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的天,晚上虽然凉了,但只要不刮风的时候,还是比较舒服的,两人也有这个习惯,用了晚膳之后在园子转转。 出来往御花园这边边走着,林炤边将陈图之的情况说了说,他知道的,当然只是陈图之在燕炽翎卫的一些事情。 “避暑山庄的那件事,燕炽翎卫办的。到底不了整个营的纨绔气,一开始得成了打群架,”林炤说到这里好笑的很,摇头道:“不过稍微的指点一下,调整一下,还是可以的。也算是处理好了。” “至于陈图之那孩子,格好,容易和人打成一片,所以燕炽翎卫的那些纨绔子们倒是叫他糅合到一块儿去了,也能做点事情。虽然表面上看着嘻嘻哈哈的,但也算是有心的,做事沉得住气。” 说到这里林炤笑了,道:“和陈凡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 越绣宁倒没有他那么了解陈凡,但听他这样说,心中已经是比较意了,笑着道:“听着倒是不错,你明天问问文大学士,若是没有什么牵扯了,那就叫陈图之进来看看。” 林炤笑道:“说不定咱们的意思朝臣中已经传开了,文吉就算是还想如何,也得打消念头了。” 这样的话,婚事就应该差不多。 越绣宁点了点头,突然又概起来了:“真是岁月不饶人,转眼的咱们就老了,已经开始心儿女们的婚事了。” 林炤一下子被逗笑了,道:“三十多岁的人老什么?”伸手搂着她的:“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那个挖草药的女孩儿。” “好酸!”越绣宁‘噗’的笑了:“麻!” 林炤也笑,夫之间的甜言语,酸一点麻一点又有什么,帷帐中夫私语更麻…… 越绣宁又道:“这么一说真的老了,这段时间就常想以前的事,尤其是后山采药的那段时间。” “那是因为这段时间频繁的说孩子们的婚事,蕤姐儿就像你一样,你总觉着亏欠她,她不能和你那时候一样,想出去就出去。”林炤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笑道:“你也不想想,有得必有失,那时候你虽然住在山清水秀的地方,天天出门,但吃了多少苦?蕤姐儿虽然无法和你一样随意就能出门,但子过得舒坦啊。” 原本就是这样的道理。 第1379章没有麻烦 越绣宁的急子是没变,叫林炤转天就要问清楚文吉情况。 林炤自然不敢怠慢,转天下朝了,将文吉大学士叫到了乾周这边御书房,单独询问他和陈凡家议亲的事情。 文吉应该是听说了一点风声,但是不能肯定,毕竟这桩婚事皇家还没有透,陈凡那边也没什么动静,大家也只是猜测而已。 现在一听皇上这么问,文吉就肯定了,忙道:“臣的孙女与陈总指挥使府上公子的亲事,已经是不成了的,陈总指挥使亲自上门来说的。” 话说到这里似乎是没说完,但是顿了顿还是决定不说下去了。 林炤便笑道:“若是这样,那陈家再议其他的婚事,该是没问题。” 文大学士忙道:“没问题,没问题的。”就和刚刚一样顿了顿,应该还是犹豫刚刚想说的话。 林炤自然看出来了,便道:“你有什么想说的,只管说。儿女亲事,朕和皇后很重视,亦和寻常的父母亲一样,绝不希望有任何不和谐的声音出来。” 文吉一听忙躬身道:“臣并无其他的话……臣只是想说,臣是见过图之那孩子的,是真看上了,只是臣府里的女孩子们,眼高手低,无甚本事却心高气傲,可能,可能……”顿了顿,才继续:“可能说了些难听的话。” 林炤恍然了,笑道:“小姑娘而已,谁会去责怪?朕相信,陈图之也不是记恨的人。” 文吉应该是知道了孙女文卿跑到陈图之面前说的那些难听话了,所以他担心,陈图之一旦成了驸马,可能会记恨文卿,而最怕的就是,陈图之影响的公主也跟着生气起来,公主要是想要教训文卿,那真真就是抬抬手的事情。 文吉更怕,沟里翻船,这点儿女小事牵连上了自己,再给文家变数。 皇上此言,自然是安抚他,给他一种保证,文吉听了也就放了心。忙道:“是。