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传来的清脆声音犹如及时雨一般浇灭了姜听雨心里的烦。 是米茶! 姜听雨心上一喜,灰暗的眼睛也跟着亮了起来,忙不迭抬眸望去。 米茶抱着两瓶冰水,远远地就看到了老板在马上,身后似乎还有个男人。 冷冰冰的水冻得手臂发抖,米茶加快了脚步小跑着过去,息着停在了红棕马跟前。 她仰头将水递给姜听雨,余光不出意外地瞥到了马背后方的男人。 男人上身一件深真丝衬衫,袖口卷至小臂处,清晰可见皮肤之下蛰伏着的青脉络。 视线上移,停留在男人的脸上,米茶瞳孔放大,倒了一口气。 她眨了眨眼,问:“帅哥,你要喝水吗?” 谢霁淮没接,松开了箍着姜听雨细的手掌,翻身下马。 姜听雨也试图下去,但她不敢。 马鞍离地还有好长一段距离,她要是贸然跳下去不好会受伤。 姜听雨轻抬水眸,求助的视线飘然落在米茶脸上。 米茶也是莫能助。 她对骑马一窍不通,本不知道怎么才能安全地把老板从马鞍上接下来。 无奈之下,姜听雨长睫轻颤,盈盈望向身姿颀长的男人。 “能不能麻烦你……”淡粉的不过溢出几个字眼,男人侵略极强的眼神便凝了过来,姜听雨漏跳半拍,咽了咽干涩发的喉咙,继续道:“麻烦你扶我下去。” 男人弯了弯角,漫不经心地反问:“你确定?” 姜听雨端坐在马背上,纠结地眨了下眼,犹豫着要不要点头。 下一秒,一双强而有劲的手从她小腹两侧穿过,在瘦薄的后背收拢,在她还未反应过来时,她便整个人往男人身上扑。 惊慌之下,姜听雨纤长白皙的手条件反地搂住了男人的脖颈。 晒得发烫的身体紧紧贴着男人的膛,彼此气息纠,隔着层薄薄的衣料,男人强而有力的心跳声一下一下传入耳蜗。 站在一旁目睹全程的米茶在心里哇哦了声。 俊男美女相拥而立,过分养眼,这是她不花钱就可以看的吗。 赚了。 姜听雨脑子一片空白,本回想不起来刚才发生了什么,只受到自己陷在了浓烈强势的气息里,皮肤都因急速升温的热度而发烫。 “姜小姐,你的请求我已经做到了。”男人轻懒低沉的嗓音带着颗粒,从头顶传来。 姜听雨纤瘦的身体颤了颤,叠在男人脖颈后面的双手像是老化的机械零件,出现了卡顿。 少女鸦羽般浓密纤长的睫微掀,盈盈美眸对上男人漆黑深邃的瞳孔,顷刻之间,她像是碎片被黑捕捉引,继而无法自控的卷进了漩涡之中。 “嗡嗡……” 手机震动的声音打破了暧昧的氛围。 姜听雨猛然回过神,才发觉自己和男人过分亲密了,瓷白的脸瞬间染了层绯红,慌地推开了男人。 “谢谢你帮我下马。”细若游丝般的声音飘散在空气里,很快就了无声息。 姜听雨不等他回复,就小跑着到了米茶身旁,有悉的人在她身边,她那颗躁动的心缓缓平息了下来。 女孩惊慌失措的模样分毫不差的落在了谢霁淮的眼里,他哂笑了声,也不计较她利用完他后就过河拆桥,单手进子口袋,拿出了手机。 他凝了凝眉心,接起电话。 “霁淮,你在哪儿?大半个小时了,也不见你回来。”电话那端,梁闻枢牵着白的马,边走边说问,他掀眸扫了眼仍旧在草地疾驰的韩时谟,玩笑道:“你要是再不回来,时谟的马怕是要累死了。” 谢霁淮修长指尖点了下手机背面,深的瞳眸越过马身,停留在不远处的女孩身上,“出了点意外,一会儿就回去。” “意外?”梁闻枢温沉的声音微挑。 他大概猜到了谢霁淮口中的有事指的是什么,大概率和京北姜家的小千金不开关系。 姜谢两家的婚事他也有所耳闻,他还以为以谢霁淮的子不会轻易答应联姻之事,现在看来,是他想错了。 谢霁淮笑了笑,收回看着女孩的视线,掌心轻抚着马身油亮的鬃,“不是什么大事,已经解决了。” 梁闻枢笑淡淡,“那就好。” 姜家的小千金要是出了事,姜家那对父子怕是没那么容易息事宁人。 电话挂断,谢霁淮轻勾着缰绳踱步至姜听雨面前停下,角微弯,声音凉薄低沉:“之前的话姜小姐好好想想,我等你的答复。” 男人的语气平缓到没有丝毫起伏,姜听雨却明明白白地觉到了语言的迫。 他背着光,整个面部沦陷在影里,天气闷热,他身上却透着凛冽的气息,仿佛寒风瑟瑟的冬,冻得姜听雨呼都凝滞了。 她摸不清男人到底是什么意图。 谢家两房之间的争斗她也听程简依提起过,谢霁淮谢蕴南这两堂兄弟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难不成男人就是为了和谢霁淮做对,才会把目光投向她吗? 