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因为过年停了工,但屋里摆着十来副绣架,上面好些半完成品,灯光一拧开,屋里亮堂堂的,特别好看。 听到那边传来的惊呼声,娄大姐就笑,“这是把她们带去绣花那屋去了吧。” “应该是的。”娄燕妮凝神听了一耳朵,也跟着笑,看了眼娄大姐,“姐,许珊还不错吧。” 别说许珊怕娄大姐给脸看,就是娄燕妮也担心着,来之前给娄大姐打了好几个电话沟通这事,还好娄大姐拎得清,心里再不痛快,大面上并没有差别对待。 娄大姐瞪了娄燕妮一眼,“这才哪到哪啊,话都没说上两句,我哪知道她好不好,再说了,头一回上婆家门,可不得表现得好一点,不好的地方我哪里看得到。” 看着娄燕妮笑,娄大姐自个摇了摇头,别说娄燕妮不停给她电话了,就是老太太也是一天两顿地说她,生怕她吓走了她好不容易盼来的大孙媳妇。 她倒是想甩脸子,但是她敢吗? “姐,你好好看着吧,许珊不错的,是个好姑娘。”娄大姐刀子嘴豆腐心,没见着人的时候意见多的,现在见着人,倒是话少了,娄燕妮撞了撞娄大姐的肩膀,神态亲昵。 娄大姐也绷不住脸了,心里也因为妹妹亲近自己高兴,但又不好意思表达出来,想说说娄燕妮,结果也没说,自己先不好意思来,“你啊,我说不过你。” 姐妹俩个亲亲热热的,难为了娄姐夫,在旁边默默地听着,生怕这姐俩吵起来,生生出了一身的汗。 娄大姐很关心娄燕妮的厂子,主要是担心娄燕妮身上背着的贷款,十来万呢!她这辈子想都不敢想这么多钱,就怕娄燕妮亏了,连家都被银行收走。 要是她知道娄燕妮贷款的一百万,只怕直接就血冲脑顶,晕过去了。 娄燕妮就细细地告诉娄大姐,厂里现在做得怎么样,安她的心,“现在国家政策好,你放心,出不了事的。” “那你还是要小心,小心驶得万年船。”娄大姐哪里能做到像娄燕妮这样云淡风轻,“要是有困难,别瞒着家里,我和你姐夫,多少还能帮得上一点小忙,能帮你分担一点是一点。” 娄燕妮心里动,转了过脸去,怕控制不住表情,“放心,万一厂子垮了,到时候少不了求你和姐夫帮称我,到时候你可别嫌我没出息。” “说什么呢,什么垮不垮的,呸呸呸,以后说话绕一绕,不吉利,快呸三声。”娄大姐真是,曲指就弹了娄燕妮脑袋一下。 娄燕妮能说啥,只能跟着呸了三声,“姐,你这是封建信。” “那你也得照着做。”娄大姐轻哼一声,指着剥好的干桂圆,洗好的干红枣,“去,把这些放到汤里去。” 娄姐夫听着这姐妹俩个斗嘴,自己都看乐了,还憋着不敢笑,怕这姐俩,尤其是娄大姐恼羞成怒。 真的是当当一桌子的菜,八仙桌上都放不下饭碗了,都自己端着,娄坐在主位上,乐呵呵的,招呼着许珊和黄媛多吃。 吃啊,两个人不好意思推拒,尤其是娄乐呵呵地盯着,指给她们哪道菜好吃,她们都不好意思拒绝,愣是吃了平时两倍多的量,撑得够呛。 第五百七十七章 还好娄大姐有准备,怕过年孩子胡吃海喝,家里备了些山楂,立马去煮了山楂水来给她们消食。 “你说说你们,吃不下就说吃不下,撑着了吧。”娄燕妮给她们端来水,“要不要出去转一下走一下。” 出去就是村里,两人同时摇头,“燕妮姐,我们就在院子里走走得了。” 黄媛立马补上一句,“对,二姐,不想出去。” 许珊还没改口呢,她喊娄燕妮喊姐都习惯了,现在也没有当人嫂子的觉悟,总觉得现在就改口特别奇怪,倒是几个孩子,都改口叫珊舅妈了。 娄燕妮也不管她们了,自己呆着吧,先去照顾几个孩子了,四个孩子也吃得有些撑,一大桌子菜呢,一样的吃一点就得够呛了,何况那些手工的丸子不仅弹汁还多,还有熏得香的腊烟笋…… 吃了,再喝碗浓浓的土汤,胃里隙都被填得当当,那种足就别提了,美得很。 所以,一不小心,就个个都吃多了。 “妈妈,难受。”没事窝在娄燕妮的怀里,蔫儿巴巴的。 娄燕妮喂了她一点山楂水,轻轻地帮她肚子,顺便指挥着方琰几个慢慢在院子里溜达消食,“以后还敢吃这么多吗?” 没事很纠结的,自己仔细想了一下,发现哪个也没有办法舍弃,这个也好吃那个也好吃,苦恼得不得了,“要是大姨少做一点就好了。” 娄燕妮都要被她给气笑了,给她了一会,看她表情没那么难受了,就让她跟着哥哥们溜达去了。 “这子就跟过年似的,比过年都好。”娄笑眯眯的,坐在火盆边上看着院里一溜人排排走消食,高兴得很,“好,真好。” 以前过年哪里像这样啊,连两个菜都难凑得起,现在平常的子就像过年了,更别提真正过年的时候了,那叫一个热闹。 今年尤其好,老太太干燥的大手拉着娄燕妮,都舍不得松开。 