图之是心宽广坦之人,必然不会有那些心思,是臣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也没有那么严重,不过一点点担心,哪里就成了小人之心?”林炤好笑,道:“文大学士是晟哥儿和晋哥儿的老实,虽无太师之名,但在朕和皇后的眼中,你就和太师一样的。” 文吉听了这话,自然是涕零,知道皇上需要的就是自己说清楚,如今已经说清楚了,也没敢耽误,告退出。 林炤回到了后,跟越绣宁说了,越绣宁算是彻底放心,便和林炤商量,怎么叫陈凡过来询问? 林炤笑道:“今天早上上朝的时候,陈凡就过来拜见了,不知道要怎么说犹犹豫豫的,我叫他先下去,等下午没事的时候再说。” 越绣宁挑了挑眉,想了想笑道:“也是啊,站在他的角度是有些难办,主动来说吧,似乎有点不自量力,如果咱们全然没有那个意思,他一个臣子倒敢过来找皇上求亲……” 林炤也笑了,点头:“叫人去传了他来?” 越绣宁点头:“一起将陈图之传来吧。” 于是林炤摆手叫人去传话。 陈凡果然就是如皇上和皇后猜测的,真的不知道怎么做才对。陈图之从芥子山打猎回来,母子俩跟他一说,陈凡惊得目瞪口呆的。 当然少不得要训斥陈图之一番,你怎么那么大胆子,竟然敢去试探公主?!你,你算什么,不过就是个小小的侍卫而已,敢打公主的主意?! 只是,训斥归训斥,因为陈图之不但打了公主的主意了,也试探了,而且还成功了,他和公主也算是郎有情妾有意。当然了,这话是绝对绝对不敢说出来的,心里头知道就行了。 陈太太等他训斥了半天了,才拉着他劝着进了里屋,只剩下夫俩了,这才劝道,既然已经这样了,公主那边看起来也是有这个意思,这就是双方都愿意,那老爷你还是要想办法,促成了这门亲事。 陈凡心里也清楚,自己的这个儿子,别看平常里嘻嘻哈哈好像脾气好的很,但其实心里很有主意,什么事情如果拿定了主意,便是自己这个当爹的也说不动。 之前的亲事,文家那边先说的,从一开始陈凡就知道,文大学士人家是有报恩的意思,所以一开始就不同意,但文大学士那边是一定要如此,请了人连番来说,陈图之正好也到了年纪了,该成亲了,陈凡也就商议了商议。 一开始陈图之对这桩婚事无可无不可,因为他并没见过文家的任何人,便是文吉大学士都没见过。 当然了,中间说亲的人,自然将文家的姑娘说的好得很,温柔恬静,又是大学士府的,知书达理的就别提了!简直好的不得了。 如此知书达理温柔的姑娘,当然好的。所以,就是无可无不可。 直到那天,陈图之看见一个姑娘从蕈豫园哭着出来,他都不知道那个是文卿,只以为有什么事情,毕竟当时园子里还有公主呢,他身为廷侍卫,下意识的就是上前去问清楚怎么回事。 想不到那姑娘劈头盖脸给自己来了那么一段话,陈图之那时候才知道,原来这位姑娘就是文家的嫡长孙女。 既然人家姑娘如此不愿意,陈图之怎么可能勉强?原本也没什么想法,回来之后跟父亲禀报,让父亲去推了这门亲。 陈凡原本也不想和大学士府结亲,毕竟一文一武的实在有点差的远,但文吉大学士很有诚意,这才开始议亲的,没想到人家姑娘这么不愿意,的一个大学士府的千金小姐亲自跑到儿子面前说那些话,陈凡还能如何?自然是去文吉面前,再三的说配不上,实在是不般配,这门亲事好在没定什么,还是就此作罢吧。 陈凡一听皇上传,忙整理自己的官府冠带,赶紧的出来往坤宁这边走,又听说同时传了陈图之,但是陈图之不在燕炽翎卫营里。 陈凡一听就急了,跺脚:“赶紧去找啊!”忙叫跟前的侍卫赶紧去找。 等他到了坤宁,依然不见陈图之赶上来,陈凡气的跺脚,没办法只能自己先觐见。 第1380章甜滋滋 陈图之是被叫到了清月。 清月原本是香月,离坤宁不远的一个小殿,皇子和公主全都住在后,蕤姐儿的地方里父母亲住的坤宁比较近,就是以前的香月,她住在那里之后便改成了清月。 言哥儿和怀哥儿住的地方相比之下还要略微的远一点。 陈图之是出来走在侍卫营通往内门的甬道中的时候,一个看似早就候在这里的太监过来,躬身行礼,没说是谁,只说传他去清月。 陈图之有些又惊又喜的,想想不知道公主为何传召自己?是因为回来了一天了,父亲还没有去找皇上说吗?