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哭,一边心里又觉得自己丢脸,明明说好今年不要让大家为自己担心的。 “舅母明白,舅母明白。”姚夫人闻言轻轻拍了拍季嫣然的后背安道。 季老夫人见状,一声叹息,挥了挥手让众人将饭桌上已经吃的差不多的菜肴都撤了下去。 待季嫣然哭了一阵缓了过来,从姚夫人怀里起身,红着一双眼看向众人,瞧着众人关心的模样,带着几分不好意思道:“我没想哭,是眼泪自己掉出来的。” 见季嫣然情绪显然已经缓了过来,众人自然也是松了口气。 “表妹,念妹妹送你的生辰礼,你可有打开瞧瞧?”姚芊芊瞧着自家表妹哭红的双眼,也是心疼。 她比季嫣然大了那么几岁,再加上季嫣然从小到大几乎有一半的时间是从她家度过的,而这段时间,就数她与季嫣然相处的时间最长了。 见季嫣然伤心,她亦是牵挂。 念妹妹送她表妹的生辰礼,姚芊芊早已知晓,自家表妹从小到大的心愿,她这个当表姐的也知道。 虽然念妹妹送来的只是她姑母的画像,但那画像是她见了也要震惊的模样。 虽然姑母去世时,她还不大,但也隐隐记得姑母的模样,与那画像上的模样起码有了九分像。 她虽然没有办法让表妹见着自己母亲的模样,但念妹妹的这幅画却是可以让表妹有个寄托。 见姚芊芊这般问,季嫣然摇了摇头:“念姐姐送我的生辰礼,还有大家送我的生辰礼,我都收起来了,准备等晚上好好拆开来看。” 她家表妹的这个习惯,姚芊芊也知晓,刚刚也只是一问。 “表妹可以现在打开瞧瞧,念妹妹待你,实在是很用心。”姚芊芊这般道。 被自家表姐这话勾起兴趣,季嫣然吩咐身边侍女将虞念送的礼物拿过来。 在这期间,季嫣然和其他人都看向姚芊芊,季嫣然更是忍不住开口道:“表姐,念姐姐到底送了我什么礼物啊?” “怎么你也知晓?” 季嫣然这一问,简直是问出了众人的心声,众人亦好奇的看向姚芊芊。 被众人的视线注视着,姚芊芊倒也不慌,对季嫣然道:“表妹一会儿打开瞧瞧便知道了。” “表姐,不兴卖关子的嘛!”季嫣然虽是这般说着,但也就是这么一撒娇。 不过心中也确实好奇了起来,她念姐姐到底送了她什么礼物? 待侍女带着礼物过来,众人纷纷将视线投到侍女手上的那一方画匣上。 没错,那是一个画匣。 看到这儿,众人心里不由升起疑惑,若是虞家那小姑娘送的是一幅画,那究竟是什么画?才值得芊芊单独拿出来说一说呢。 想到这儿,众人将视线瞧向季嫣然正缓缓打开的那幅画。 待画面全部展开,展到众人面前时,除了姚芊芊和季嫣然外,所有人都是一阵恍惚。 季父和姚父更是陷入了自己的思绪。 季嫣然看到画像也是一愣,不由转头看向姚芊芊道:“念姐姐这画的是我吗?” 画中女子不知被人用了什么手法勾勒描绘,也不知是用了什么颜料上晕染,呈现在众人眼前的,便是一幅栩栩如生的温柔女子画卷,女子含笑注视前方,如此生动,瞧上去便像那女子正在与人对视一般。 “不,不对,这不是我。” 季嫣然又仔细瞧了瞧画中女子的模样,虽说与自己很像,乍一看可能会认错,但细看,便会发现两人的不同之处。 画中女子头发盘成了发髻,一副含笑的桃花眼,整副画卷都阻挡不了女子自身气质给人带来的那种温柔与娴静之。 跟自己完全不一样。 看到这儿,季嫣然大概也能猜出画中女子的身份了。 想到这儿,季嫣然猛地转头看向自己父亲、舅舅、看向众人,想要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最终是姚父对上季嫣然的视线,点了点头:“你想的没错,画中之人与你母亲很像。” 又岂止是很像。 能让他这个兄长都在看到的一瞬间晃神的程度,又岂止是很像? 他没想到,他还能在有生之年再见到自己妹妹的模样。 姚父心情一瞬间。 “这是虞家那姑娘画的?” 季父这会儿心情也平复了下来,目光却不舍得从画像上移开。 “是念妹妹画的。”姚芊芊点头。 “上次季家祖母寿辰,念妹妹与表妹坐在一处,听表妹说起想念姑母,却连姑母模样都不知道的时候,念妹妹便有了这个想法。” “后来念妹妹在马场为了救表妹受伤,在我家里养伤的那几,便曾问过母亲与家中见过姑母的老人。” “知道表妹的模样跟姑母极为相似,这才决定一试。” “念妹妹画完之后,才将画与我瞧过,姑母在时,我虽也不大,但也记得姑母的样子。” “见念妹妹画中之人与姑母极像,又想着表妹心中一直记挂着姑母之事,这才提出,让表妹将念妹妹送与的生辰之礼先拆看,以解表妹濡慕之情。” 