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脚被男人放在了大腿上,白皙的脚底贴在男人的西装上,垂顺丝滑的面料透着凉意,触到皮肤时还舒服。 “会有点疼,忍不了就说出来,知道吗?”谢霁淮深邃的眼睛忽而变得轻柔,指尖轻重有度地捏。 他并不像他所说的那样,只是会一点,而是到了稔的地步,每一个动作都带着技巧,巧妙地避开了会让她疼痛的地方。 姜听雨紧绷着的神经随着他的动作缓缓放松,整个人瘫软在沙发里,像犯困的猫。 “谢霁淮,你是不是学过按摩?”姜听雨看了许久,没忍住问出声。 谢霁淮指尖微滞片刻,又继续按,“没有。” “那你好厉害,无师自通。”姜听雨真诚夸赞出声,她是真的觉得他很厉害,居然连按摩都会。 姜听雨恍惚中产生了一种错觉,眼前的人和动画里的哆啦a梦重叠在了一起,她开始期待他接下来会做出什么令她以外的表现。 之前是做饭,现在是按摩。 按照网上的评价,他应该都算是居家好丈夫了吧。 除了在某些时候不做人以外。 嗯……如果这点他能改变,那她绝对愿意把好丈夫的名称送给他。 坐在一旁的姜老爷子也颇为惊讶,没有料想到孙女婿竟然真的会通络止痛。 “霁淮,你是不是以前给人按过,这手法,像是老手。” 他下手那动作,没按过百十来次的本做不到。 姜老爷子不觉得奇怪,谢霁淮也是养尊处优到大的,按摩这点事,哪里用得着他亲自做。 以谢家的地位,随随便便都能找到顶级地按摩师。 谢霁淮低垂着眼眸,角勾出轻淡的笑:“从前经常给自己按,做的多了,就了。” 第40章 姜听雨心跳蓦地停了一秒, 视线被男人捕捉固定,无法移开。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在听到他那番话时, 心口忽然涌上酸痛无力的觉,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 轻轻攥住他的心脏,反复按。 他说从前经常给自己按,他说按了很多次。 他的语气是那么的轻描淡写, 可她却听出了他抑着的情绪。 他以前……常常受伤吗? 姜听雨不自觉去想。 “眠眠, 眠眠……” 耳畔传来低沉的呼唤,姜听雨涣散的目光从白皙修长的手指聚焦回来,仰着脸对上谢霁淮的目光。 那双深沉的, 平静的眼睛,此刻氤氲着意味不明的情绪,变得复杂且难以琢磨。 落地窗外的光直直照进来,烘烤着偌大的客厅, 若非开足了空调,多待一秒钟都会觉得热得难以呼。 光灿烂明亮,恍得她眼睛发晕, 她缓了片刻才彻底回神, 懵然地问:“怎么了?” 谢霁淮直视她的眼, 轻折起的眉心松弛,“动一下脚腕试试。” 姜听雨听话地动了动。 “我的脚好像不疼了。”女孩柔甜的声音夹杂着一丝兴奋, 雀跃地分享出来。 她回自己的脚, 想要下地走两步看看, 却被谢霁淮拦住,“别着急走路, 崴脚不是小事,下午带你去医院做个检查。” 他上手为她按时能觉出她伤得并不严重,但他也不敢拿女孩的健康去赌,总得做个完整的检查,看到结果了才能真的放心。 姜老爷子认可地点头:“霁淮说的对,去医院检查一下,也放心。” 他放下手里的青瓷茶杯,拢了手在腹前,嘱咐道:“霁淮的爷爷还在医院里,你们做完检查去探望探望,尽尽做小辈的心意。” 谢霁淮微微颔首,应了下来。 视线回转,落在小姑娘脸上,就见她一脸的抗拒,似乎不情愿去医院。 谢霁淮手指绕着她浓密的长发,慢条斯理梳:“不想去?” “嗯。”姜听雨闷闷地溢出了点声音。 她不想去医院,怕血,怕打针,也怕输,小时候她经常生病,医院就好像是她的第二个家,在那里的回忆总是不好的。 谢霁淮凑近了她,热息在女孩脸上,引得她脸上的绒轻浮。 他能受到女孩身上散发出来的抵触情绪,也理解她为什么不想去医院。 无非是在害怕。 “宝宝,只是拍个片子,一点也不疼。”谢霁淮嗓音微哑,似沙砾磨过般,带着颗粒,低声蛊惑着女孩。 姜听雨半信半疑:“只是拍片子?” 