自己这边……是应该尽快的有所行动吧? 当然是该男方主动,陈图之心里也很着急,但是,到底怎么说?皇家能和寻常人家一样吗?总不能大喇喇的去提亲? 父亲也在犹豫着,陈图之也在担着心。 跟着太监往清月这边走,心里惴惴不安中又带着些难以抑制的窃喜,难道今天能见到公主? 到了清月,换了个嬷嬷带路,过了两道门,第三道垂花门处一个女等着,看见他就点头,示意他跟着进来。 到了这里,陈图之已经不是惴惴不安了,甚至都有点偷偷摸摸的觉,这里三层外三层的内自己算是进来了,公主如此叫自己进来,似乎是有什么必须的话要说。 应该是询问自己为何没有行动吧?公主担心自己是戏她? 一边不安着,一边胡思想着,陈图之被带到了正房的院子中,女示意他上了台阶,他就走上台阶站在房门前。 女也站在了门口,似乎没打算领他进去,而是躬身道:“公主,陈指挥使来了。” 一会儿,传来了‘嗯’的一声,公主的声音传来:“你走开些。” 女躬身行礼,退开一直到角门那边站下。 陈图之心跳如鼓。 门上挂着珠帘,珠帘后面出现了一个人影,站在那里看着陈图之,陈图之正要行礼,公主道:“免了。” 陈图之一顿,一时不知道该干什么,站着又有点傻似得。 珠帘里面的蕤姐儿看着站在门口的陈图之是有点傻傻的,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的样子,忍不住抿嘴一笑。 “叫你来是问你一件事。”说到这里蕤姐儿咳嗽了一声,道:“在蕈豫园的时候,你看见文卿从府里哭着出来了,就上前询问,文卿朝你说了几句难听的话,然后她就跑了,你为什么站在原地呆着半天?” 陈图之实在没想到公主会问这么莫名其妙的问题,可是真的呆了:“什……什么?” “你呆了半天,心里想什么?”蕤姐儿问道。 陈图之莫名其妙的想了想,道:“臣当时觉着莫名其妙,然后就想……原来她就是文吉的孙女儿……” 蕤姐儿想了想,突然抿嘴一笑,道:“知道了。没事了你回去吧。” 陈图之愕然,抬眼看了看里面,珠帘挡着只能看见轮廓,但是似乎能看到,或者说觉到,公主似乎再笑,冲着自己笑。 陈图之脸也有点发烧,挠了挠头——主要是还是没明白公主大老远的把自己找来,就为了问这么莫名其妙的问题? 不过还是赶紧躬身:“是,臣告退。” 说着从台阶上下来了,左右看了看,那个女便忙从角门过来,示意跟着她,出了清月。 蕤姐儿看见他走出内门了,这才挑帘子出来,站在屋檐下看了半天,嘴边一直勾着个笑容。 没错,这就是她想知道的事。 当时听叶柳儿学说得时候,她就震惊于平常里关系还不错的文卿,知书达理温柔静雅的文卿居然能说出那样的话来,更觉着被平常那么温柔的文卿翻脸用难听的话来讥讽的陈图之可怜的。 那一次在树林里,忍不住问了一句,陈图之说他并不难过,那次是头一次见文卿,蕤姐儿也信了,没有追问。 如今动了心,对陈图之的事情就起来了,因为听见说陈图之在蕈豫园门口被文卿撂了冷言冷语,呆住了呆了半天,当时还是触动蕤姐儿的,现在想起陈图之当时的处境心情,便觉着心痛。 又担心其实陈图之是有些难过的,只不过在树林中,自己只是个陌生人,所以他不想说太多? 这么想着,就有点茶饭不思起来。陈图之当时是难过还是不难过?他在想什么?蕤姐儿很想知道这个问题,也许小女儿心思都是如此,或者说,确实带了些酸意,但她就是想明白。 蕤姐儿子也是干脆的,想了几晚上心里头实在放不下这件事,今天就干脆叫人将陈图之传开问问。 听陈图之这么一解释,蕤姐儿自然是松了口气,心里头又觉着甜滋滋的,陈图之并没有对文卿动过心,这一点可以肯定。 他说的也是实话,那天可能是陈图之第一次见到文卿。 文卿和文毓倒像是认识陈图之,不然文卿也不可能见到他就冲过去说什么别指望癞蛤蟆想吃天鹅,显然她认识他。 现在蕤姐儿大约的也能猜到是什么情况。 文卿和文毓是闺秀,外人想见她们不那么容易,但她们如果想看一看哪个外男,倒不是没可能。Fond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