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岁那年的生时,她对着生蛋糕许下一个愿望:“我希望自己变成一个小公主。” 七岁那年,天灾人祸夺走她的家庭,把她变成一个收人同情的孤儿。她不仅没有变成小公主,反而失去了从前的完整家庭与幸福生活,痛失一切。 然而祁行的出现为她的人生带来天大的转机,她得到了梦寐以求的一切,哪怕没有父母,也终于变成了他捧在手心的小公主。她多疑,自卑怯懦,却被他宠着着,获得了所有人欣羡的一切。 命运总是如此跌宕起伏,如果没有经历过磨难,那么喜悦的一刻也就不足以变得浓墨重彩起来。 于是陶诗也终于明白,所谓的公主并非生活多么富裕,物质多么足,而是在你的人眼中,你比世上最珍贵的一切更珍贵。 她于祁行而言,从来都是公主。 *** 结婚那天,婚礼现场来的人并不多。陶诗没有亲人,祁行也没有邀请社会人士参加,尤其婚礼又是在法国教堂举行的。 然而远远的,她看见祁遂年坐在椅子的最后一排望着他们,白发苍苍的老人再也没有了商场上的雷厉风行,也没有了昔的意气风发,仅仅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人罢了。他望着自己的儿子与心的小姑娘站在一起,慢慢地展笑颜。 昔的他为了事业牺牲了情,害得人远走他乡,害得儿子成长在陌生的国度,受尽磨难。而今,他的儿子却完成了他遗憾一辈子的心愿,他也该足了。 我,祁行,请你陶诗,做我的子,我生命中的伴侣和我唯一的人。 我将珍惜我们的友谊,你如一,不论是现在,将来,还是永远。 我会信任你,尊敬你, 我将和你一起笑,一起哭泣。 我会忠诚的着你, 无论未来是好的还是坏的,是艰难的还是安乐的,我都会陪你一起度过。 无论准备接什么样的生活,我都会一直守护在这里。 就像我伸出手让你紧握住一样, 我会将我的生命付于你。 从七岁到二十二岁,十五年的时光见证了他们的情。 陶诗紧紧地抱住面前的男人,一如七岁那年将手放进他的手心。 那一年,尚且年幼到无法理解失去双亲的真正意义的她睁大了眼睛望着这个牵着自己的年轻男人,后者在掌声和聚光灯里弯下来,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她怯生生地回答说:“陶诗。” 那个男人笑起来,薄弯弯,像是天边弯弯的月亮,眼神里也仿佛盛月光。他问陶诗:“你愿意跟着我吗?” 陶诗不解地问:“那我爸爸妈妈呢?” “他们去世了。” 她已经明白去世的含义了,却不能体会到父母从今以后都无法像以前一样陪伴她的悲痛,所以只是天真地问他:“那你会像爸爸妈妈一样给我买新衣服吗?” “会。” “那,会给我做好吃的吗?比如糖醋排骨,比如可乐翅?” “会。” 陶诗想了想,又不放心地问他:“那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很怕黑,你会陪我睡觉并且给我讲三只小猪的故事吗?” 男人的角越发上扬,捏捏她软乎乎的小脸,用一种温柔到宛如母亲唱摇篮曲时的语调对她说:“不止,我还会给你讲白雪公主的故事,灰姑娘的故事,还有好多好多你没有听过的童话故事。” 陶诗慎重地点点头,出一个意的笑容,再次把手放进了男人的手心。 所有的相遇都不会是毫无意义的,从那一天起,生命里的一切都被赋予了新的意义。 陶诗笑起来,眼眶润地在祁行耳边轻声说:“你知道吗,其实从我见你的第一眼起,就注定要着你一辈子了。” 他低声笑起来,“陶诗,我你。” ☆、第82章 在和妈妈闹崩以后,我的人生以如下步骤稳步前行着: 一、顺利进入母校任教,成为了一名法语老师。台下的年轻人带着与曾经的我一模一样的稚气面孔,笑着叫我一声祝老师。 二、和陆瑾言俨然过起了同居生活,说好了等我实习期一过,就开始筹备婚事——别问我正经君子如陆叔叔怎么会同意这种婚前同居的事情,我会告诉你他不过就是只批着羊皮的,并且还是中之王吗? 三、我盘算着做大学老师还是闲的,就打算存点钱,将来开一家甜品店,有事儿没事儿去坐着看看书。店名都想好了,就叫“陆叔叔的草莓大福”——别问我陆叔叔知不知道,反正等到招牌做出来,我还不信他会给我砸了。 一切都萌萌哒,没有了妈妈的反对,我也就告别了那些悲离合的大起大落,只除了偶尔会想起她,心里某个地方依旧堵得慌。 而就在我以为我的人生就会这样细水长地过下去时,命运的戏剧再一次卷土重来。 那个下午,当我站在讲台上为学生总结直陈式愈过去时的动词变位规律时,搁在手边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看着上面的“陈叔叔”三个字,我微微一顿,若无其事地按下了静音键。 “下面请一位同学来黑板上写出以下动词的变位。”我随机了一名正在开小差的男生,故作严肃地目送他站上讲台。 他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拿起粉笔开始动手。 半分钟后,手机再一次震动起来,我犹豫片刻,跟台下的学生不好意思地道了个歉,走到走廊上去接电话。 陈叔叔不会无缘无故急着找我,我只怕是妈妈出了什么事。 谁知道我才刚接起电话,就听见他有些急促的声音:“祝嘉,你现在方便来医院一趟吗?” 我心下一紧,脚都有些发软,“怎么了,我妈她出什么事了?” 那边忽然一下没了声音,在我的连声追问下,陈叔叔叹了口气,低声说:“不是你妈,是你爸……” 轰的一声,我的眼前一片漆黑,就好像天都塌了下来,顿时天昏地暗,月无光。 我都不知道我是如何把剩下的半节课上完的,拔下U盘之后,连身后追来道歉的那个上课玩手机的男生都没来得及搭理,拎着手提包匆匆跑出了教学楼。 陆瑾言的车停在楼下,我几乎是哆哆嗦嗦地坐了上去,又哆哆嗦嗦地系好安全带,然后才木木地说:“走吧。” 他望着我,想说些什么,可最终也只是低声叫了一句“祝嘉”,然后握了握我的手,发动了汽车。 你相信命运只说吗?也许是报应,也许是惩罚,我那抛弃子与初恋情人私奔的父亲竟然在四十五岁这年被诊断出了肠癌晚期,之前他一直以为那是胃病,都只吃些治标不治本的胃药,谁知道这次在家便血便到虚,终于被送进医院,一经检查,竟然已经是癌症晚期。 坐在车上赶往医院的途中,我的眼前浮现出无数场景,无一不是童年时期和爸爸妈妈一起度过的画面。 幼儿园的时候,他们陪我一起参加六一儿童节活动,还曾在三人两足里拿过冠军。 小学入学的时候,妈妈作为家长代表在开学典礼上发言,爸爸牵着我的手在台下望着她,对她微笑,为她鼓掌。 我曾经也有过一个幸福的家庭,只是那种幸福过于短暂,却又因为短暂而变得弥足可贵。 如果非要我谈谈对于那个不负责任的父亲有着什么样的情,我一定不会否认我对他的恨,可同样不能否认的,还有我对他的。 眨眼间车就停在了市立医院门口,我之前那么急着赶过来,却又在大门外迟疑了。 陆瑾言走到我身旁,慢慢地牵起了我的手,“走吧,祝嘉。” 我侧过头去,只看见他眼里星星点点的微光,像是无数勇气的碎片漂浮其中,源源不断地给予我力量。fOnD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