说了咱们大雍如今的各项情况都在好转,人口增加,国库丰裕,南境平安,还研发制造了不少杀伤力很大的武器。北夷人将信将疑,但今他们就会彻底相信,想不想出去亲眼见识见识?” 还有这种好事,当然要去啊。 唐诗立马爬了起来:“去。” 她利落地换了衣服,吃了早饭就跟着天衡帝出了。 天衡帝带着唐诗到了距葬岗好几里的一个小山坡上。 冬树上的叶子全掉了,光秃秃的,今天没有雾,视野很好。 唐诗看到北夷大王子兄弟在国兴贤的带领下,到葬岗祭奠傅家人。 大王子的脸很难看。 他本以为昨天是说着玩的,哪晓得今天国兴贤竟真的带着人到四方馆接他。 跟傅家情好这话是他自己放出来,如今也不好拒绝,大王子只能沉着脸跟着国兴贤来到了葬岗,然后假惺惺地倒了一壶酒在地上,又说了些缅怀的话,正打算离开,忽地前方传来轰的一声巨响。 大王子抬头便看到正前方百米远一颗火球炸开,在地上轰出一个直径好几尺的大坑,溅起的泥土翻飞,石头崩裂滚落,有些小石子甚至打到了他跟前。 大王子脸大变:“国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国兴贤装模作样地往葬岗对面的小河边望了望,然后笑眯眯地道:“你说这个啊,那河对面好像是工部军器司的人在做试验,他们好像发明了什么新式武器吧。具体的我也不懂。” “武器!”大王子看着地上的深坑,还有树干上溅起的那些泥,崩坏的石头,脸难看到了极点。 这哪是什么试验,分明是大雍给他们的下马威。 可这武器威力实在是大,隔了几百上千米远都能打过来,而且杀伤力如此之前,若是在行军打仗途中遇到这等武器,只怕一下子要死数十人,更重要的是会动军心。 敌强我弱,明知对方是做给他看的,他都还不能翻脸,只能恻恻地扯了扯嘴角:“是吗?你们大雍还真是能人辈出。” 唐诗在小山坡上也听到了这动静,拍手赞道:“动静很大,至少吓人的效果强了不少。就是可惜没能现场围观大王子变脸。” 天衡帝拉着她回马车:“你若是想看,等他们求见朕的时候,朕让广全去请你。” 唐诗摆了摆手:“不用了,丧家之犬有什么好看的!” “丧家之犬!不错,这个词用得甚好。”天衡帝赞道。 这一出威慑果然很有用,但也滋生了新的烦恼。 大王子他们不找茬了,整天变着法子去拜访工部,明显是想套出大炮的制造方法。 可徐勘也不是吃素的,每次都不拒绝,带着他们进了工部,挨个参观,尤其是参观什么农具的制造方法,堤坝的修筑,还有工部历史上有哪些出的成绩等等。反正他一点都不吝啬将北夷用不上的农业、水利、城墙修筑等技术分享给大王子。 几天下来,时间浪费了不少,却一点收获都没有。 大王子也明白,徐堪这只老狐狸是看出了他的目的,一直防着他,只得打消了从工部套消息的念头,灰溜溜地告辞离开,打算回去后再想办法。 北夷人一走,朝堂上的气氛都轻松了不少,天衡帝每呆在御书房的时间都少了许多,每天准点陪唐诗用膳,出去散步聊天,一起看书,清闲了许多。 但唐诗却隐隐不安起来。 这天,趁着天衡帝在御书房批奏折,唐诗偷偷问瓜瓜:【瓜瓜,你最近话少了好多,稍微久远一些的事情,问你你都不知道。你老实告诉,是不是你的系统出了什么问题?】 瓜瓜连忙否认:【诗诗,没有的事,你想多了,我好着呢。】 唐诗不相信:【是吗?那我问你傅家有没有跟北夷勾结你不知道,问你户部出海的商队到哪儿了你还是不知道……是不是上次发现的漏还没找到原因,而且越来越严重了?】 瓜瓜吐吐的:【宿主,是有点,不过不太严重,我会想办法啦,你别担心,这只是小问题。】 唐诗松了口气:【真的吗?】 瓜瓜无比肯定地点头:【真的,瓜瓜不会骗诗诗。】 唐诗笑了:【那就好,以后有什么事要跟我说。瓜瓜,谢谢你这些子的陪伴,你对我来说就像亲人一样,比我的爸妈都还亲的那种,所以再有这种事你可千万不能瞒我了。】 瓜瓜一口应下:【诗诗,不会啦。】FoNd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