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问我为什么这样做,只是答应我这无厘头的比赛,没有一丝迟疑。 我们对视了两秒,曾经的默契在此刻丝毫没有障碍的,让我们的演奏同时开始。 前奏依旧是舒缓悠扬的旋律,我闭着眼睛缓缓拉奏。音乐进入**前,我睁开了双眼,对上他那双深沉似海的桃花眸,手上的动作开始加快。 这首曲子,在我们分别的五年时间里,我拉奏了无数遍,早已练到刻于心上的地步。我也毫不怀疑,沈幸此刻的速度,会比我慢上一秒。 仿佛是剑拔弩张的气势,周围此刻也寂静得没有一丝声音,我额头开始冒汗,目光死死的盯着对面神无常,手却越动越快的他,直到他首先落下最后一个音符,我的拉奏也才随之结束。 周围群众顿了一秒,然后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那两个男人也拍手称赞的走过来,我把小提琴归还给他们,叹了口气,“其实我本来就不抱着多大赢的希望,只是没有想到你居然一点都不让我。” 沈幸走过来牵过我的手,“我这是尊重你,你说比赛,我就公平公正和你比一场。” “......好吧,你赢了,按规则我要答应你一个愿望,你说吧。” “嗯,我现在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底下有人在那里大喊:“喂帅哥!趁机让你女朋友嫁给你啊!”然后就是一片哄堂大笑。 我身子有些僵硬,略带尴尬的说:“他们太幼稚了,‘童言无忌童言无忌’你别理他们,我们走吧。” 一路上都没有说话,此刻已经快九点,我们走到桥上,这时沈幸突然开口:“我觉得那个提议不错。” “啊?” “趁机让你嫁给我。” “呵呵,”我干干的笑了两声,“他们闹着玩的瞎起哄,你怎么也跟着这么无聊。” “这可是一个好机会,我当然要用在对我有长久期限的好处上。” “行了吧,我可不想背上道德沦丧的骂名。” 沈幸淡淡的声音在夜里响起,“哦?在你看来,嫁给我就是道德沦丧的事情?” 怎么跑偏题了!我忙道:“我哪有这么说,只是你明天就订婚了,你们结婚是迟早的事,你让我嫁给一个有妇之夫,法律上还不给我们登记呢,何况我不想。” 沈幸停了下来,我们此刻走到桥的正中央,他冷笑:“这么说,你在知道我要订婚的前提下,还和我一个准结婚的男人一起过夜纠不清,你看起来也很不以为然啊,怎么,你在外面和其他男人,都是这样的?” 我脸霎时间变得苍白,只觉得口一阵钝痛,我没有想到,原来我在他的眼里,一直都是这样的一个人。 沈幸沉默了两秒,声音恢复平静,“对不起,我刚才太极端了。” 我的手死死的抠住挎包的袋子,忍住鼻子的酸意,半晌,才小声的说:“没事。” 我们都不说话,这时沈幸的手机突然响起,他接过后那边传来一阵女声,好像在哭。我呀大概猜到是谁,想着他可能要回去了,沈幸淡淡的说了声:“我知道,我现在有事,晚点再说。”然后就挂了电话。 我低下头在包里翻出来一张光盘,走过去递给他,“沈幸,这是我唯一能送给你的订婚和结婚礼物,你的婚礼,我可能不能去了,红包的话,就看在我们认识这么多年的份上,用这张光盘代替了吧。” 他没有接,我抬眸看他,就见他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怎么?不是说要在我婚礼上送《卡农》给我吗?现在又告诉我不能来参加,你是不是在害怕,害怕看见我和其他女人共同宣誓,在你面前见证这个时刻?所以你到现在都还是要选择逃避,无动于衷是吗?” 有什么凉凉的东西滴在我的脸上,周围有行人匆匆的脚步声,“下雨了快点回去吧。”我缓缓的放下了拿着光盘的手,低着头黯然道:“沈幸,千万不要告诉我你现在所做的一起都是为了要我而已。我可以承受你告诉我你是喜上了别人,可是我不能接受,你这么做只是为了气我。” 他冷笑,“你的逻辑真是奇怪,那我又问你,为什么不能?” 我轻轻的说:“因为我曾经为了这些事情很难受,难受得就要死掉了,可是你却告诉我你只是为了我气我,那么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不过我现在宁可相信你是喜上了别人,因为我不愿意恨你。” 雨势渐渐有转大的趋势,我抬头看了一下天空,“雨下大了,我们回去吧。”然后顿了一下,把那张光盘重新递给他,“给你。” 沈幸眼底深黑不见底,低头看了一下,伸手接过,声音很冷,“宁蓝,如果我告诉你,明天你一定得去呢?” “这......难不成你还要绑架我?” 他的手狠狠的捏着那个光盘,直到我听见“啪”的一声,有什么东西顺着他拿光盘的手下来,而那张光盘,在他手里裂成了两半。 “你的手血了!”