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呼了一下,随后谢嘉释坐了回去。 “我听祁凛说,你自杀前接了一个电话,那个人,他到底跟你说了什么?”谢嘉释说着眯起了眼,这么问他。 这是最关键的一点。 “一五一十地告诉我。” 裴季面如死灰地启:“那天,他跟我说……我已经没有活着的必要,因为我已经被毁了……” 谢嘉释仔细地听着,手指一点点攥紧,他的神慢慢变得凝重而沉起来。 “我当时觉得他说的全对,我真的绝望了,我就是个废物,我相信了他的说辞,然后,我拿起了水果刀……” // 几天前。 学生们从图书馆走出来时,收起了淋雨的伞,说说笑笑走出去。 外头刚刚下过一场大雨,此时的光正好。 金的光透过落地窗洒进建筑里,图书馆中的书卷气混着下过雨后凉风的清新。 金发白肤的混血少年正坐在长宜大学图书馆的一个隐蔽角落里,四周无人,他身子侧倚着白墙边,长腿搭着面前的桌子,膝盖上摊开一本深封皮的书,是太宰治的《人间失格》。 署名“我的桑桑”后面坠着一个心的电话号码,又一次并没有被拨通。 看来是又被桑晚拉进黑名单了。 他脸沉起来,“哼,八成在和谢嘉释约会吧。” 他不悦地暗灭手机,随后又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这次少年的电话很快就被接通。 边野恶劣地笑了一下。 他侧着身子,手机屏幕贴着侧脸,少年的瓣一张一合,他声音玩味: “喂,你叫裴季吧?是裴铭的弟弟。” “我是谁?我是谁你可不用知道哦,因为,现在还是担心你自己,比较好呢。” 打火机被一白皙的手指蓦然弹开,火星跳动着明明灭灭,一股烧焦味传来,少年拿它贴近书页。 “还这样活着吗?你觉得,你还有出路吗?” “你以为野回公司会继续留着你?不要太天真了——” 桌上散地放着一些照片,以及长宜校报的头条版面,翻开的那页,恰好是是一个银发的俊美男人和漂亮少女,两人在舞台上相拥的模样,少年把校报拿起来,慢悠悠地看着,他钴蓝眼睛里的神晦暗不明,而明明角是勾着笑意思,却看着令人心寒至极。 他晃着脚,拿着手机,开始从容不迫地引着电话那头的裴季走向一个误区,步步攻陷,句句引,裹着糖的无辜言语如同惑夏娃吃下果的毒蛇,吐着猩红的信子,再慢慢地紧身体,引着那边药瘾发作而陷入癫狂的年轻男人,一步步走向无法回头的绝望深渊里。 他蓝的瞳孔如同恶魔一般翕动着,少年用打火机烧着那张版面海报,看着两人在烈火里消失,他悠闲地张开,对着那头陷入了绝望的男人,一锤定音: “你现在这样活着,是没有任何希望的,所以,你应该……” 那天的男人绝望地问他,“我应该怎么办……?” 少年笑了一下,边野蓦地直起身子,他角挽起一抹残忍至极的弧度: “——应该立刻去死。” 话音刚落,他就听到了那头被划开肌肤的声音。 边野仰脸,抖着双肩,开始癫狂地大笑起来。 ————— 滴瓶里的体一点点地淌进静脉里。 寂静的病房里回着裴季一个人稍显无力的声音。 “那个人……他好像用了变声器,我只知道是个少年,他能悉我的一切,他的话就像有魔力一样,我当时被他说的心理崩溃,就被他牵着鼻子走,他甚至连刀刺哪里死的更快都告诉了我。” “……他说在左第二肋骨下。” “平进去。” (世界很美风景很漂亮你还有大好前途) (此为剧情需要 不要轻生好好生活啊宝们) 谢嘉释说:“然后呢?” “但是刺下去前那一刻我害怕了,我实在是怕疼,所以并没有按他说的那样做……” “所以你才会被救回来。”谢嘉释沉着眼,这么说。 “……是。” 男人从病房走出来时,祁凛站在门口抱臂问他,“有怀疑对象吗?” 谢嘉释神淡漠,答:“有。” “哦?是谁?”祁凛来了兴致。 “一个叫边野的人。”他神里不动声地略过一抹深沉的烈火,谢嘉释冰冷地补充:“在我这里,他有很大的嫌疑。” 两人随后去了关押着裴铭的特殊病房。 他的状态比裴季还要糟糕,裴铭的四肢打着厚重石膏,右腿直接粉碎骨折,腿被吊起来动也不能动,还带着护颈圈。 里面已经有两个警察对他进行审讯。 那人现在早没了在舞台上的光鲜亮丽,人恹恹的,即使抬眼看到了推门进来的谢嘉释,裴铭依旧眼皮耷拉着毫无生气。 “你还活的好好的啊,谢嘉释。”裴铭扯了扯这么说,他的声音糙的像是从砂纸划过,他看着银发男人走到他身侧的椅子上坐下,眼底出几分强撑着的势气:“看到我现在这副样子,你一定痛快的吧,恶有恶报。”