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松哥?” 沉清茗眸光微闪,手下意识勾住了龙卿的袖子。 沉青松一路小跑着过来,见到她们脸喜,准确来说是见到龙卿。年轻的少年不怎么会掩藏情绪,目光完全黏在龙卿身上,看似非常惊喜的样子:“好巧呀,你们也来参观花灯节?” “嗯,今清茗想出来玩玩,我便与她一同来了。”龙卿淡淡道,不动声的把面具调整了下,遮住脸。 “这样呀,既然你们来了定是也要游湖观灯的,我在那边租了一艘船,若不嫌弃要不与我一同?”沉青松眼睛都亮了,自打认识了龙卿他便念念不忘,苦于一直找不到机会与龙卿相处,男女有别,对方又是女户,送柴火都会显得唐突,不好一直送,今元宵被夫子叫出来陪伴一位小姐游玩,却不想在这里遇见了心心念念的龙卿。 龙卿张了张嘴,心下微诧,却见沉青松身后缓缓走过来一男二女,朝着她们这边好奇张望,显然是与沉青松一道的,便笑着道:“不必了,我与清茗另外租船就可以了,倒是沉公子你,若还在这里耽搁怕是你的朋友就要等急了,元宵佳节男女同游,沉公子怕是好事将近了。” 她的一番调侃叫沉青松腔热情变成了汹涌的羞窘,一张俊脸瞬间染了个通红,尴尬的无以复加:“不是,龙姑娘误会了,今是夫子叫我陪那位小姐游玩,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的。” “我知道,沉公子不必解释,我们先走了。”龙卿牵着沉清茗往租船的地方走去,沉清茗看着突然牵住她手的玉手,眼神呆滞,耳朵也透了些薄红。 走到湖边,这里出租游玩的小船,也有漂亮舒适的画舫,她们自然是租不起画舫的,只能租一艘小船。与船家涉过后,龙卿带着沉清茗上了船,与此同时,沉青松与那三位男女也上了他们的船,他们的船要大一些,也跟着她们行径的路线。 沉清茗想到刚刚龙卿故意沉青松的话,忍不住轻轻捏了捏龙卿间的软。这家伙看似温文尔雅,实则心肝蔫坏了。她想起初见龙卿的时候,龙卿便总是调侃自己,二话不说就要扒光她,还总是袒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作甚?”龙卿到间细微的意,故作不明的看向沉清茗。 “就是发觉你坏的。”沉清茗少见的笑的坏坏的,大眼睛亮晶晶,出两颗小虎牙,带着一股子灵气,叫龙卿看的微微怔神。 “是嘛,不过我却觉得,你也变坏了。”龙卿状似惋惜叹,引得沉清茗娇羞着嗔骂了她一句,她的心情变的格外好。 果然很坏。 小船缓缓驶向湖心,这是黑龙镇举世闻名的龙湖,由山谷清泉在低洼之地汇聚而成,湖面广阔,景秀丽,泛舟其上更是心旷神怡。乘着小船,着月光游向广阔漆黑的湖心,就似是乘着微风,踏着银河,渐渐淡出了这片天地。 沉清茗呼着微风中的水气,四周安静的只能听见船桨划水的声音,置身广阔大湖,她的世界似乎只剩下她与龙卿两个人。 “清茗你看。”耳边忽然传来龙卿的声音,沉清茗闻声看去,在湖的对岸,孔明灯一个接着一个缓缓升起,底部摇曳的灯火引着方圆几里的视线。随着孔明灯升至高空,成百上千的孔明灯依次铺开,形如掘地而起的火树,展开的树冠把天空遮蔽,也把大地涵盖其中。沉清茗双眼空,一动不动的,澄澈的眸子映出此时漫天火舞的画面,俨然看呆了。 “噗,清茗再看看水底。”龙卿轻笑出声,仿佛早已悉一切,有意引领着沉清茗往水下看去,连带着追上她们的沉青松与另外三名男女也好奇的低头看去。 原本漆黑幽暗的水面突然亮起了一盏不起眼的河灯,从第一盏开始,第二盏第三盏,眨眼的功夫,湖面上出现了大大小小的橘红灯火,围绕着小船周围,置身其中,除了倍惊外已然什么都无法察觉了。沉清茗眺望湖面,在黑暗中,她的眼底漾出了一片星星之火。 “湖星斗,繁星天,果真是美的紧呀。”隔壁船上的沉青松由衷的赞叹,经此一声也让沉清茗回过神来。 “阿卿怎么知道湖中会有灯火的?”沉清茗问,沉青松也摇着船靠过来,同样一脸好奇:“对呀,莫非龙姑娘对花灯节的渊源有所了解?” 沉清茗瞥了沉青松一眼,小手又勾住了龙卿的袖子。 