小时候生病,爸爸妈妈就是这样骗她,说着只是看看医生开了药就回来,结果又是打转又是输。 “当然。”谢霁淮挑了下眉,淡笑出声。 姜听雨犹豫半晌,总算点了头,“那……好吧。” 女孩清亮的眸抬起,定定看向男人,一字一句道:“你要说话算数。” 说完,她又怕他不守诺言,半途反悔,颤着他要拉勾盖章。 女孩娇俏的模样恍若清秋朦胧的晨雾,让人了心神。 谢霁淮直勾勾看着她,目光愈渐幽深。 他此刻反倒像是中了她下给他的蛊,遵从着她的意愿做事。 谢霁淮伸出小拇指,去勾她的指,指骨叉纠在一起,好似打了结的红绳,拴住了他和她的姻缘。 “一定算数。” 姜听雨是被谢霁淮抱着去餐厅的。 之前只有爷爷一个人看着,她就已经很不好意思了,现在父母佣人齐刷刷地看她,羞得她把脸埋了起来,不愿意见人。 林静怡夫得知女儿脚受了伤,又心疼又担忧,连连问了好些话,询问情况。 林静怡心脏如同被揪起来一般,泛着疼,她忍了许久,终究没忍住开了口:“眠眠,你这几天住回家里来,妈妈照顾你。” 姜听雨倒一口凉气。 过去被母亲严加看管,不得自由的回忆犹如狂风骤雨般再次向她席卷而来。 睫无法控制地轻颤,紧接着就连瓣也颤栗不休,“妈妈,我可以照顾好自己的,您不用担心。” 林静怡怎么可能不担心,听到女儿脚伤了,心都要疼死了,“从小到大都是妈妈来照顾你,你自己怎么照顾得好?” 姜听雨一时语,目光轻轻飘向谢霁淮求助。 女孩委屈又可怜的眼神,再狠心的人见了也会忍不住心软。 更何况是谢霁淮。 “妈,我下午带眠眠去医院检查,要是检查结果严重,我就送她回来,由您亲自照顾,要是不严重,就带她回去,我来照顾。您看这样可以吗?”谢霁淮擅长给出方案供对方选择,引导对方跟着他的思路走。 姜远岑挑了下眉,目光锐利地从谢霁淮脸上扫过。 这点小伎俩,还骗不过他。 不过女儿既然不想留在家里,他也没必要戳穿了。 总归还是女儿开心最重要。 林静怡默了默。 她何尝不知道女儿不愿意她来照顾,只是作为母亲,情上不允许她放手。 “好了好了,先吃饭吧,今儿个是眠眠回门的子,虽说发生了点小意外,但还是要高高兴兴的。”姜老爷子打破了僵局。 他拿起筷子,目光点了下姜听雨,“眠眠,你妈妈是真心疼你,出发点也是为你好,明白吗?” 这对母女,要说情深笃,家里没人能及,偏偏别扭得不行。 母亲控制过甚,女儿一心想逃离。 这事儿,姜老爷子也不是没和儿媳提过,但一直是治标不治本,提一次好一次,再下一次又恢复原样了。 现在小孙女结了婚搬出家里,才算是正常。 姜听雨眨了眨眼,偷偷看向母亲,却意外和母亲的视线汇。 母亲看她的眼神是温柔和担心,无声地诉说着对她的疼。 姜听雨心里突然泛起酸涩,好像一颗生涩的梅子嵌进了心窝,融化进血。 她张了张瓣,低喃:“明白的。” 她怎么会不明白母亲有多她呢,可正因为明白,她才会选择结婚顺理成章地离开家,而不是反抗母亲,让她伤心。 姜老爷子意点头,又看向林静怡,替孙女说话:“静怡,眠眠长大了,也懂事了,你啊就松松手,有霁淮陪着她,出不了事。” 林静怡拿着筷子的手微顿,抬眼看向女儿身旁的男人,一时间五味陈杂。 谢家的长孙胆识品格样样出,即便在京北上层圈子里,也是不可多得的人物。 女儿和他结婚,林静怡心里是意的,却又有一种女儿被人夺走的空落。 谢霁淮上林静怡的目光,温和有礼地笑,他的眼神坚定、沉稳,让人莫名地安心。 骨筷微凉,捏在手心里很快就被皮肤的温度染,林静怡松了手,也松了那颗悬着的心,边轻扯出淡然的笑,“霁淮,眠眠就劳烦你多照顾了。” 谢霁淮放下筷子,郑重地颔首:“应该的。” 他略微垂眼,看着身旁俏生生的小姑娘,心间泛起涟漪。 她是他的子,理应由他来照顾。 回门宴这一餐得十分隆重。 因着谢霁淮是第一次正经上门吃饭,林静怡不想怠慢,就是看在女儿的面子上,她也要撑足场面。foND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