我惊道,刚要上前,他就退后了一步,“宁蓝,刚才那个承诺,你答应我要做一件事情,那我现在要你,明天一定出现。如果你做不到,那我就会想尽一切办法,在我的订婚宴上放我们两个人睡在一起的照片,我说到做到。” 仿佛晴天霹雳,我不可置信的盯着他,嘴颤抖:“你在说什么?照片?睡在一起的?怎么可能!” “你不信?忘了告诉你,那张照片你手机里面也有,被我存在了私密相册里,密码是我的生。” 我急急忙忙的拿出手机,翻到相册,果然有一个私密相册,密码......我输了几个数字,一打开后,赫然是一张笫间香的画面。我躺在被子里出半个肩膀,侧脸有些模糊,但只要是认识我的人都可以认得出来。沈幸**上半身低头看着我,一只手还在我的头发。 “看来你还是记得我的生。我在想如果你不记得的话怎么也打不开这个相册,自然也看不到这张照片。” 我手微微有些颤抖,立马删了图片,他继续说:“你手机里面没有了,我自然还有。宁蓝,如果你不想这张照片明天出现在s市头条上,那你尽可能随意,来不来由得你。” “沈幸!”我皱眉大喊:“你疯了!你不在乎自己的前程了?如果这张照片一放出去你知道对你来说会有多大的影响吗?” “我不在乎。”他淡然的朝我走来,抬起我下巴,轻声道:“你不想我受到影响,我却巴不得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这样一来,就没有那些可恶讨厌的男人在你身边了,你就只是我一个人的。” 我隐忍着着气,闭上眼睛按捺住眼底的情绪,再睁开时,已经妥协退让,“我知道了。” 目光扫过他在血的手,还有那张光盘,心底发苦,却悲笑道:“看来,也是没有机会了。东西送不送在我,接不接受在你,你不想要,就丢了吧。” 小雨绵绵,我从包里找了一块手帕,拿起他的手。他的手里还握着光盘的碎片,我把裂成了两块的光盘丢在地上,用手帕给他擦掉血迹,手掌被光盘划了一道很长的口子,我心疼的用手帕替他简单的包好,“回去的时候记得用酒消毒,然后擦一点红花酒,这几天伤口还是不要沾水比较好。你早点回去,待会就不用送我了,明天你的订婚宴,我会去的。” 我再看了眼那张光盘,别开视线,“我回去了,再见。” “宁蓝。”沈幸在我身后叫住我,“一直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嗯?”我没有回头,顺着雨水掩盖住我的眼泪。 “你今天要我陪你出来的意义,是想用最后的回忆来和我告别?今天去的地方,做的事情,除了最后比赛拉小提琴那里,都和那一年我们误会的那一天的情景相同,就连衣服,你也选了少年时期的装扮。宁蓝,你一直都在说你喜我,那你到底有没有想过,你喜的我,究竟是那些年活在你记忆中的那个我,还是就是我这个人?你喜的,究竟是那段你回忆里美好的时光,还是喜‘沈幸’?你忘不掉的,只是那些年的遗憾,还是忘不掉我?宁蓝,你真的清楚了自己的心吗?” 张玲曾经说:“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要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遇上了,那也没有别的话可说,唯有轻轻地问一声:噢,你也在这里。” 程方昕问我究竟放不下的是什么,陶之衡说为什么他都要结婚了我还执不悟,张心薇不断的叹为什么喜的两个人不能重新在一起。这一切的一切,于我来说不过都是内心筑起的高墙。年少时我不敢靠近他却忍不住靠近他,因为喜,让我变得脆弱而又勇敢;再次相遇,我一直告诉自己只看他一眼,了却这么多年来无尽的思念和牵挂,可这一眼,却越陷越深;他订婚前,这么长的一段时间我想了很久,几度在这份不安中失自己,甚至昨晚觉到自己的症状更加严重不得已重新吃起了药。 我这段时间,无数次梦见第一次见到他时候的情景,他站在我的身后,声音淡淡似冷秋:同学,你的东西掉了。我回头看他,那一眼,至此终年。 原来爷爷说的一点都没错,命运有时候,也会是致命的。就像我少女时期因为他才让自己变得更好,因为他,那些所有的心酸与艰辛都成了促使我站在他身边的力量,而t君是他,也是因为他,我得到了救赎。 原来都是注定的,我注定此生会为他献出一生的眼泪,却甘之若饴,无怨无悔。 我喜的,真的不是他,而是那段年华?我轻轻的笑了,笑着笑着却笑出来更多的眼泪,哪有这么多绕弯子的口舌之语,我忘不掉那段年华里的他,忘不掉记忆中的他,忘不掉曾经的他,都是他,都是沈幸。 因为我至始至终,的人只有他。 所有的时光年华不过都是记忆里的背景,如果没有了他,我回忆中的这段光又有什么意义,我又何苦贪恋过去不放,让自己过得那么苦。FOnd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