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霁淮抱的很稳,几乎没有颠簸,他好像没有穿鞋,脚步非常轻。 姜听雨尽力摆正身体,没再靠着他的肩,数十步的距离,不过几秒的功夫就走完了。 浴室比卧室还要黑,在外面她还能隐约看到人影,到了浴室,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黑暗寂静的环境成倍的放大了心里的仓皇不安,姜听雨缩了缩身体,下意识贴紧了男人。 在这黑暗中,唯有谢霁淮是她可以依靠的对象。 脚步停下,她只听到头上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到了。” 姜听雨点头应了一声:“嗯,放我下来吧。” 她被男人缓缓放进浴缸里,没有放水的浴缸有些凉,好在她的身体足够的热,触到这一丝的凉意反倒觉得舒服。 耳畔没有听到脚步声,姜听雨双手扒着浴缸壁,仰着脸看着眼前的一片黑暗,“谢霁淮,你还在吗?” 这里实在是太黑了,她有一点点害怕。 还没听到男人的回复,她便急不可耐地伸出了手想要去探查。 “我在。”谢霁淮捉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渡到女孩的手背,他陪了她好一会儿,等到她的情绪都平复了下来,才开口道:“乖乖扶好,等我把灯打开了再放热水。” 他耐心而温和地叮嘱她,每一个细节都在为她注意。 女孩年纪太小,许多事,他都要为她着想。 姜听雨很乖地点了点头,“好。” 她那只被男人擒着的手慢慢地落在浴缸壁上,面前轻拂过一阵风,轻浅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啪嗒一声,灯亮了。 晃眼的光线刺得女孩眯起眼睛,死死抓着浴缸壁的手渐渐松弛。 眼睛适应光亮后,她才慢悠悠睁眼,纯白的浴室太过明亮,灯光打在白瓷地砖上反出来光线,照得整间浴室犹如白昼。 “咚咚——” 轻而短的敲门声响起。 姜听雨雾气朦胧的眼凝望过去,只听见门外的人说:“我就在门口,遇到任何事都可以叫我。” 姜听雨心上涌过一股汨汨暖。 浴室离塌也不过就几步路都距离而已,但他却寸步不离守在门口,虽然只是很小的一件事,还是叫她有一点动。 浴缸里放了一半的水,身体浸润在热水中,每一个孔都舒适地打开,热气蒸腾,熏得女孩脑子开始晕沉,洗到一半,就昏睡了过去。 浴室外,谢霁淮随意地搭了一件浴袍,靠着墙壁等待,身体的、望还未完全消减,隐隐又有卷土重来的倾向。 眼睫低垂,他哂笑了声。 他大概真的是被她勾住了魂,上了瘾,否则怎么会半步也不想从她身边离开。 女孩洗得慢,谢霁淮没催她,一直耐心地等在外面,过了大半个小时,浴室内一点动静都没有了,谢霁淮凑到门边敲了两下,无人回应。 “眠眠?” 他低哑着嗓音唤了声。 门内还是一片静谧。 谢霁淮伸手握住门把手,打开前,他顿了顿,抬高了声音:“眠眠,我进来了。” 回应他顿只有无尽的静默。 谢霁淮脸一沉再沉,心里忽然一阵恐慌,他怕她出什么事。 这一次,他毫不犹豫地推开了门,疾步迈进去。 还未走近,就看到女孩头发挽起,红扑扑的小脸靠在浴缸壁上睡的模样。 女孩锁骨半,皮肤牛一样雪白,再往下就被浴缸遮掩住,不得窥视。女孩半分警惕也没有,他都走到她面前了,还是睡得娇憨。 谢霁淮心一软再软,淡笑了声,把人从水里抱出来。 他的手勾着女孩的后背与腿弯,答答的水珠蹭到他的身上,黑的睡袍晕了一大片。 走到长凳上坐下,他扯下巾为女孩擦拭。由上至下,不过才擦拭到锁骨下方,他的眸便已经凝了层难以忽视的。 女孩被热气烘过的身体宛如剥了壳的蛋,没有一处不细腻,他稍稍用点力怕就要碎了。 谢霁淮捏紧了手里的巾,极力克制自己。 今晚他已经要的足够多,再继续,怀里的人本承受不了。 边溢出一丝轻轻的笑,他低叹了声。 半个小时前连灯都不肯开的女孩,此刻却完完全全暴在他眼前,明早醒来,怕是羞得不肯见他了。 给女孩擦身体并不是件轻松的活儿,尤其是于谢霁淮而言,折磨不已。 一点点擦干后,他抱她上了,给她盖好了被子,俯首在她上轻啄,才带着一身燥热回到浴室,淅沥的水声持续了许久,夜都快亮了才停下。 淋了冷水的身体制住了燥热,这一宿新婚之夜也就快要结束。 他掀开被子躺进去,大手一揽就将背对着他的女孩抱了过来,她睡得极深,身体被拨翻转也不过是呓语了一声,一点都没有挣扎。 许是谢霁淮身上冲了冷水,体温冰凉舒适,女孩又凑近了贴紧他,不肯离去。 谢霁淮抬手,指尖勾起女孩脸颊上散落的发丝,弯低笑:“晚安,我的眠眠。” 