龙卿笑脸嫣然:“龙湖花灯节远近闻名,但闻名于世总归有一些契机。” “那契机是什么?” “清茗还记得卖面具的老伯说的话吗?”沉清茗想起来了,“你是说慕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不错,相传早年元宵没有花灯节,各地民俗也不尽相同。后来有一位怀才不遇的诗人过元夕时,见当地百姓张灯结彩,城中男女结伴而行,热闹非凡的画面让那位诗人有而发,创作了一首传千古的诗。自那以后,元宵便与‘众里寻他千百度,慕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联系起来,元宵也开始往诗句描述的那般发展,增加歌舞杂耍,以及举办花灯节,发展至今便有了龙湖这‘光溢彩霓虹海,火树银花不夜天。’的盛况” 龙卿的嗓音柔柔的,语调轻缓,却有着让人不得不信服的魔力。沉清茗心头震颤,早已忘了那劳什子渊源,此时她眼中的龙卿正如灯火阑珊处的佳人,叫她那颗心无法抑制的动容。 那边沉青松了一句:“龙姑娘真是深藏不,光溢彩霓虹海,火树银花不夜天,这诗极为衬景呢。” “沉公子谬赞了,船已经靠岸,我们先去猜灯谜了。”龙卿笑了笑,带着发愣的沉清茗下了船。 经此一出,却歪打正着的让沉青松更加恋了,他也下了船,与同行的男女道别了,然后一直跟着她们,美其名曰当起了护花使者。 “阿卿那个杂……” “龙姑娘,灯谜已经放出来了,要不我们过去吧。” “沉公子客气了,清茗说想去那边看杂耍。” …… “龙姑娘可要吃点东西?” “不必了,清茗说等会儿去吃汤圆。” …… 沉清茗觉脸颊越来越热,气氛越来越怪了,好好的二人行突然就成了三人行。玩了一圈,三人坐在街头小摊吃芝麻汤圆。沉清茗咬了一口汤圆,白白胖胖的汤圆出黑的芝麻馅,神似龙卿,外表温软无辜,里头全是黑的。 “龙姑娘,你和沉丫……清茗看着情很好,我听说你是她从山里结识的?”沉青松见她三句不离沉清茗,只好把话题引到沉清茗身上,他对这个堂妹的认知与大部分村民一样,谈不上喜,也不讨厌,沉丫头就没有存在,不存在的人自然不会喜也不会讨厌。 “嗯,她子好,又懂得照顾人,我喜的紧,便与她搬到村子里了。”其实模样也很好,越养越香。 沉清茗突然咳起来,小脸咳得通红,吓的龙卿急忙拍着她的背:“吃慢点,别呛到了。” “没,没事。”沉清茗咽下一口汤圆,心头狂跳,刚刚一番话她甚至会以为龙卿在借此对她告白。 “你们的情可真是好呀,有你这个姐姐,我这位妹妹也算因祸得福了。”沉青松说。 “在你们眼里是因祸得福罢了。”龙卿的语气突然冷下来。沉青松心头微跳,懊恼自己说岔了,急忙改了口:“对了,清茗可有什么想吃的,算青松哥送你的,以前那些果脯可还喜?等会儿买一些给你?” 沉清茗暗暗嘀咕,是给过果脯,但都是身为哥哥给每位弟弟妹妹的,老沉家的那份她自然是吃不上的,全进了沉金宝的肚子。 “你们应该很少来城里吧,我知道有一家叫花味道不错,清茗怕是没吃过,要不我做东,请你们去吃?”沉青松见这丫头居然不为所动,只好咬牙抛出了最人的条件。 沉清茗却只是拉了拉龙卿的袖子。 “吃了?”龙卿温柔的看向她。 “嗯。” 沉清茗显得兴致缺缺,龙卿察觉出异样,不由得瞥向一直赖在这里的沉青松,她俯身在沉清茗耳边低语:“可是不喜他跟着?” 沉清茗瞳孔一缩,出于礼节与妇道显然不该驱逐堂哥,但是……她从未发现这个看似风倜傥的堂哥会如此碍眼!只能僵着不说话。龙卿看明白了,悄声对她说:“那等会儿我们甩掉他。” “啊?” 沉清茗来不及惊讶,结账后装作若无其事的在街上行走,经过十字路口时,龙卿突然高呼一句:“清茗快看,那边那家馄饨铺子闻着好香,我们去看看。” 话音落下,直接拉着沉清茗狂奔而去,沉青松试图跟上,然而十字路口人多眼杂,又有馄饨铺子干扰判断,没一会儿他就跟丢了。沉青松在人群中着急的四处张望,大声喊着龙姑娘。 与此同时,龙卿与沉清茗已经躲进附近的小巷子中。暗巷漆黑,挤在狭窄的空间里非常局促,息声与心脏的跳动声陡然变的清晰可闻。 龙卿撑在沉清茗身体两侧,盯着巷子外的人群。沉青松仍在外头徘徊,执着的不可思议。