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他挥挥手,然后一路蹦跶进了酒店的柜台,结果在前台小姐的一句“您好,身份证”之下,顿时傻眼了。 下一秒,我迅速奔出大门,朝着那个还没走远的身影大叫:“喂——等一下啊!” 他不知道我在叫他。 我只好又一次冲进雨幕,一路小跑到他面前,急急地拽住他的小臂。 他吃了一惊,回过身来诧异地望着我:“怎么了?” “那个,我没带身份证,能不能麻烦你……麻烦你帮我登记一下?”我尴尬得要命。 我当然知道这是一个很无理的要求,明明素不相识的两个人,我居然开口要他帮我开房……指不定被他想成什么样的人了。 ☆、第03章 对上他探寻的目光,我着急地解释说:“我是C大的学生,法语专业的,我叫祝嘉。因为一点事情,今晚要住在酒店,结果出来得太慌了,忘了带身份证,不好意思,能不能麻烦你——” “走吧。”他又扬起了角,把伞举过我的头顶,挡住了细密的雨水。 诶? 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我愣愣地跟上他的步伐,第三次被他得有点莫名其妙的。 看来是托了陈寒的福,我发现自己的脑回路一下午都跟不上我的智商,虽然我知道要是沈姿在这里,肯定会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一句:“那是因为你本没有智商啊!” 想到那两个人,我的情绪又一次低落下来。 心理学先生帮我办好了入住手续,然后把房卡递给我,期间我又一次观赏到了他飘逸隽秀的字迹,以及从侧面看来非常浓密的睫。 我特别不好意思地说了句:“谢谢,真的麻烦你了。” 他笑了笑,叫了一声:“祝嘉?” “哎?” “我记住了。”他用那双好看的眼睛注视着我,然后又对我笑了一遍。 我觉得这货简直是在跟我放电,并且一次比一次电高,堪比皮卡丘的十万伏特。 我头脑发晕地在这样的笑容之下愣了愣,然后问他:“那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他薄轻启,留下三个叫人神魂颠倒的字:“陆瑾言。” 卧槽,我第一次听人把自己的名字说出了乌衣巷陌的落余韵,南宋词人的婉约慵懒,以及江南名的风姿绰约。 好吧我承认,最后这个比喻貌似不太恰当。 总之我就这么拿着房卡飘回了房间。 就在我失神之际,又是一通电话响起,我低头一看,飘上云端的好心情顿时又跌回谷底。 陈寒声音有力地问我:“你在哪里?” “酒店。” “不打算回学校了?” “不回了。” “哪家酒店?” “紫荆。”话刚出口我就后悔了,我真痛恨我这种面对陈寒无话不说并且只说真话的习惯。 所以一个多小时后,当我睡眼朦胧地从上和衣醒来,打开了被人敲响的门时,毫不意外地看见了陈寒。 他脸沉沉地盯着我,一点也不客气地就进了门,还顺手把门带上了。 我下意识地说:“关什么门啊?被人看见还以为我俩啥关系呢,万一沈姿看见怎么办啊?” 他的脸瞬间更沉了。 我下意识地退了两步,让他进屋,然后不说话了。 他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用一种严厉的声音问我:“到底怎么回事?” 我抿了抿,“你不是都听沈姿说了吗?还问我干什么?” “我想听你再讲一遍。”他如是说。 这句话叫我一下子动起来,蓦地抬头凶他:“你少来马后炮!罪都给我定了,当着沈姿的面电话也给我打了,人也骂完了,现在才来问事情经过?你不是都判了我死罪了吗?午门斩首之后还能再次拷问?” 他显然没料到我会这么大反应,怔忡了片刻,随即伸手来拉我,像是以前一样。 我在他碰到我之前后退两步,又平静下来,忽然开始长篇大论。 事情就是,外研社杯是外语专业最大型权威的演讲比赛。 我和沈姿都是演讲队的,也都报了名,以往都是她代表学校参加各大比赛,而这一次,杨书记认为可以给别的同学一些机会,所以找了我。 当我在办公室和书记谈话时,恰好有同年级的女生来找她签字,结果断章取义,把事情说了出去。 后来不知怎么回事,谣言就演变成了我找杨书记谈话,希望能取代沈姿,得到参赛的机会。 我妈是生意人,本市非常著名的明远集团执行董事长。 于是谣言不知道何时变了质,又成了我凭借家里的关系和手段,抢走了沈姿的比赛机会。 我平静地把话说完,看都不想再看陈寒,指着门口的方向,“你走吧。” 他在原地顿了几秒钟,然后忽然走上前来,一把拉住我的手,把我抱进了怀里。 那是我贪恋已久的怀抱,悉已久的味道。 我忍住眼泪,非常有力地挣出来,“你这个样子,被沈姿看到了会误会的。” 他浑身一僵。 “快回去吧,不然沈姿知道你来了,恐怕恨我恨得更厉害。”我劝他。 陈寒看了我好半天,最终还是转身走了。 我听见那声关门声,这才忍不住红了眼睛,最后趴在上时,收到了他的短信。 “我会把事情跟沈姿说清楚的,回学校的时候注意安全。” 我的眼圈又红了。 最受不了他这副老好人的样子了,明明喜沈姿,却又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对我好。 我更受不了的是,为什么明明跟我相识、被我暗恋六年的他会这么轻而易举成为沈姿的俘虏? 偏偏是那个处处都比我好那么一点的沈姿。 我气得索关机睡觉,也来不及琢磨他的那句“我会把事情跟沈姿说清楚的”究竟是什么意思。fOnD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