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ICU外留恋看完最后一眼,安静收拾完自己的东西出院。 说是收拾东西,其实除了一个包,没剩一样别的。 祁岁知下令冻结了我所有的银行卡、车房和资产。 外人看我应该很像个脏的疯子吧。 素面朝天,眼神麻木,长发散落披在肩头,用来裹身的致昂贵的高定礼服是不体面的褶皱。 幸好仍在晚夏,天气不是太冷。 我走在对出医院门口的长街上,手包里还剩两千现金,一时之间不知该去哪里。 手机还剩百分之二十的电,我打开聊天软件,看到林姝意对我发起的五万转账,附赠一句留言:愿愿,因为你哥哥的通告,我的卡全被我爸冻结了,这些钱你将就着用,先找个差不多的地方安顿下来。 通告。 空的眼神触及到这两个字重新聚焦起来。 我漫无目的搜索了一下跟祁岁知、跟卓承有关的关键词,发现公司官方贴出来一张公告:宣布解除祁愿女士在卓承集团中的所有职务。 变相通知我的仇家、记恨我的人,我已离开祁家的羽翼庇护范围。 祁岁知想要一个人不好过,那这个人在Z城一定可以体会到生不如死。 失去所有朋友的帮助,只是简单直接的第一步。 我知道这种时候,维持矫情而不值钱的自尊心没什么用,手指轻点收下林姝意的转账,回复给她一条留言:谢谢你姝姝,我会好好保重的,接下来不要再管我了,如果得罪祁岁知,你和你家都不会好过。 没给我等待的时间,林姝意的语音电话很快打过来。 “愿愿,你没事吧?” 焦急声音像是盛水的玻璃杯,担心一刻不停往外溢出。 除了躺在病上的父亲,她是这世界上最后关心我的人。 我的嗓子因为长时间的哽咽落泪变成干涩缺水的河,开口发出第一个音节充斥着沙哑和破碎:“没事,我很好……不用担心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圈子里都传开了,说,你和拉斐尔……” “我和拉斐尔伦么?”我打断林姝意语义尽头的迟疑。 “你哥怎么能这样?就算跟你争家产,也不用说得这么恶毒。” “是真的,姝姝。”我找了片能遮住光的树荫,毫无仪态提起裙子半蹲下,膝盖顶住长时间没有进食而变得隐隐作痛的肠胃,觉身体舒服了些,我继续对林姝意说道,“圈子里更加难看难听的东西多了去了,我跟没有血缘关系的养弟上,也值得这样大惊小怪吗?” 缄默不过短短几秒,林姝意接受良好的认可了我的说法,她快速将难堪的事实掠过,开始关心起我的未来打算:“以后你计划怎么办?离祁家什么都要重新开始,我在另一个商圈还有一处房产,虽然比不上珑萃熹华舒适高档,起码是个落脚的地方,你要不住那里去吧,可以节省一笔租房费用。” 有一瞬间,习惯被人伺候、被人安排好一切的惰,引我的心强烈动摇,住在林姝意名下的公寓,纵使不复以往,至少吃穿无忧,不会朝不保夕。 “不了,姝姝,我要为你着想,不能给祁岁知对付你家的理由。毕竟,”我顿了顿,用手背擦去重新涌出的泪水,“我已经失去一个朋友了。” 我怕林姝意继续说下去,我又会和自己的软弱无能达成和解,快速以手机要没电了作为结尾,挂断了她的电话。 血不畅导致腿蹲得半麻,我扶着身旁的树干费劲站立起来,挥手拦住一辆驶过的出租车,跟他说前往离这里最近的酒店。 高级私立医院附近没有经济实惠的歇脚处,我透过车窗凝视了一会儿眼前的五星级酒店,迟迟没有下车。 在出租车司机疑惑眼神里扯出一抹僵硬笑容:“不好意思师傅,可以载我去便宜点的酒店吗?” 身份证在手包里是一件万幸的事情。 我走进建筑外表有点斑驳,门头招牌半亮半黑的连锁便捷酒店中,掏出钱对不住打量我裙子的前台小姐说开一间最便宜的单人房。 “果然是假的,装什么。” 我拿起她递给我的掉房卡,转身走向对应房间,耳畔冷不丁响起这句话。 作者的话:现在的只是为了狗血文将来追火葬场必不可少的要素啦_(:3?⌒?)_FoND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