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叁十七) 我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这么高兴,陆白月也不明白。入夜后,我和陆白月还在谈话,我深切地觉到我和他虽然从未谋面,但真像是旧相识,亲兄妹。他也跟我说了一些天星门的事,我对这个传闻中住着仙人,并且印在铜币上的地方很兴趣,他说过去山中常年云雾弥漫,不见曦月,但现在好了很多。 我们谈着谈着,蜡烛也快燃光了,我便吹灭了它,陆白月十分不解,我笑道:“哥哥,不是妹妹抠门儿,今时不同往,蜡烛也是要钱的。” 说罢,我跟他道了晚安,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我的很大,这也有讲究,因为上面时常会躺叁个人,我想我不必说原因。当我坐在边打算鞋时,忽然觉到不对劲,往上一摸,摸到一片光滑的皮肤,再一摸,还是两个。 他们都送到上了,哪还有拒绝的道理。我们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纠到了一起。我被夹在他们二人中间,前面抵着叁月的小尖下巴,身后是叁秋灼热的呼,我伸出舌头和叁月接吻,他很顺从地承受了我的索取,任由我在他口中搅来搅去,如果有光亮,一定可以看到他漉漉,仿若哭泣的褐眼睛。他没有多少亲吻的经验,在他面前,我竟然还算一个调情高手。 叁月从前面进入我身体的时候,叁秋舔着我的耳朵。叁秋从后面进入我身体的时候,叁月轻轻地亲我,从肩颈亲到肚脐,有时候会亲到下面,舌尖不可避免地触到在我身体里进出的叁秋,叁秋会突然一紧张,鼻腔里发出一声闷哼,动的速度会慢下来。 他们跟我做的时候总是很安静,夭折,不肯出声。我很奇怪,有时候还会调笑他们为什么不叫,后来明白了,每一次他们都是用自己的体在侍奉我,本不是随心所地,也本没有到忍不住叫出来的地步。 最重要的是,他们不愿意被我看轻,不愿意让我认为他们是的男子,他们总觉得自己已经破烂不堪,不在做时出声或许是他们最后的自尊。 我觉得他们这样也很可。尤其是我见过叁秋在别的女人身下求的场面,那浪不堪的场面我至今难忘,我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曾经无比的娼在我的上会变得如此矜持。 我他们吗?这个问题很难回答,我只能说,我视他们为我的家人,我希望他们永远不要离开我。在他们身边,我觉到了一种被需要,却又不被束缚的觉,这种觉很奇妙,有时候会勾起我的,有时候会让我很怜他们,有时候又让我生出一种对生活无所畏惧的勇气。 (一百叁十八) 夜半时分,我醒了过来。 月亮出来了,黯淡的月光洒在窗沿上,叁月不见了。 叁秋还在我左手边安静地躺着,发出绵长的呼声,似乎睡得很沉。 我披着衣服起身,推开小窗,看见叁月坐在台阶上,抬着头,呆呆地看着月亮。 他在想什么?我望向天上的月亮。 今天是一轮峨眉月,像美人白皙的指尖出的一抹指甲。 我摸着月走到院子里,叁月察觉到有人,先是一惊,看到是我,小声问:“怎么起来了?” 我道:“醒了,没看见你。” 他道:“我睡不着,就出来了。外头冷,我们回去吧。” 我笑道:“五月天,哪有冷的道理。坐着吧,我陪你看看月亮。” 说着,我也坐到了台阶上。 院子里一片寂静,只能听到蛐蛐的歌声。 真的很奇怪,在京城的时候,我偶尔也会看这轮月亮,每次都是明亮的月,可离开京城后,无论我什么时候抬头,看到的都是这样弯弯的月牙。 我道:“我想,过去我很少看月亮。”叁月看着我,我继续道:“按照月相,大多数的夜晚看到的都应该是残月,月只有两叁天,但在京城的时候,我每次抬头看到的都是月,所以我想,我应该是很少看月亮的。” 叁月无声地笑了,只有声音里有一些笑意:“我和你完全不同。从小到大,这枚月亮我看了二十多年,总是看到这样的月牙儿。好像每个月圆之夜都是天,也或者……”他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笑道:“我想到了,每逢十叁到十七,是我的休察,人休察会被带到地下,所以我才很少见到月吧?” 我道:“带到地下干什么?” 他道:“检查身体,灌汤喝药。像我们这种人,很容易患病,所以要休息。” “是病吗?” “病?” “花柳病。” “不是。主……峯寻真倒是对我们说过这个词,她说我们是生在了好时候,现在已经没有人会得这种病了,早就绝迹了。不然我们都逃不过,做两年就得死。” 这个时代竟然没有病,确实是随意放纵的“好时候”。 “那你们得什么病?” “总是硬着,很多人还不能,都会得病。有的人做的时间长了,连硬都硬不起来,所以峯寻真让我们每月休息五天,用于恢复力。” “哦。”她还人化,虽然是为了让小倌更好地伺候人,适当的修养是为了更好地使用,本质还是资本家的做法。 “你现在才想起来问这个吗?”他轻笑:“若我和叁秋有花柳病,你要怎么办?” 我道:“跟你们一起死。” 他道:“你这孩子,怎么总把那个字挂在嘴边,这是不吉利的,以后不能再说了。” 我道:“生老病死多么正常啊,为什么说了就会不吉利?” 他道:“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若消失了,我和叁秋都会很伤心,即使现在,一想到你会消失,我们也会很难过。” 夜里他发出了一声叹息,轻声道:“在刑场收尸的时候,叁秋了很多眼泪,我第一次知道,人的眼里原来能有不完的泪。在奉的时候,一一如同噩梦,我们也会哭,但从未像那次一样。我觉得我的心也跟着死了,所以在葬岗发现你的时候,我和叁秋下了决心,无论付出多大代价,也要把你救活。” 说到这里,他忽然哽咽了,侧过身体紧紧地抱住我:“你若……了,我和叁秋也不要活了。” 我握住他抱着我的手臂,轻声道:“你们这不就是依附着我而活吗。” “男子的命,都是浮萍一般孤苦无依,哪个男子不是依附着别人而活呢?” “这样终归是不好的。” “但我们别无选择。” (一百叁十九) 有一种植物,叫做莬丝子。我小时候在字典里读到过,它是一种寄生植物,依附于豆科植物而生,寄主生,它则生,寄主死,它则死。 我与叁月,我与叁秋,只怕都是如此。 我虽然不知道什么是情,但是我可以肯定,这种,绝对不是情。 真正的情应该是给彼此生活带来活力,不是离了对方就活不下去,也不是把自己作为养分持续不断地供应给对方。我们常说,人要独立,人不能做莬丝子,此话少说了一句,人也不能做寄主。莬丝子是着寄主的养分生活的,它是会害死寄主的。 换言之,在这个男子依附着女子生活的时代,绝对不会有真正的情。 在月光下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叁月问我你怎么了?我说我想起了一件小事。 他问我,什么小事? 我说,以前,我妈给我读一个故事,我听完就哭了。 他问,是采花贼的故事吗?我知道,小时候哥哥们总是拿这个吓我,我也会哭。 我笑出了声,说,不是,是一个很温馨的故事,这个故事讲的是情,没错,我想它讲的应该是情。FonD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