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斯晋埋下头,不甘地咬着她的耳朵:“太晚了,睡吧。” “我真的可以!” 斯晋伸手替她理了理凌的睡衣领口,系上刚被他扯开的一颗纽扣,声音哑哑涩涩:“以后再说。” “……为什么呀。” “你还太小了。” 斯华年不服地争辩:“我——”“对身体不好,”斯晋低低道,“哥哥舍不得。等你22岁再说。” “你有科学依据么,我已经20岁了,”斯华年无语的悄悄翻个白眼,“我只知道忍太久会……”斯晋拧眉,才刚平和下来的呼又变得危险:“会什么?” “……没什么。” 斯晋摸索着找到妹妹的小手捏了捏,意有所指。 斯华年红着脸把脑袋歪到一边去,被他轻轻扳回来,凑在耳边低低说了句什么。 “你……!”她的脸蛋一下子红得滴血。 “乖一点,”斯晋哑着声音与她翻旧账,“小晋子?小山子?你说谁呢,嗯?” --------【拉灯】--------这么一折腾,又是一段不短的时间。次上午,斯华年还在睡梦里,就被斯晋亲着她的脖子醒。 “你做什么,”她紧闭着眼翻了个身,“好烦哦。” 烦人在身后紧追不舍:“我们什么时候去领证?” “今天不行,”斯华年无意识地咕哝了句,“我要去找贺扬玩。” 斯晋一下子黑了脸,把妹妹翻过来,赌气地又亲又啃。 他从来也不敢过问年年的友,但是对于贺扬这个人,他实在是嫉妒到了极点。 曾经的很多很多次,他把小小的年年送到教学楼下,然后眼睁睁看着她——从书包里翻出他熬夜替她写好的作业本,颠颠地跑向教室门口探头探脑的小男孩。 “贺扬,贺扬!你小心点抄,别被老师发现了哦。” 斯华年挣扎了两下,伸手眼睛:“你干嘛呀,我还没刷牙。” 斯晋深呼了两下,语气又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去吧,好好玩,哥哥等你回来吃晚饭。” 这么折腾一通,斯华年的意识清醒了一点。她在被窝里握起拳头,摸了摸自己的十只手指。 没有。 还是没有戒指。 这回她彻底不想理他了。 这么舍不得你的宝贝戒指啊,那就跟戒指结婚去吧。 -心里憋着一点怒意,临近中午的时候,斯华年开车出了门,来到一家甜品店。 大半年没见贺扬,他还是那幅悉的样子。一身松松垮垮的牌卫衣,洗得发白的牛仔,踩着一双翻口的做旧马丁靴。 斯华年才刚在桌子对面坐下,贺扬就是一脸见了鬼的表情,伸手过来扯她的辫子。 “你这是——”“好看吧,”斯华年伸手护住脑袋,“不给碰。” 一头五颜六绒绒的小辫子晃来晃去,叛逆又可得要命。这模样和斯华年从小到大都不一样,贺扬看着看着,忽然觉得有点惆怅:“你换发型也没告诉我。” 斯华年一边翻菜谱,一边笑他:“多大点事,婆婆妈妈的你。我要一份芒果班戟、西瓜凉粉、香草冰凌……”贺扬咋舌:“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好像回国还饿着你了似的。” “……雪媚娘、香蕉酸条,”斯华年意犹未尽地合上菜谱,解释道,“我哥哥暂时没有点亮做甜品的技能。” 这句话信息量不小。贺扬挑眉:“你跟你哥住一起了?” “嗯哪。” 贺扬点点头:“一家人还是住一起好。” 斯华年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能瞒着他:“贺扬,我跟我哥哥结婚了。” 贺扬舀了勺沙冰到嘴里,“你这幽默,一点长进也没有。” “我没开玩笑,”斯华年从包里掏出上次拿到的结婚证,“你看。” 贺扬接过来看了眼,拿着勺子的手僵住。过了几秒,剧烈地咳嗽起来。 “你没事吧,”斯华年赶紧把杯子端到他面前,“喝水喝水。” 贺扬咕噜噜把水喝完,脸黑得像是要杀人:“你可真……咳咳,出息,这么大的事情不告诉我。” 斯华年缩了缩脑袋,老老实实道歉:“对不起。我怕你骂我。” 现在想起来,她仍然觉得太荒唐了。那时她并不喜哥哥,只凭着害怕失去他的恐惧,就拉着他领了第一张证。更荒唐的是,哥哥那样理智的人竟然会愿意陪着她疯。 贺扬以前隔三差五就为了斯晋的事情训她,说她小白眼。要是让他知道这些,肯定是要把她骂个狗血淋头的。 “我骂你做什么,”贺扬沉着脸,嘎嘣一声咬碎一粒冰块,“要骂也是骂那个监守自盗的禽兽。” 就算知道自己的好朋友正在气头上,斯华年听到这个比喻,还是没忍住被逗笑了。贺扬确实气得狠了,换着各种语言把斯晋骂了个遍。 斯华年就笑眯眯地耐心听着,听完才觉出一点不对劲来:“贺扬,你怎么好像……”愤怒的情绪占了大多数,他好像并不怎么惊讶。 