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地的子是非常清苦的,纵然已经用野牛把地犁了一遍,但之后还要反复几次,为了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之后的几次都是龙卿亲自犁的,可谓是累的够呛,好在也算顺利,半个月过去,她们勉强做好了耕前的准备。 子一晃眼就到了五月上旬,经过清明,又历经谷雨,几场龙舟水倾盆落下,土壤被雨水冲刷浸润,变的松软而富有弹,已经非常适合秧了。 沉清茗来到后院的育苗区,半月前种在这里的种子已经生长大,幼苗把盖在上面的油纸顶起了一个鼓包。 用小刀把油纸割开,没了遮蔽,禾苗立刻直了“杆”。叶子充分展开,每一株都有半臂高,郁郁青青,一茬接着一茬,像极了长势茂密的韭菜,颇为喜人。 沉清茗拿出一个竹篮,用铲子把禾苗系的土壤挖松,依次把禾苗挖出来放在篮子里备用。 直到所有禾苗都被挖出来,叫上龙卿,两人一同前去秧。 今天空飘着蒙蒙细雨,细雨如松针,多如牛,落在身上没有觉,只在发丝间汇聚,形成了一个又一个透明的小水珠,乍一看,每个人的头顶都带上了大自然馈赠的“珍珠”头饰。 来到山边的时候,田间已经有不少人在秧了。 放眼望去,积水的田野上井然有序,每家每户的男丁依次排开,身侧挂着篓子,里头放着珍贵的禾苗。人们一手护着篓子,一手执禾苗,每当后退一步便弯把一株禾苗在土壤中,眨眼的功夫,棕褐的水田上便形如小葱发芽,青青绿绿。 龙卿和沉清茗被这份热情染,跃跃试,在田垄上把袖子和腿挽起来,一头扎进水田中。 五月的气温已经上去了,但毕竟有水,还是有点凉,两人皆是被冻了一下,但丝毫不影响,很快便适应了。 学着周围的村民那样,她们也拿出自己的禾苗,依次进脚下的土壤中。 龙卿拿着一簇禾苗,轻轻进土壤三寸之下,受着秧苗没入土壤的丝滑触。因着耕前的准备,多次犁耙,又有积水灌溉,坚硬的冻土现在如同了水的海绵,异常松软,很容易就能进去,此动作确实可以称之为秧。 沉清茗此时也在秧,她的动作要娴许多,很快就了一亩。只是起身的时候,发现自家的农田周围又围着不少人,都是半大的楞头小子,小子们围着她们,见她抬眸看过来,便吹起了口哨。 沉清茗头黑线,不动声的捋了捋子,走向龙卿。龙卿也正好抬头,同样见到不远处吹口哨吹的起劲的小子,便对沉清茗摊了摊手。 小村子的生活就是如此单调乏味,没有娱乐,且因着大部分人没有文化,那愚钝的脑子里便只剩下那点风快事。两个姑娘给村子带来了不少乐子,这些半大小子整围着她们转,今秧,不可避免的要把腿挽起来,女子白的小腿硬是让小子们看花眼了。 “阿卿,要不你回去,剩下的我来种。”沉清茗不喜被打量,更别说这些小子看的其实是龙卿。 “别管他们就是了,继续干我们的,早点种完也好去山里看看能不能挖点菌子,你之前不是说五月菌子多吗?我可惦记这味山珍许久了呢。”龙卿并不在意,眼睛长在别人身上,她又没法不让别人看,那就随便看吧,反正也不会少一块。 沉清茗觉得也对,这段时间忙着耕,想起来又许久不曾上山了,阿虎估计也等急了。 说起阿虎,她不清楚龙卿为什么会养一只老虎,但上次的犁地事件龙卿给的解释是让阿虎驱赶牛群犁的,听着怪玄乎,但她也只能相信了。既然有龙,那么有开了灵智的老虎也没什么不对,沉清茗觉得自己越发信了。 两人忙活了一整,总算把秧苗都种下去了,改再寻个机会把大豆种了就能歇上一阵子。 龙卿捶了捶,再次听到椎传来细微的咔嚓声,种地倒不是说非常累,主要是太废了,短短一个月,她的便快要废掉了。 沉清茗心疼她,今晚不仅给她做了一顿丰盛的炖菜,晚上沐浴后,又给她热敷连带着按摩放松。 龙卿早已习惯了自家丫头的体贴,这会儿月正好,她趴在上享受着每一次的按摩服务,忽然,她听到村子里响起了一阵动。 龙的听觉比人灵的多,相较于平时,今晚的小山村着实有点吵闹了,但她和沉清茗都不是凑热闹的人,她们家也隔的远,便没有理会。 一番按摩过后,龙卿觉好多了,准备就寝时,安静的夜晚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打开门一看,却是沉三丫站在外面。 “三妹?”沉清茗疑惑,这个点沉三丫怎么过来了? 沉三丫神匆匆,急促的了几口气,抓住沉清茗的手疾声道:“大姐,我娘要临盆了,稳婆说胎位不正,怕是难产。” 沉清茗的脸一下就白了几分,难产,那可是会出人命的。正说什么,龙卿的声音先响了起来:“出什么事了?” 龙卿披着外衣走出来,站定在沉清茗身后,一只手自然的搭在她的肩膀上,让沉清茗有点羞。 妹妹看着呢,这家伙! 见到龙卿,沉三丫眼底闪过一丝惊喜:“龙姑娘,我娘难产要请大夫,只是我们家不够银子……所以。” 她说的吐,但什么意思不难听出来。 原来是想借银子。 龙卿蹙眉,下意识看向沉清茗,沉清茗踟蹰了一下,也看向龙卿。 “阿卿。” 看出她的意思,龙卿没有多说,直接回房把家里的银子拿了出来。 沉清茗从中拿出几两银子递给沉三丫,剩下的又放回家里藏好。 沉三丫拿着银子的手都在颤抖,心下震惊,没想到这样就借到银子了,太轻松了。 其实来借银子是她一个人的意思,娘难产,家里拿不出钱请大夫,阿爷和爹都不管,想着不治了。但是出事的到底是她的娘,她说找大姐借,结果阿爷还说大姐是白眼,找大姐借是自取其辱。 可现在。 沉三丫攥紧了手中的银子,力道极大,银子深陷掌心,留下许多坑坑洼洼的印子。看着眼前这个改头换面的大姐,她五味杂陈。 “愣着做什么?你去请大夫,我和阿卿先过去看看。”沉清茗见她愣着不动,只好催她,人命关天的事哪里可以草率。 沉三丫咬了咬牙,点点头,转身的时候眼角憋出一行泪光。 沉三丫一转眼的功夫便消失在一片夜中,只留下一声匆匆的“谢谢”,跌在风中,飘远。 在今晚,这个只比沉清茗小两岁,却做了半辈子女红幻想许个好人家的小丫头,似乎一下子就成长了起来。 经此一出,沉清茗也没了睡觉的心思,干脆换了衣服和龙卿一同前往老沉家。foND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