沉清茗从剧烈奔跑中缓过来,却发现自己与龙卿几乎抱在一起,幽暗闭的环境就像干柴上的一把烈火,那份抑许久的情愫几乎瞬间就溢了出来。 龙卿见沉青松已然离开,准备叫沉清茗,低头时却直直撞进一双波光转的眸中! 昔那个干瘪的丫头已经长大,昏暗无神的眼睛变的清澈漂亮,一簇一笑皆展了青的灵气,然而此时这双颇具灵气的眼沁着浓浓的东西,看不明,道不清,却丝丝绒绒的纠着她,的她一颗心无法控制的悸动。 少女的芳香顺着炽热的呼扑在脸上,清清浅浅,附着于官中,与她的呼黏成一片。“阿卿~”伴随着充眷恋的轻唤传至耳边,素手也抚上了脸颊,龙卿眸光微动,那声轻柔的低唤,尾音上扬,带着龙卿从未听过的清媚,落在耳边,在心头起了一片漾。 草木香一点点窜进呼中,顺着肺腑融入血脉,继续拨着那颗已然悸动起来的心。龙卿目光下移,落在沉清茗的上,竟是不由自主的咽了下。龙的视力比人好得多,昏暗的环境丝毫不影响她看清姑娘的绝。那双樱沾染了一层水渍,于漆黑中泛着不起眼的光泽,那里细微颤抖着,似在说着什么,又似只是息,她越靠越近。 少女墨的眼中浮现一丝呆滞的神,龙卿望着她,那抹呆滞与恍然全数落在她的眼里,琉璃石般的瞳孔映出她的模样,其中带着离,抑制不住的眷恋,好似有一个漩涡,把她也了进去,失其中,眼里的清明逐渐化作恍然。 四片瓣终是贴在一起,两人眼中早已没了清明,全是一片离的神。附着脸上的面具不知何时已经偏到脸侧,出底下的真容,真容却让她们的脑子更加无法思考,柔软裹挟着润侵入体内,情澎湃,融入血脉,缓缓游走。 外头仍旧人影攒动,却没有人注意到这处位于闹市的暗角落,正烈的碰撞出忌的火花。 龙卿不知怎得莫名生出了一股急躁,头越越下,身体已然紧沉清茗,重的息中带出低哑的呜咽,娇气的轻哼直接把最后的理智摧毁,让向来温柔如水的龙卿变的霸道起来,虽然依旧轻柔,但动作急切了不少,硬生生的身体发软的沉清茗只能环住她纤细的身。 沉清茗浑身战栗,发软的她却不甘示弱的去纠龙卿,龙卿口中有魔力,不仅是情愫宣发,也是一种天然的引力。那股幽香引着她越陷越深,她再也无法克制,遵循着本能靠过去,索取,,纵然飞蛾扑火也在所不辞。 如痴如醉的两人直到天边爆开第一束烟火才浑然惊觉,烟火一束接着一束冲上天际,爆开后变成五光十落下,怦怦怦的爆鸣声掩不住心头的狂跳。被这么一惊,龙卿陡然清醒过来,直接就傻了。 沉清茗被她在墙上,娇小的身子困在她的双手与墙壁之间的隙中,眼神梦,里面仿佛氤氲开一层水雾,早已没有了清明。瓣红肿,急促的息与脸上未褪的红都在宣誓着她刚刚做了什么。 龙卿急忙拉开距离,一时有点无所适从,她到不仅脸变的很热,身体也很热,完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沉清茗,站在这里,竟半天说不出话来。沉清茗也从痴中回过神来,没有表现的如龙卿那样无所适从,甚至还有点小喜,然而却在看到龙卿眼中的懊恼和不自在时惶恐起来。 龙卿的呼有点浅急,心跳也非常快,许久之后才甩了甩头,强作镇定的半开玩笑似的说了一句:“清茗果真长大了,差点连我也……好在我并非男子,不然就愧对清茗了。方才……若可以,便寻个如意郎君吧。” 她看似无心的一句玩笑,却叫沉清茗一下白了脸,她状似不在乎的站在那,眼观鼻鼻观心,安静的几乎融入了黑暗的角落,再不说话。 龙卿仍旧难以平复,脑子成一团麻,剪不断理还,有点无措的走出去,试图透透气。 走出巷子的时候却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嘀咕。 “我不要夫君。”短短的五个字,声音很低,却包含了这个胆怯了一辈子的姑娘所有的赌气与任。 龙卿脚步再次一顿,扭头看着站在角落低头不看她的姑娘,万千言语哽在喉,终究化作一声叹息。 —————————————————————————————————————————— 浅尝即止,浅尝即止,还能再养养呢fONd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