此刻,她是只属于他的宝贝。 新婚夜,姜听雨睡得很沉,但睡得却并不好。 梦里,她被扯进深渊里,在无尽的黑暗中下沉,拼命地想要逃离,却怎么也逃不了。 睡醒的时候,房间里还是昏暗的,只隐约看到天花板上吊灯的轮廓。 思绪渐渐回拢,她才想起来昨晚自己是在浴室里睡着的,可现在她却躺在上,身上也都是干净的,她就算不去想也知道是谢霁淮抱她出来的。 那他是关了灯才进去的,还是没关灯? 他有帮她擦拭身体吗? 脑子里砰地一声,好似烟花迸裂,姜听雨把被子往上提了一大截,整个人都埋了进去。 脑子想的都是,他肯定什么都看到了。 身旁的男人没了踪影,也不知是在卧室外还是已经去了公司。 最好是去公司了,姜听雨在心里默默祈祷。 她在上磨蹭了好一会才伸手去拿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亮起,手机时间跳跃了一秒,正好到了中午十一点。 女孩眼底浮现出诧异的神,她居然睡了这么久。 大概是睡得太累,对于时间的逝也没什么觉。 散落在地上的睡裙已经不能穿了,的另一侧倒是放了一件新的睡袍,姜听雨没做多想,费劲地勾到面前,换上后才发觉身上睡袍和男人的是同款,只是她的这件是粉的。 浴袍有些大了,穿在身上松松垮垮,锁骨大片的肌肤在空气中,活生香。 姜听雨光着脚丫走进浴室,休整了一夜的身体还是有些许不适,不过腿/间倒是清清凉凉的,没有昨夜那种犹如撕裂般的疼痛。 洗漱后,姜听雨凝视镜子里的女孩,大脑不受控制地回想起昨夜的情景,任何一个细微的片段都没有在她的脑海里消失,反而此刻愈发清醒,每一秒都在提醒新婚夜有多么的烈。 雪白的脖颈,致的锁骨,就连瘦弱的肩都布了深深浅浅的吻/痕,她的身体就好像一张洁白的画布,任由男人提笔作画,一幅妖娆妩媚的雪中红梅图跃然纸上。 姜听雨盯着镜子看了许久,始终没能缓过神,直到镜子里突然出现男人的身影,她才惊得一颤,心跳都快要暂停。 他穿着和她同款的睡袍,站在她的身后,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像黑沉沉的乌云,强烈的迫叫人望而生畏。 姜听雨捏着指尖,低垂的眼睫如同蝴蝶振动的翅膀,慌地颤动,脸蛋已是酡红一片。 谢霁淮看着镜子里的女孩,忽地勾浅笑,他俯身进,双手抵在洗漱台上,将女孩圈在怀里,“刚醒?” 他出去接电话的时候女孩还在睡,前后不过几分钟的时间。 “嗯。”姜听雨很轻地应了声,躲避的视线,不安的动作,都在诉说着她心里的羞怯。 谢霁淮眼眸微暗,手掌抬起她的脸,让她转过脸面对着他。 他比她高许多,略微低首,便从她琥珀的瞳仁里看到了他的倒影,那双小鹿一般眼睛,灵动清澈,再纯洁不过。谢霁淮忽然有一种负罪,然而只持续了短短的一瞬,又消失殆尽。 他在她面前,从来都没有定力可言。 静谧的浴室忽地响起一声短促的咕咕声。 谢霁淮看向姜听雨的小腹,角蔓延一丝笑意,眼里的晦暗消散不见,“饿了?” 姜听雨羞赧得点了下头,闷着声音道:“嗯。” 昨夜消耗太大,她确实饿得胃里发酸。 谢霁淮攥着她的手带她往外走,“走吧,出来吃饭。” 公寓里的饭菜意外地合她的胃口,她比平在家里吃的还要多,肚子填以后,劳累的身体又开始犯困,女孩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单手撑着下巴看向谢霁淮,脑子困得犯糊,声音也软软糯糯:“你家里的阿姨手艺倒是好的,就是菜有些不新鲜了。” 她的嘴巴被家里人养得刁,一点点微妙的口都能品尝出来。 谢霁淮手里的筷子停在瓷碗边,掀眸上女孩温软的目光,慢条斯理道:“不是阿姨做的。” 姜听雨这才发现家里并没有第三人的身影。 她忽地想起什么,悬在半空的心又落了下去。 还好家里没有其他人,否则他们在房间里的动静一定会被听到。 “是外卖吗,怪不得不新鲜了。”她淡淡地评价。 谢霁淮放下筷子,拿了张纸巾擦拭角,浅声道:“是我做的。” “哦。” 女孩随意地应了一声,待到反应过来时,瓣微张,惊讶不已,“你做的!” 她眨了眨眼,努力地消化这个讯息,“你还会做饭?” 她以为谢霁淮也是十指不沾水的人呢。 没想到他不仅会做,还做的这么好吃。 谢霁淮起身收拾餐桌,认真而专注地清理餐盘,和之前在房间里欺负她的那个人完全不一样,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FoNd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