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祁行坦言道,“但是怕归怕,话却一定要说清楚,生意人不就讲究诚信二字么?” “你这是在告诉我我现在再跟你谈生意?”周素凌不可置信地问他。 祁行默了默,然后抬头望着夜空,含笑道:“我父亲当初为了钱财和权势才娶了他的太太,但结婚的时候他太太却并不知情,所以后来知道真相以后觉得无法承受,一辈子都过得不好。” “……” “所以就算我卑鄙,希望从和你的往里获得我所需要的利益,但卑鄙和无还是有差别,至少我卑鄙得光明磊落,卑鄙得自在坦。”他轻笑起来,低下头来望着她,“所以你想清楚,究竟要不要接受这样的我,这样的婚姻。” 周素凌看着这样的祁行,只觉得整颗心都在不受控制地跳动着。 她摇摇头,“不需要想了,你有你的狂妄,我有我的自负。你觉得你告诉我这些也不会让我打退堂鼓,那我就告诉你,我也有那个自信你一定会上我。” 祁行笑了,“那要是没有呢?” “大不了离婚,我又不是没人要。”周素凌嘀咕,拢了拢身上的大衣,“这样OK么?” 祁行终于失笑道:“周小姐算是生意人里难得的快人了。” “所以成了?” “成。” *** 就在祁行与周素凌的绯闻越炒越热之际,祁氏集团的股价也一路上涨。 周素凌的父亲与祁行约在市里一家中餐厅见了面,周副市长坐在祁行的对面认真地审视着这个年轻人,谈话的范围从金融业扩展到了A市的市政建设,当然,必不可少的是祁行对于未来的规划。 祁 行不卑不亢的态度和条理清晰的分析赢得了周副市长的好,但他仍然没有过多地出笑意,而是往座椅上一靠,眉一抬,“年轻人有能力固然重要,但有件事情 我不得不提一提。虽然祁遂年现在很重视你,但祁家有三个儿子,你是长子没错,但你的出身恐怕就比不上两个弟弟了。你觉得我凭什么同意你和素凌的婚事?” “凭她喜我,凭你会帮我一把,让我坐稳接班人的位子。”祁行微微一笑。 周素凌吓得迅速推他一把,用眼神质问他怎么敢在她爸爸面前说这些。 祁行却定定地看着对面的男人,毫不避讳。 周副市长眯眼看他半晌,又看了眼花容失、惴惴不安的女儿,这才笑了几声,“年轻人有点胆识。” “没有胆识,成不了野心。 “那你就这么肯定我会帮你?” 祁行弯起嘴角,“您作为父亲,势必会帮自己的女儿,而帮她与帮我恰好是同一回事。” …… 所有的事情都在飞快地发展,如他所料,按照计划一步一步地实现。 而在得到周家的同意之后,祁遂年也对此事意至极,笑着夸祁行有本事。祁行只是笑了笑,转身离开办公室之前,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回过头来对他说:“对了,爸,陶诗最近有男朋友了,下个月的年会就别让她出席了吧。” 祁遂年眉头微皱,“男朋友?哪家公子?” “普通人罢了,医学专业的优秀学生。”祁行说。 “那跟参加年会有什么关系?”祁遂年神态平和地把桌上的报纸翻了一面,“年轻人玩玩而已,当不得真。” 祁行顿了顿,“不是玩玩而已。” 祁遂年手一顿,抬头望着他,“不是玩玩而已?祁行,她也算是祁家养大的人,难道你觉得她能随随便便谈个恋嫁个人?” 他笑了笑,“那个小姑娘吃祁家的穿祁家的,还惹得你和老三大打出手,没这么便宜蒙混过关吧?你要想清楚谁才和你是一家人,毕竟今后公司都要给你和你两个弟弟,要是因为一个外人离间了你们的关系,你一个人对上他们两兄弟,毕竟吃亏。” 话里话外都在暗示,他是为了祁行好,而如果祁行不这样做,恐怕将来在公司会受到下面两个弟弟的联合打。 祁行没说话,片刻之后微微一笑,“爸,陶诗吃的是我的,穿的也是我的,养大她的也是我,我觉得我应该有这个权利替她做主。” 头一次忤逆父亲的下场就是,祁遂年眯眼抬头望着他,“但你好像忘了一件事,你自己也姓祁。” 祁 行看着他,忽然间微笑着换了话题:“对了,还有一件事,周副市长说明年市里有个新的工程,本来在几家银行里有所斟酌,但我想他既然在这个时候就把消息放给 我了,大概也有他的想法。”顿了顿,他又轻描淡写地加了一句,“具体情况我会和他再谈,不过如果你希望二弟或者三弟来负责这个事,我会把详细文件给他 们。” 祁遂年神情微变,定定地看了祁行片刻,又一次笑了起来。 “很好,做得很好。不需要换人,这件事你做主就好。” 然后他再也没有提过陶诗的事情。 *** 然而另一边,当陶诗看见祁行与周素凌的照片铺天盖地地袭来时,又是另一番光景。 她在跨年夜的晚上做好了一桌饭菜等祁行回来,可是最终只等来他的一句“对不起,今晚实在回不来。我们明天补上年夜饭,行吗”。 一桌的冷菜伴她度过一个冷冷清清的夜晚,而打开电脑的那一刻,她看见的全是祁行与周素凌的消息。 他们是一对璧人。 他们在天台上相拥接吻。 他们要结婚了。 …… 手指从鼠标上移开,她木木地看着墙上那些她和祁行的合照……亲密无间,但仅限于亲人之间的亲昵。 他要……结婚了? 她却一个字都不知道。她点开那个视频,看见祁行含笑揽着周素凌的肩,默认了媒体关于两人婚事的询问。 从电脑桌前站起身来,她很快拿着一串钥匙离开了公寓。 ☆、第78章 陶诗十岁生那年,祁行送给她了一个大大的惊喜。 曾经的地震毁了她的家庭,那片废墟之中埋藏着她回不去的懵懂岁月。而祁行驱车带她来到重建后的小县城,在她不可置信的目光里带她踏进了那栋旧居。 不过是五层楼高的旧房子,房顶爬了常青藤,砖墙斑驳,辨不出昔的模样。然而这却承载着陶诗童年的所有记忆,因为这是她曾经的家。 父母出事的时候在工厂,车间轰然倒塌,工人们全部被在了下面。陶诗当时在学校,所以逃过一劫。而地震以后她和其他的孤儿一起被送到了A市的福利院,之后又被祁行领养,再也不曾回过家。 然而令人没想到的是,在所有破旧的楼房残骸都被灾后重建工作清扫一空后,这栋旧居却留了下来。 陶诗怔怔地站在门口,看着屋里不曾变过的一切,忽然间了眼眶。 祁行问她:“开心吗?” 她已经连点头这样简单的动作都办不到了。 而十六岁这年,在得知祁行即将结婚的消息以后,陶诗再一次回到了这里,把自己锁在寂静的屋子里,一言不发。 窗外大雪纷飞,每片雪花几乎都有鹅大小,寒冷异常。 这屋子不过是个纪念过去的地方,常年无人居住,因此断电断水,更没有暖气。 陶诗蜷缩在沙发上,闭上眼睛无声地哭。如果她还能重新回到十岁那年就好了,早知道她会上一个永远得不到的人,那时候她就该管住自己的心,不去依赖他,不去慕他,让他把她送得远远的,最好远离那种朝夕相处的子。foNd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