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束强烈的白灯光打在了这间仓库唯一一扇窗子上,他们的动作停了下来。紧接着,不远处的大门传来“轰”的被撞开倒塌的声音。 不远处渐渐传来鸣笛声,还有好像是警察在楼下用喇叭在喊着,那些男人慌的起身,”大、大哥,怎么会有警察......”话还没说完,仓库的门又被猛的踹开,屋外暖黄的灯光还有来人手中白灼眼的手电筒灯光一同打进屋子里。 然后身上就是一暖,被盖上了什么,紧接着身子一轻,跌入了一个气息再不能悉的怀抱。醇厚清冽的男气息传来,耳边传来沈幸颤抖着的,低而黯哑的声音,“听得到我说话吗,宁蓝?” 是沈幸!是他!他终于来了,原来我心底,一直是那么绝望的期待着,他能找到我。 我伸出手没有什么力气却死死的抓住他衣服的前襟,头埋在他的口着眼泪。 他抱住我的双臂倏得一紧,贴着我的耳朵安抚似的柔声道:“已经没事了,我来救你了。不要哭,宁蓝,不要哭。” 那句话像水闸的开关,我所有的委屈倾泻而出,抓住他嚎啕大哭,“我,我以为你不知道,我以为我就要死在这里了,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他用力吻住我的嘴,舌尖绻见,轻轻的舔了一下,声音竟有些哽咽:“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别怕,我会让伤害你的人,百倍偿还!” 我却哭道力,也因为三天的折磨身体早就病垮,整个人渐渐晕了过去再没有意识。 *** 沈幸抱着宁蓝走到楼下,他用被单把宁蓝遮得严严实实。周围早就围了一圈看热闹的观众,这一带的贫民窟又烂又脏,沈幸目光森然的盯着不远处被武警制服跪在地上那些男人,眼前瞬间闪过一进门时那简直令他想要杀人的画面! 他恨不得将眼前这群人千刀万剐! 他低头看着怀里只出一双犹带泪痕的紧闭双眼,心疼到无法呼。再一秒,人们只觉得面前这个面容俊美非常,气质出众,却格外冰冷的高大男人,全身上下透着黑暗冷酷的肃杀气味,让人看着心生颤抖。 一个武警装扮的男人靠近,低声在他面前道:“一共五个人,还有一个身上不知为何全是外伤昏不醒,剩下的全在这里。” 黑暗中,昏暗的路灯为贫民窟狭小暗的小路投下一道半明半灭的光,那个武警只看见男人高大的背影,还有冷秋夜里,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严刑拷问,不管用什么方法,直到要让他们嘴里抖出阮氏为止!” *** 沈幸坐在监探室外面,目光冰冷的盯着两个狱警带过来的穿着狱服的小眼男人,那个男人面沉的抬头看了眼沈幸,犹疑道:“你是谁?”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只要一看见他,他的眼前顿时浮现出那一幕令他几发疯的场景,他强住声音里的情绪,开口问他:“听说你一口咬定是自己绑架宁蓝,和阮氏无关?” 小眼男人起初不耐烦的坐着,听见他说这句话时,渐渐的目光转到他的脸上,盯着他看,紧接着暴怒的站起来抓住里面的栏杆朝着沈幸大喊:“妈的!是你这个兔崽子!你竟然让阮小姐在订婚宴上这么丢脸!你他妈的怎么不去死!” “037号!坐下!”两个狱警住抓狂怒红眼的他厉声道,沈幸淡漠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然后毫不在意的冷冷开口:“她丢脸与否,关我何事?又与你何干?” 那句“与你何干”显然让他的情绪了下来,他着气,依旧用一副要杀人的目光盯着沈幸,沈幸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他此时嗜血的眼神,直直对上他的双眼:“你不肯说出幕后主使,想要把这个摊子自己一个人扛下?我偏不让你如愿,阮清和必须承担自己行为的一切后果!” “你......”小眼男人气得双目瞪大,“我要杀了你!” “那你首先要有这个机会。恶意架殴打待女,并且对其施暴强未遂,每一条都足够你把牢底坐穿。你想报复我?你对宁蓝所做的一切,我会加倍的,从阮清和身上讨回来。” 沈幸站了起来,慢慢的走近,他们之间只有一层玻璃的距离,“你喜阮清和,她曾经有恩与你和你年迈的老母亲,所以甘心为阮氏做任何事情。街道上的那次让你侥幸逃过了,那么你犯过的所有错,都由阮氏和阮清和来承担。” 沈幸已经面无表情的抬步向外走去,小眼男人在背后大喊:“那个婊*子有什么好?妈的早知道老子就**她让你痛苦一辈子!阮小姐跟了你这么多年,你就这样对她!你他妈的还有没有良心?你就算喜兴厌旧也要找个和阮小姐长得像的?是不是她上功夫比较好,啊?” “喜兴厌旧?谁是新,谁是旧?”沈幸冷冷回头,“要不是阮清和的外貌有那么一点神似宁蓝,这五年,她本连站在我身边一米距离的机会都没有!” *** “清和......真的是她?” “我早就说过那个女人不安好心,你当初还一直劝我太偏向宁蓝!你看,把宁蓝成什么样子?你开心了?高兴了?还是要去安阮清和说这一切都是情的错她没有错?” “程方昕,你他妈的给我闭嘴!谁给你这么说薇薇的?!你又好得到哪里去?” “唐其!嘴巴放干净点,不要以为我不在这。” “我在大学的时候就看不阮清和,要不是那次她借着沈幸酒醉上位,长得还有那么一点像宁蓝,这些年能待在沈幸身边这么久?