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过后,我窝在他的怀里,彼此的心跳声那样震撼,縈绕在空间的糜气息未散,两人都没有说话,彷彿一开口,就会戳破暂时圈住两颗心的粉红泡泡,自此参商永离。 「安卓,我们这样是不对的,我应该好好跟阿温分手再来招惹你,我从来就只会把你拖下水。」我细碎嚶嚀,心里很,忍不住厌恶自己。 「我很高兴你愿意拖我下水。」他清浅一笑,散惑着魅深情融成一股致命引力,像是魔一般的坏里却含带着深不见底的情,让人心颤。 我有些傻了,轻缓摇首。 「你和女人只是金钱和体关係,或许我可以当作,那是这么长一段时间以来,你用不合常理的高薪聘我当助理的合理回收。」 「为什么要这样说?你明知道我对你不是!」安卓突然生了气,他猛地扯住我的膀子,双手撑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解地望着我。 「安卓,我不值得你这样对我,这么说会让我心里好过一点。」我无力一笑。 「你听着,我从来就只能和女人逢场作戏,再用金钱让她们开心,但在我心里,有一个唯一的例外,那就是你!」他鏗鏘有力地说道。 「你这样会让我更讨厌自己,我害了身边每一个我在乎的人,我不能再害你,你把我推开,离我远远的比较好。」 安卓拧着眉深望着我,久久不语,面上闪过的情绪万般抑,最后他轻闭双眸,再睁眼已是豁出去般决然。 「我办不到。因为我你。」 宛如一声轰雷炸响,打在我心头。 相识多年,他总是谨守分寸地在我的身旁守候,从来就不曾开口说,我知道也许有一天自己会从他口中听到,却没料到,这话一说出来,却是这样震撼。 撼动心湖,撼动我整个世界,甚至撼动了我往后的一生。 我猛然痛哭,心里没有喜悦,只是无止境陡落的深渊,脑海里充盈着的说不清是预还是想像的杂画面。 他一定是鬼心窍了,才会上我这个命带厄运的女人,后来才会被我害得那样惨。 隔一早安卓离去后,我的心情有些忐忑,像个偷了腥的少妇,将房里房外全打扫了遍,换了单枕套,傍晚时分,阿温彷彿没事般拎着晚餐回来,前一天的大吵已船过水无痕,可他面上虽温暖笑着,表情却不太自然。 我不想问他昨晚和何颖柔在一起做了什么事,也没资格问,彼此的关係已经到了剪不断理还的地步,也许不说破,对局内的每个人都好。 他静静走入厨房摆好盘,端着菜餚出来时轻声对我说:「吃饭了。」 那当下,我是动的,知道阿温不会甘心放弃,可是情从来就不是两人说了算,即便是相,也鲜少人能够执子之手,白首偕老。 「谢谢。」 我和阿温窝在餐桌两边对坐,回他灿然一笑,心中却是无限悵然。 相视之时,在彼此眼中见到的,全是心事重重的强顏笑,一切都已不一样。 过往的纯粹,都再也回不去了。 是的,再也回不去了,我的手机铃铃响起,那一通电话宛如地狱来的催命符,把一切都捣坏,让所有人都坠入了火坑。 「姊!不要管我!我已经告诉大哥阿哥强暴何颖柔的事,大哥对阿哥发出追杀令了啊」 「迈废话啊啦!」(废话少说)对方传来着台语口音的鲁男声。 「姊!他们要把你卖掉筹跑路费!千万不要来!」 「你家巷仔口,我的人在那里等你,不上车的话,等着帮你弟收尸!」鲁男声再度说道。 接着电话里是嘈杂的咒骂声,混杂着关雪生惨烈的尖叫,我紧紧抓着电话衝到台往外张望,果然在巷口见到上次那台黑箱型车。 阿温走过来,抢走我的手机,凑近耳朵冷然地开口:「多少钱我给你,把关雪生放了。」 「阿温!」 我急得想阻止他,他只是伸手挡住我的嘴,阻止我再出声音。 「把人卖了你也赚不了这个好价钱。」 阿温和对方讲了一阵子,终于掛断电话。 「你要给他多少钱?」 「三千万。」 我绝望地对着他摇头,这世上,应该要有个天理公道在。那个阿哥,没道理平白无故从阿温身上拿走那么多,我相信关雪生偷卖的那些毒品值不了这些钱,就算阿温万贯,也不能为了我这样撒。 「阿温,不要再填我这个钱坑了!我本是个祸害!我不配和你在一起!我的弟弟我自己去救!」我转身奔出家门。 「关关,如果失去你,再多的钱对我而言都没有意义!」阿温追出来在我身后大喊,我只能埋着头拼命跑下楼梯,眼泪几乎要洒整座楼,一直到巷口,我才有勇气转身面对他。 「因为我,所有人都遭逢厄运,外婆、妈妈、何颖柔、关雪生也许最该死的人是我。」 我心里杂无章,无边无际的思绪一个又一个跳出来包围着我,只要想到何颖柔因为我而遭受那么可怕的对待,我便浑身发冷,那些痛苦彷彿本都是我该承受,却由她代我受了折磨,如今到这样一个无可挽回的境地,我该怎么弥补她? 唯一的办法,或许就是我消失,把阿温还给她。 有了这样的想法,就让我更义无反顾。 「回去何颖柔身边吧,现在的她,一定非常需要你。」 我心碎地深深望了阿温一眼,走出巷口,黑箱型车还在。 「关关,回来!」 阿温最后的声音,听得我撕心裂肺,可我仍选择坐上箱型车,车门砰的一声被人关上,接着眼前一片黑,我只听见汽车隆隆的引擎声以及阿温在后面不肯放弃的呼喊。Fond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