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呆瓜总结道:“所以咱们买这个最划算,只要6个积分,就能灌你这一大瓶了。” “听你的。”顾璋rua了一把猫头,购买了小呆瓜推荐的这款95%的乙醇。 约莫40g的薄荷汁、倒入五百毫升左右的酒,往酒壶里装水,最后再加入一点三百草和甘草碎屑,使其浸泡在其中。 这就算做好了,等三白草和甘草被浸泡好,效果就会更丰富。 顾璋将薄荷残渣和其它都收拾好,就听到门外顾大的声音。 “咚咚咚~” “小石头?” 顾璋把门打开,只见顾大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笑的傻乎乎的,身后跟着刚刚那名能说会道的小二。 小二手里端着一盆白花花的冰块。 “看爹给你送什么来了?” 顾大招呼着小二往里走,舍不得一点凉气被浪费在屋子外面。 小二嘴巧道:“您爹可真疼您,担心您身上起了痱子,中了暑气,特地给您订了这盆冰,让您凉快凉快。” 他笑得也开心,往都是小公子哥不知钱财挣起来多难,要冰要的快,本以为今没进项了,没曾想,竟是这个黝黑壮实的农家汉子这样舍得。 他不仅能得一份掌柜的赏钱,送冰的路上也能凉快会儿,真是再好不过的活计了。 好听的话一箩筐一箩筐地往外说。 顾璋:“爹,你今儿这么大方?” 要说这个家谁最节省,那必然是王氏,但论起第二来,他爹是当仁不让的。 全家除了他,也就管钱的秋娘大方点。 顾大等小二出去了,就拉着顾璋坐在冰盆旁边,还用蒲扇给他扇风:“凉快不?” 顾璋确实觉一阵凉悠悠的风吹过来,觉清不少,他乖巧的坐在凳子上,享受地摇了摇腿,点头应道:“凉快!” 顾大顿时笑起来,手上蒲扇摇得愈发卖力了,有些心疼道:“你别和他们一样忍着,为了适应这个热度硬扛着,咱这次考不上就下次,你还小呢。” 顾大当然知道儿子手头松,不可能舍不得买这个冰,唯一的可能就是和那些考生一样,练练自己的耐热能力,怕在考场上发挥不好。 他心疼。 他家小石头都热得起痱子了,万一热坏了身子怎么办,前些子才损了血气,可不能这么瞎搞。 顾璋单手撑着脑袋,让身体更靠近冰鉴一些,打趣道:“爹你还真不怕我考不上?咱们来一趟府城可花了不少银子。” 这两年因为陆续有金家铺子的分成,其实已经攒了不少钱,一千两是有的。 但他每每劝说家人别种地了,租出去,顾大都是第一个反对的,“怎么能不种地,还租出去,爹又不是没力气?” “那也不能热坏了身子。”顾大还是忍不住有些痛,他小心的问,“小石头你觉得能考中吗?” 顾璋摇头:“我也不确定,毕竟从未见过其它县学子的水平,也不清楚此次学政的喜好,不过考中还是有希望的。” 要不他也不会特意跑来试试。 顾大闻言也不失落,毕竟他都看到了,这个客栈里住的学子,最年轻都十六七岁了,还有好多看着二三十的! 他家小石头站在里面,明显有些不搭。 “有希望那咱就试试。”顾大不想给儿子力,怕他也学外面那些学子,要训练耐热能力,他好奇的在屋子里看了一圈:“小石头你说那东西做得怎么样了?” 他好像闻到酒的味道了。 “做好了,要试试吗?”顾璋起身去拿那个圆口小酒壶。 顾璋没直接买冰,本来是想试试正常气温下这个清凉雾的效果。 但是顾大难得大方,特地给他买了冰,他当然不会解释扫兴。 “还真做出来了啊?那这个冰不会浪费了吧?”顾大跟过来有些心疼。 顾璋见他心疼,安道:“不会浪费的,这个也贵的,咱们在外面用。” “还有外面能用的?”顾大有些不解。 走到桌子这边,就没有冰盆旁边凉快了。 顾璋摇了摇小酒壶,然后快速出浸泡清凉的长刷子,对着顾大身体从上到下,用力一挥。 长刷子上沾染的水顿时挥洒开,形成像是壶出来的细密水珠,密网般笼罩住他全身。 “嘶!”顾大被惊得倒一口凉气。 他觉得浑身上下一凉,周围的热气像是一下被走,甚至一瞬间冷得他下意识打了个哆嗦。 “这是什么水?竟然这么凉快,就跟跳进咱村里那条河游泳一样痛快。”顾大稀奇的看看周身,又不可思议的瞅着顾璋手里的小酒壶。 这水是神仙水吧!! 顾璋已经将长刷头了回去,木柄顶端最的那块,正巧卡死在酒壶口,完美的盖上了。 他见顾大好奇,便把小酒壶递到他怀里,自己又走向冰盆:“就是清凉水,它有它的好处,不过冰盆也有冰盆的好处,没法相互替代。” 顾大稀罕又紧张的抱着怀里的小酒壶,怎么也想不到这种能让人一下凉快下来的水是怎么回事。 