反正再过不久覃月和秦珩会过来s市,她可不像我这么仁慈,事情被她知道了非得和阮清和抓破脸不可。” “我说程方昕你在这里瞎个什么心?我是律师还是你是律师?女人直接抓破脸就能解决犯罪问题?我说你们女人的大脑真是奇怪,一天到晚除了淘宝商城护肤品你们还知道什么?” “唐其,我女人还由不得你来说,心薇也是女人。” “要吵都给我滚到病房外。”沈幸淡漠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众人回头,看见一袭黑衬衣面冰冷的男人握着门把手正在关门,一时之间大家都不吭声。 “都不说话了,刚才不是还像市场大妈买菜讲价还价吵得热闹非凡吗?知不知道这里是哪里?谁让你们群聚在病房里聊天的!”他冷笑的扫过众人各具神态的脸,走到宁蓝病前,低头看了眼还在睡的她,看了眼挂着的点滴,还剩一半,“刚才护士来换瓶没有?” “还没,这还是刚才那一瓶。”唐源接话道,看着伸手调点滴速度的沈幸,开口问:“你刚才去见了吴三,怎么样?” 他弯伸手探了探宁蓝的额头,顿了顿,替她掖好被角,“他不肯抖出阮清和,看起来像是要自己全部顶罪。” “如果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是阮清和背后指使,我们不能对其进行定罪,何况,她现在是孕妇。孕妇犯罪虽说不是免罪,但也是缓期执行。到时候,阮氏那边一定会有动作。”唐其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动作微顿,又了回去。 沈幸看向唐源,“唐源,我要的东西得怎么样了?” 唐源皱起眉头,神颇为犹豫,“沈幸,真的要这样做?阮氏财务报表的确存在很大资金漏空缺问题,如果细查一定会发现有贪污私藏巨款的行为。可是,这样做会不会太狠了?不管怎样阮氏也是两代家族大企业,要想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唐氏虽然财力深厚,但要想收购一家不相上下的大企业,还是存在一定风险。” “阮氏虽然是大家族企业,但发展到阮中趋手中,也算渐渐败落。这种外强中干的企业,加上阮中趋贪污受贿包养小三,迟早会被查出来,我们不过,推他们一把罢了。阮氏发展的核心是货物运转,我记得唐氏要开扩海外市场很需要这方面的资金注入,收购阮氏,对你们来说不仅志在必得,而且有利无害。你父亲那边我已经提前说过了,你不用担心。” 唐其走上前去,在沈幸耳边低声:“沈幸,你这么做,不就不能再忽视沈家背后支撑的力量了?你不是不想接手家族企业吗?” “以前是不想。”沈幸偏头看着病上睡的人,伸手轻柔的抚过她的发顶,“但我现在才发现,如果没有力量,就没有办法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东西,那种无助的挫败,让我险些失去最重要的人。” 唐其看了他一会,和唐源对视一眼,叹了口气:“知道了,我这边关于这件案子的准备也会跟上,阮氏那边就给唐源,反正重庭集团也是你家的,你怎么样随你。只是你家企业的核心在海外,沈爷是打算让你来开国内市场?” “他后天下午的飞机,我正好要去见他。”沈幸淡淡回应。 *** 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周围很黑,脑袋还是沉得有些痛,不知道是不是轻微的脑震,动了动发出了声音,然后发现边一坨黑黑的东西立了起来,接着就听见沈定低哑的声音:“宁蓝?” “唔......”我才发现那坨黑黑的东西原来是他的脑袋,他凑过来低头看我,“醒了?身上还痛不痛?” “嗯......头有点痛,肩膀也是。其它的,睡得太久有点酸。”我看了下四周,“怎么这么黑,现在几点了?” “四点二十。”沈幸打开了一盏灯,我被本以为会被瞬间而来的灯光刺到眼,却没想到一双温热的手掌轻轻的覆盖在我的双眼上,“慢慢来,可以适应了吗?” 眼睛看见的事物有些朦,我猜可能是那一敲撞到了哪个脑部的神经,得眼神也有些暂时不济了。 “要不要喝水?”他摸了摸我的脸,轻轻的问道。 他怎么突然这么温柔......我有些脸红,然后点了点头,“要。” 他弯起嘴角,转身去给我倒水。我撑着身子坐了起来,他替我把枕头放好让我靠在背后,然后把水递给我,“小心喝,别洒了。” “唔。”我握着水杯边吹边喝,抬眸瞅了一眼沈幸,发现他若有所思的在想着什么,我好奇的喊了他一声:“沈幸?” 他转眸对上我,目光询问:怎么? 我就这么静静的,有些贪恋的看着他,不知怎么的在嘴边的话就说出口了:“听说你拒婚了,是不是真的?” 他愣了一下,转而简洁回答:“是。”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心下有些紧张,脸也有点烫,我握了握水杯,“你拒婚的原因,是因为我吗?” 沈幸没有说话。 我有些急了,干脆一话说到底:“沈幸,你还喜我,对吗?你既然不肯和阮清和订婚,还赶过来救我,其实,你还是在乎我的,对不对?”我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视死如归的挣扎着说:“就一句话,你现在还喜不喜我,要不要和我在一起?”FoNd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