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件落幕后,我正常回到学校,却完全没心思进教室上课,我带着画具来到旋舞湖,只有在那,我才得让自己有片刻的寧静。 四月了,旋舞湖的山樱花彷彿要在花期末了留下最后一抹绝,开得像没有明天似,耀眼夺目,明明该是光烂漫的桃,却彷彿血凝般的緋红,映得一汪湖水像染血般在光下闪动骇人波光。 身后响起踏过芳草的窸窣声,我回头,是阿温。 「关关」阿温上前握住我的手,我轻轻地挣。 关雪生会死是我害的,何颖柔也是我害的,我甚至差点害死安卓。 我的情如此自私,我再也要不起。 「下午有课吗?」 他摇头。 「辉哥帮我找到住的地方了,我想去你那收拾东西。」 阿温只能默然承受我一意孤行的决定,开车载我回家。 一走进阿温的屋子,眼泪便忍不住夺眶而出,这里充我们共同生活半年多的点滴回忆,我以为自己可以很轻易地身,原来本自欺欺人。 阿温走向落地窗前的纯白钢琴,按下几个单音,后来乾脆坐了下来,一首又一首罢不能地弹了起来,似乎在宣洩腔的抑鬱与悲伤。 我不敢再看他,衝进房间,扑伏在上大哭起来。 钢琴声仍旧从虚掩的门偷隙鑽了进来。 那旋律,如此悉。 梁静茹的,可惜不是你。 我知道他明白我的意思,也懂我的决定。 琴声嘎然而止。 「关关,给我一个说服自己离开你的理由。」他走进房,声音支离破碎,像是喝了很多久酒之后的隔夜宿醉。 「阿温,我说不出口。」我闭着眼,抗拒地摇头。 「那我就不会放手。」阿温倏地翻过我的身,一个用力将我硬狠拉起。 「随便一个理由都好。」 我抵着他的膛,极力克制想要宣洩而出的眼泪。 「阿温对不起,我安卓,这次没有骗你,是真的。」 没有比这句杀伤力更大的话语,而我,选择给他最致命的一击。 「他已经离开,没有人知道他去哪。」阿温闷着声音说。 「就是因为他离开,我才知道原来我一直着他。我的心里已有了别人,更没资格留在你身边。」我沉痛地闭上双眼,摆盪在两人之间的我,又有什么资格强留他的情。 阿温终于痛哭失声。 他抱着我,像没有明天那样,狠狠地哭泣。 「关瓔珞,上你是我做一辈子最大的痛。」阿温的冰蓝双眸闪着破碎的琉光,刺痛我的眼,让我觉得自己的罪孽怎么样都洗刷不清。 「对不起」我只能掩面痛哭,怎么都还不了。 「关关,有多深,恨就有多深,你知道吗?这辈子我只会你了,也只恨你。」 耳边响起布料磨擦窸窣声,我一惊抬头望,视线却触及到阿温的左口有一片新的刺青。 像是成串的项鍊掛在口。 「这是什么?」 「瓔珞。我说过,要和瓔珞一起地老天荒,我不会食言。」蓝眸坠下一串晶莹,彷彿珍贵的蓝宝石,伴着他的瓔珞誓言,魔咒般将我仅仅箍住。 我只觉得浑身虚,再也承受不住那铺天盖地而来的悲伤。 ※那一刻,我只想问天,祢还愿意再许给我们来世吗?但很快我就发现,我们今生的情缘,剪不断,理还。fOND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