他嗤笑一声,“来看我笑话的?我告诉你,对你做过什么,我可一点也不后悔。” “裴铭,注意你的言辞!” 审讯警官闻言深深皱起了眉,“你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以后对你量刑的依据。” “既然你都这么说,看来是知道自己罪大恶极?”谢嘉释挑了挑眉,分外平静地坐下来,对此并不动怒。 “我今天来这里,不是跟你算账的,因为自会有法律去制裁你。”他说。 裴铭嗤了一声,“真正义啊。” 他叠长腿,谢嘉释靠在椅子上赫然抬眼,他看着面前的裴铭,神情一瞬间变得凛然凌厉: “但凡你还有一点良心的话,把你知道所有关于贩毒团伙bty.kindom的信息尽早向警方坦白。” “这是你最后的赎罪机会。” 他一字一句地说。 第108章 [vip] “他跟我说, 既然失败了,那也没必要活着了,反正最后也会被判刑,都会死, 所以我信了。“坐在病的男人一脸死寂地这么说着, “我不知道他到底什么人, 每次易也很神秘, 我查不到什么信息, 但我猜测应该是个年轻的小子…很会蛊惑人, 在我的软肋上刀,最后让人心甘情愿去赴死……” “我也不是第一个, 之前就有很多人……我知道的。” “我喂给谢嘉释的药是他给的,被扔在我房子的地毯下面, 他自称tk,通话是用变声器,所以现在人应该在国内吧。” “开始的时候……我也有药瘾,他说能给我最好的药,然后就真的给了我,后来他问我想不想赚更多的钱, 我心动了,之后那些事,都是他指使我……” 裴铭说着,蓦然抬起了头,“…我说了这些, 到底能减多少刑?” // “你有多少把握是他, 那个叫边野的?” 医疗审讯室外, 谢嘉释单手着外套衣兜, 盯着透明隔板后,那病上身形显得有些寂寥的男人,闻声,他回眸淡淡地对身侧的年轻警官说:“他从前就有前科,心理纵,神蛊惑,适当的药物控制,足够让一些心智不成的练习生为他马首是瞻。” 方才裴铭神失控因此说着很混,但他细细听着,发现很多细微的细节都能对的上。 在几年前那些子里,边野也曾毁了很多人。 那是一个张狂又肆无忌惮的少年,骨子里透着什么更加疯狂的东西,和他不同,谢嘉释自认为人一向淡漠,只有自己兴趣的事才让他提起兴致,但明显两人是不同的:至少他不会伤害别人,更不会为了得到什么而变得不择手段。 但边野,他在人前装的无比乖巧光,宛如一个无害的邻家男孩,惹得粉丝们都对他怜无比,而在人后,则显得森可怖,在被他盯上时,连那个人的甜笑里都似乎带着三分的毒。 就那次冲突之后,他算是彻底看清了这人。 危险,病态。 边野就像一条花无害的毒蛇,长长地攀在树枝上,看着你,让人心生忌惮。 他看上了自己的东西,就兴致地想把他们夺走,不论是什么。 就比如,当初他戴在手上的那枚戒指。 摩挲着手指上的银指环,谢嘉释的思绪忍不住回到了那个时候。 细银戒,内侧刻着花纹和字,这是在十七岁时桑晚送给他的生礼物,在首尔时谢嘉释就一直带着它,直到一次演唱会上因为他太过疲累,下台时不慎一脚踩空,身体摔下了舞台,手臂被摄影机子划破出血,戒指被血迹得滑落,滚到草坪上,不见了踪影。 那人捡到了,当着他的面,边野煞有兴致地把戒指在指尖上不断晃着,还故意问:“这是她送你的指环?” “还好看的啊。”当时,谢嘉释就清楚地觉到,被这个叫边野的人渣盯上,是一件无比糟糕的事。 现在这个人的视线,已经转向了…… 他想起那天他掐着他脖子抵在电线杆时,少年朝桑晚看过来的,那个眼神。 他脸上泛着病态的红,像是看到什么好玩东西一样的闪闪发光; “呐呐,你女朋友真的好可,让给我吧,怎么样?” 那人看着他的少女,边野的眼底是不加掩饰的,一股接近疯狂兴奋的红。 可怕到,当时他恨不得捏紧手指。 谢嘉释想到这,他骤然抿紧了,眼底划过冰冷至极的神。 ……决不能让他得逞。 “况且通话定位就在长宜大学校内,除了他,我找不出别人的嫌疑。” 他冷冷地说着。 祁凛闻言,颔首说,“好吧,我会把所有信息整理好报告给上面,之后会迅速展开调查的。” 里头的裴铭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门外,寂静的走廊门口守着两个警员。 一股淡淡的烟味缭绕,随后映入鼻息。FONd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