斯华年没敢问出口,但是的疑惑都写在脸上。 贺扬抬了抬眼,嗤了声:“蠢货。” 现在回想起来,他觉察出一点苗头,已经是很早的时候了。 “……咱俩刚上初中的时候,你哥就找过我。那阵子你不是发现,收情书比小学少了。” 斯华年一愣:“是我哥?他不让我早恋?” “倒也不是,”贺扬拧眉回忆了一下,“他就是让我盯着点,人品不行的不让靠近你。我寻思他破事真多,但是盯着点也没啥坏处。” 威胁完这个威胁那个,从此就为这兄妹俩碎了心。 转折点是两人升上高二那年。 “……你哥又找了我一次,说不让你谈恋。莫名其妙的,你都要成年的人了,他反而管得严了。” 这些事情斯华年一点也不知道,听着心情有点复杂:“你干嘛听他的啊。” “你哥威胁我,不帮他办事就不让你跟我玩了。” “……我怎么可能听他的话?” 贺扬嗤了声:“他是你监护人,你以为咱俩斗得过。而且你哥那人……”想起自家父母给科普过的事迹,斯晋着实是个深不可测的人。手段强硬又毒辣,也就年妹这种头脑简单的,才敢可着劲儿欺负。 “……算了,没啥。你听听就算了,别跟你哥闹脾气。” “我干嘛闹脾气,”斯华年脸蛋有点红,摸着下巴琢磨,“原来我哥是高二左右开始喜我的。” 这模样俨然一个怀少女,贺扬忍不住扶额。其实想想也是意料之中,他年妹这个智商,注定是要被老狐狸骗得骨头都不剩的。 “贺扬你叹什么气呀?” 贺扬佯皱眉头,上下打量她:“我就是觉吧,好像咱俩昨天还在一起抄作业,今天你就成了已婚妇女了。” 斯华年乐得不行。 视线落在她空空的手上,贺扬随口问了句:“你哥怎么回事,婚都结了,戒指不给买一个?你家缺啥还能缺这玩意?” 这话真是问到斯华年心坎里去了。 “不知道呀。我明明听我哥跟别人打电话说,戒指已经拿到手了,可他就是不给我。” “哟,”贺扬觉得有点好笑,“还委屈上了。” 斯华年气哼哼的:“你们男人没一个好的。” 贺扬本想告诉她啥也别干、等着被求婚,一听这话觉得不,干脆也不告诉她了:“你就是个猪脑子。” 这句话斯华年听过无数遍,早就已经习惯了,当下就笑眯眯应道:“哦。” 贺扬拿她没办法,正准备再开口嘲笑两句,耳边忽然听见一阵轻微的动。循着周围人的目光望过去,甜品店的电视屏幕上,女主持人面带喜。 “……我们不久之前收到消息,霸王龙官方已经确认,早先遭遇左小腿骨折的当家球星科瑞安,将于明天下午3点对阵天使城的比赛中复出……”听着周围响起轻轻的呼,贺扬眉间带上一点喜意,斯华年更是一下子笑弯了眼睛。 很多人都说,如果说霸王龙这支冰球队是冰雪城的瑰宝,科瑞安就是冰雪城的英雄。在这个球员逐利、漂动的时代,科瑞安就是一人一城的代表。他在这里度过了自己的整个职业生涯,把霸王龙从一只彻彻底底的烂队,一步步拖进总决赛。 在一次市政官方的演讲上,提出了这么一个观点:喜冰雪城的人,也许不一定喜冰球运动,但是一定喜科瑞安。 斯华年就是这样的其中之一。 “我想明天带我哥去看球。” 脑子里浮现出一段记忆,是她重生之后,给哥哥打的第一通电话。那时候她坐在广场的泉边上,给哥哥描述霸王龙的赛况。哥哥在大洋彼岸的监狱里,听得十分认真。 “……我哥好像、兴趣的?” “去呗,”贺扬耸了耸肩,“记得买场边票。” 场边票,球场边上的位置。如果能买到第一排,那么前面坐着的就直接是球员们。虽然有规定不能主动和球员说话,但是很多时候,球员都会主动转过身和球打个招呼,或者给签个名。 斯华年打开手机上的二手票网站,高高挂在最上面的果然是一张场边票。 科瑞安身后的位置。 接近六位数的价格。 斯华年划了几下屏幕,买下两张。 天使城和冰雪城是总决赛的老对手,明天本来就是一场焦点战。加上伤缺几个月的科瑞安复出,那就是焦点中的焦点。票价虽然炒的高,但是可以理解。 斯华年还记得上一世的准确比分,她想了想,上网投了一注体育彩票。 哥哥挣钱很辛苦,但是做人不可以贪心,赚一部分球票钱回来就好。 如果因为蝴蝶效应比分变了,也只是一点点钱,所以没有关系。 浏览器里自动填充的信用卡信息是斯晋的名字,不知道是哪一次她用他的卡网购的时候保存下来的。斯华年懒得掏出自己的卡输卡号,直接点了支付,然后美滋滋地下载电子球票去了。 贺扬看上去也很高兴:“记得帮我要个签名。” 斯华年歪了歪脑袋:“观众不可以和他说话的。” 贺扬这回不再说她笨了,而是耐心地教导道:“你只要用崇拜的眼神一直看着他,他就会察觉到,然后主动来给你签名了。” -与此同时,市中心的公寓里。FoNd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