思索时,男人已经利落地翻身上马,骨节分明的手指勒着缰绳,居高临下地看着女孩,角浮起一丝淡笑:“姜小姐,别让我等太久。” 马蹄声渐渐远去。 姜听雨面苍白,目光像是被黏住一般,追随着男人的背影眨也不眨。 直到耳畔传来米茶的声音,才悠悠反应过来。 “老板,刚刚那个人是谁啊?”米茶的好奇心已经完全制住了她看到马匹发狂的惊吓。 姜听雨捂着口跳的心脏,长睫落下,“算是……世吧。” 米茶动不已:“那岂不是青梅竹马。” “不是,我跟他不,只见过几面。” 并且每一次见面的结果都相当不好。 如果可以,姜听雨是真的不想再遇见他了。 米茶眼里出一丝惋惜,“啊?我还以为他就是老板等消息的那个男人呢,他和你站在一起实在是般配,就像是书里走出来的豪门夫。” 说到这个话题,米茶跟打了血似的来了劲,“老板你有没有看过霸总小说,豪门世家联姻,男女主从不到生死相依,赚了我好多眼泪,还有啊……” 米茶喋喋不休,姜听雨却一字都没听进去。 男人步步紧,本不给她息的机会,她必须要尽快落实和谢霁淮的婚事了。 周小姐驭马差点伤了人,自己更是差点摔下马,好在一切有惊无险,不过出了意外,众人惊魂未定,没了继续拍摄的心思。 翌清晨,刺耳的闹铃声充斥了整个房间。 睡梦中的少女皱了皱眉,缓缓睁开眼睛,怔忪着摸出手机关掉了铃声。 起身下,她便走到窗台拉开了窗帘,庭院里的泉水花四溅,在和煦的光下闪着钻石般的光芒,轻推开一扇窗,潺潺水声汨汨入耳畔,涤着懵然的思绪。 天气晴朗,心情也格外愉悦,姜听雨洗漱完哼着歌进衣帽间挑选衣服,指尖划过一件件昂贵的衣服,最终停在浅法式长裙上。 这是母亲去法国参加时装秀活动时为她定制的裙子,价值六位数,她还从没有穿过。 虽然上班穿如此昂贵的裙子太过打眼,但她穿什么又不打眼呢,就是穿几十块的地摊货,也照样惹人注目。 下了楼,姜听雨自觉走到餐桌旁落座,眼睛飘向优雅用餐的母亲。 谢霁淮那边已经解决,剩下的就是父母这边了,只要爸爸妈妈点头,她就可以和谢霁淮达成合作,顺利获得自由。 “妈妈,早上好。” 林静怡淡淡扫了她一眼,没说话。 姜听雨心里咯噔一下,又展了甜美的笑容,“妈妈昨晚睡得好吗?” 林静怡拿着瓷勺的手微顿,轻声道:“知道你想问什么,不过妈妈也只能告诉你还没有定论。” 心思被林静怡猜中,姜听雨心虚地垂下头,定定看着碗里的燕窝粥,小口小口喝着。 林静怡笑了笑,扔出一句话:“对了,你哥哥快回来了。” “啊?”姜听雨惊讶抬眸,“哥哥什么时候回来?” 林静怡舀了一勺粥送入口中,咀嚼数次后咽下,“下周一,算算也就四天了。” 这么快! 姜听雨呼微滞。 哥哥那么讨厌谢霁淮,一定会阻止这门婚事。 她必须要在哥哥回来前将婚事尘埃落定,否则一切都会前功尽弃。 可爸妈这里走不通,该怎么办? 姜听雨心不在焉拨着碗里地粥,顿时没了食。 谢老爷子一早就叫人传话给谢霁淮,说是身体不舒服让他务必来医院一趟。 老爷子也不是头一次拿身体的健康当作借口了,虽然心里有数,谢霁淮还是延后上午的会议去了医院。 甫一进门,便见老爷子生龙活虎地打电话,没有半分不适的样子。 “老姜,你可不许耍赖,小姑娘是早就定给了我家做孙媳妇的。” 不知电话里的人说了什么,气得老爷子咬牙切齿。 “定好的事怎么能反悔,我可不干……” 老爷子话都没说完,那边直接挂了电话。 对着手机里的忙音,老爷子猛得咳嗽了两声,“这老东西,不讲武德。” 谢霁淮没顺着老爷子的话往下说,姜老爷子再有不是,他作为小辈也是不能随意编排的。 “您生气伤的是自己的身体,犯不着。”谢霁淮迈步至老爷子跟前宽,嗓音淡淡听不出起伏。 老爷子睨了他一眼,“我这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你。” 谢老爷子想起刚才姜老爷子言辞闪烁就是不肯正面回答,心里那股气憋得没处撒,偏自家孙子还跟个没事人一样,半点不上心。 “媳妇都要没了,你倒是冷静得很,一点不着急。”老爷子盯着谢霁淮,冷着声音讥讽。fONd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