姚芊芊不急不缓,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了个清楚。 “果真是极像,极像啊!” 姚夫人听完自家女儿的解释,忍不住叹道:“画中之人简直与妹妹当年一模一样。” “当时虞家那小姑娘问我时,我还有些莫名,却不想背后竟是这般心思。” “确实与母亲很像。”季安臣看到画像,亦忍不住道。 季家三个孩子中,他是老大,季母去世时,他早已记事。 印象中还留有母亲的音容笑貌,这会儿见了画中之人,心绪一时复杂。 季安鸣亦是定定的看着画像。 季母去世时,他虽也已记事,但记得却不甚清晰。 母亲的样子在他脑海里也只是个大概模样,今与画像一对应,这才形象起来,原来这就是母亲的样子。 虞意对自家婆母倒是并没有太多印象,毕竟她嫁到季家来时,季母早已仙逝多年。 或许小时候赵氏带她出门赴宴时见过,但这显然不会在当时她的脑海中留下印象。 所以虽然虞意能理解现场众人见了画像之后的恍惚,但却很难同身受。 不过见众人情绪都不高,虞意情绪也没多好就是了。 这会儿见着自家夫君情绪有些低沉,便拉住了自家夫君的手,以示安。 季家祖母瞧见这画像也是一阵出神。 她这个儿媳去的太早了。 留下了她儿子,半辈子孤孤单单的。 留下了三个孩子,没娘疼。 待前头两个孩子都大了,她几次提过,要给自家儿子续弦之事,都被季父给干脆的拒绝了。 哪怕她说孙女由她来照看,必不会让自己孙女被后母欺负,季父也没应着。 想到这儿,季家祖母一声叹息,却不知是该叹谁的好。 姚温若瞧着画像亦是出神,一方面是姑母去世时他也已经记事,所以尚记的姑母的样子。 姑母是个如水一般的温柔女子,瞧着便让人忍不住亲近,画中之人与小时姑母给他的觉很像。 瞧着姑丈与父亲刚刚的失神,姚温若便知晓,这种觉并不光是他才有。 而另一方面,看着这幅画,他却是忍不住想到了虞念。 他已经有段时没见她了。 那去安觉寺,让他开始察觉到自己的心意。 只是那时,他却是心慌意。 直到几后,父亲试探着问他可有喜的姑娘时,他才明白,原来那种觉便叫喜。 这份心思被点破,姚温若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 看着父亲了然的神情,他不知该如何回答。 而当父亲进一步问他,那姑娘是否就是虞家的小姑娘时,他心中更是一阵慌,生怕父亲就这般冒冒然的去了虞家提亲。 他是明了了自己的心意,只是……只是他还不知她的想法? 若是她也喜他,那自然是好,若是……若是她不喜他,那他家这般贸然上门去提亲,可能便会给她带来困扰。 父亲似是看出了他的顾虑,拍了拍他的肩道,若是喜人家小姑娘,便大胆些去追。 你不去跟人家说明你的心意,旁人家又如何得知呢? 这情上,就是要大胆些、勇敢点,你努力了,不管结果是什么,那至少自己不后悔。 但若是因为自己的不勇敢、不果断,错过了,那才叫后悔一辈子的事呢。 听着父亲在他耳旁提点的话,姚温若迟疑点头。 父亲说的都对,他也知道,只是他不确定念妹妹是否喜他? 旁的事情他都可以果断,但在这事儿上,他不敢贸然踏出那一步。 许是看出了他的顾虑,父亲笑着道了句,看来你是真的很喜虞家那小姑娘啊! 听了父亲这话,姚温若耳朵红了下,这是第一次旁人如此清晰明了的点明他的心意。 但姚温若这次却是果断的点头,对父亲道:是的,父亲,我喜她! 看出来了啊,但是为父还是得嘱咐你一句,对人家小姑娘的心意,还是早些说明为好。 知道你有顾虑,但是喜这事儿啊,还真就得早下手为强,人家小姑娘可不是只等着你一个的。 尤其是虞家那小姑娘,那般品貌。 听你母亲说,上次虞家老夫人的寿宴上,可是有不少人家瞧了都在打听呢。 只是顾念着虞家那小姑娘到底还小,尚未及笄,这才没去虞家提亲。fond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