而且都这么久了,他竟然还觉得身边凉飕飕的,一点也不热! 他脑子里甚至出现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低声音小声问道:“小石头,这不会是菩萨给你变的吧?” “咳咳咳——”顾璋差点呛到。 *** 接下来几。 顾璋和顾大就用上了这款自制版清凉雾。 下楼吃饭撒一些、出门办理考试相关事宜洒一些,到下面去看养在客栈里的马儿也洒一些。 父子俩无论走到哪里,都是清凉舒的,和周围汗津津的人群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这,他们从客栈后院的马棚回来,从侧门走进客栈大堂。 就听见一群热的不停擦汗的学子,坐在一桌闲聊。 “你们说乡下土包子是不是都不怕热啊?” “我也注意到了,这么热的天,他们竟然连汗都不出。” “我打听过了,他就是年纪最小的那个童生,出身农家,你看他爹晒得黑成那样,估计天天在地里干活晒习惯了,当然不怕热了。” 种田的人确实会晒得很黑,毕竟无论多烈的头,都要下地干活。 那种黑很明显,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出来,总让人觉有些土气,有些脏。 顾大听到这话,脸上快乐舒坦的笑容一下消失,变得有些局促起来,一双腿像是钉在地上一样迈不动道。 顾璋见他这个反应,脸瞬间沉了下来。 他拉着顾大的手往里走。 拉不动。 顾璋回头。 顾大努力对他笑,小心的挣开他的手:“爹想起来还要去买点东西,小石头你自个儿先回去。” 顾璋定定地看着他。 顾大本就不擅长说谎,被顾璋看着,双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最后低头闷闷道:“爹给你丢人了。” 他家小石头生得白净,如果不是总是跟着他这个黑不溜秋的爹进进出出,肯定不会遭人嫌弃的。 顾璋抬头看他:“是他们丢人才对。” 大堂里那桌的声音还在传来。 “我真觉得脏死了,那天我看到他的手了,手指上都是黑的又黑又黄,脏得不行,从我身边过我都往旁边挪点。”许是找认同说上头了,竟越说越不遮掩。 仿佛瞧不起晒得黑的顾大才是政治正确的事一样。 干过活的人都知道,手上的厚的茧都是白黄的,和皮肤的颜不一样,而且干农活的人手上许多茧痕和裂口里本洗不白,但绝对不是脏。 顾璋深一口气,直接绕过侧门旁的楼梯,出现在大堂中。 “我看几位兄台倒是很干净,嘴巴尤其干净。” 突如其来的冷声讽刺,让整个大堂都安静下来。 视线也齐齐聚焦在大步而来的顾璋身上。 这桌人说话声音不大,但也不小,周围不少学子都听见了。 有的到不适,皱眉喝茶看书。 有的也小声讨论起顾璋父子不怕热的事情来。 谁也没想到,尤其是燥热的说闲话的那桌,看到顾璋走进来时,都有种被抓住痛脚的尴尬。 但听到顾璋讽刺他们“嘴上干净”,面子也颇有些挂不住。 纷纷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避开顾璋的眼神,端起茶杯喝茶。 顾璋道:“几位倒是教会我一句往想不通的话,仁义者,虽聋瞽不失为君子;不修,虽破万卷不失为小人[1]。” “你小子说谁是小人?”桌上一蓝袍学子面愤然,被旁边人拉住:“项兄别生气,你跟他计较什么?” 顾璋道:“说的是谁,诸位心知肚明。” 项门被拉住,也冷静了点,他站起来道:“我等说得可有错?你们父子两人确实不怕热,令尊手上确实黝黑发黄,不就是没洗干净?何必如此咄咄人?” 顾璋轻笑:“我咄咄人?” 项门看起来是故意站起来的。 他今年十七,正是男子蹿高结束的年纪,站起来就像是高中生和小学生的身高差距,居高临下,看起来人得很。 顾大担心儿子,想护在他身边,都觉得自己不好站过去,犹豫了半晌,还是担心,他把手缩到袖子里,走到顾璋身后。 小声道:“小石头,咱上去吧,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他不想小石头为了他跟人争辩,不论是耽搁了考试,惹了麻烦,或者影响了名声,他都不乐意看到。FOnd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