娄燕妮就静静地陪着老太太坐着,眼里忍不住就有些银光闪闪,“那,你可得活得长长久久的,好好看着,咱们家会越来越好的。” 娄点头,她现在已经很少再在孙辈面前提早逝的儿子了,心里虽然可惜儿子不能看到如今的景象,但不会再说,心里是真的特别政府,国家,能让她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太太,过上这样好的子,看到孙辈们健康平安。 老太太睡得早,早早就睡了,乡下也没有什么娱乐,赶巧还遇到了大停电,现在乡下停电是常事,过年用电高峰更是经常停电,好在家里的蜡烛是长备的。 点着灯烤着火,才八点不到,饭前许珊和黄媛小睡了一个小时,现在也都不困,娄大姐干脆把桌子往火盆上一罩,打麻将。 要说乡下最容易促进情的方式,就是打麻将了,娄大姐平时很少打,但偶尔遇到牌搭子,也会打上两局。 “我不会呀。”许珊和黄媛都是一脸蒙,许珊倒是知道一点,但她会的是她老家那边的,这边的是一点不会,黄媛则是从小到大没接触过牌,家里就没人打牌。 娄大姐招呼着,“没事,边打边学,很快就学会的。” 那边没事正挨着田妞玩呢,听到娄大姐的话,立马颠颠冲过来,一把扑在娄大姐的腿上,仰着小脸问,“大姨,你喊我啥事啊,要给我吃糖吗?” “……”娄燕妮真是没眼看没事那谄媚了小眼神儿了。 娄大姐则是乐得不行,她和娄燕妮养孩子不一样,田妞和田宝都不是那种会跟大人腻歪的孩子,很小的时候还会撒娇,但现在长大了些,都不和父母黏糊了。 相比较起来,田妞跟娄姐夫情更好,田宝跟娄大姐情更好,主要是娄大姐比较宠田宝一点,但田宝也不是没带种黏糊得,嘴甜的孩子。 见娄大姐没答话,没事继续,“大姨,我可喜你了。” 意思是,我这么喜你,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颗糖呀。 娄燕妮听不下去了,“韩西璇,晚上不能吃糖。” “我不吃,妈妈,我不吃,我放兜里明天吃。”没事立马表态,不管怎么说,先把糖要到手里才是正经。 娄大姐就笑,赶紧去拿了糖给没事装上,还不止一颗,好几颗呢,还训娄燕妮,“大过年的,孩子想吃两口糖怎么了,你小时候也好吃得不得了呢。” “……”娄燕妮。 没事乐得见牙不见眼,捂着口袋就赶紧溜了,她也不小气,赶紧先跟哥哥们分,分完才想起田妞和田宝,“姐姐,给你,哥哥,也给你。” 只有三个哥哥的没事可喜姐姐了,尤其是田妞这样会照顾人的姐姐。 田妞接了糖,很珍重的样子,田宝则是一挥手,很大概的样子,“我不要,我想吃多少吃多少,我妈尽着我吃的,你吃吧。” 没事立马星星眼看向田宝,眼的羡慕,然后才小心地把分出去的糖回荷包里,她和田宝哥哥不一样,她吃颗糖可辛苦了,又要讨巧又要卖乖。 娄燕妮见她知道跟哥哥姐姐们分享,也没有再说她,让许媛上桌打牌,“没事,我教你。” 至于黄媛,自然是娄竣林在旁边盯着负责教了,最后牌桌上就是娄大姐他们夫和家里的两个新人打牌,娄燕妮和娄竣林负责教学,还要盯着孩子,并及时给打牌的四个热水,加瓜子饯。 一场牌愣是打到十一点多才散,孩子们都早玩累了睡着了,就是娄燕妮都靠在火桶边打了个盹。 要不是娄大姐和娄姐夫撑不住了,许珊和黄媛是越打越神,尤其是黄媛,觉得麻将有意思极了,输钱也不在意,反正打得很小,就是意思一下。 本来打牌这种事,不玩钱没意思的,而且年纪大了,也不能像年轻人那样玩钻桌子,就只能玩钱啦。 散桌后,黄媛还高高兴兴地跟娄竣林讨论牌局,后悔自己出错牌,到房间,还拉着赢得最多的许珊讨教,为什么同样是一起学的,她打得那么好。 “……”娄大姐,娄姐夫也输了。 不得了,两个弟媳妇好像都不是什么一般人,一个闷不吭声搞明白规则后,就闷声赢钱,一个瘾头不小,看那样子,今年家里的牌桌子上差不了人了。 第五百七十八章 在老家的子是很悠闲的,孩子们适应得更快,没两天就跟着新认识的小伙伴们到处跑了。 这会过年,家家户户都置办了许多年货,家里炸的炒的小零嘴很多,每出去一趟,四个小家伙都吃得肚圆才回来,索也就过年这几年,娄燕妮也没有多管,只叮嘱他们不要瞎撑。 每天这家坐坐,那里看看,给长辈们拜拜年,见见久未见面的发小,杨丽花和朱珍珍她们知道她回来,还特意拎着礼品到家里来了。 “我这是给老太太的,你推什么推。”给买了不少营养品还不够,走的时候,杨丽花和朱珍珍她们还硬给老太太了红包。 娄燕妮推不过去,好在她给她们孩子的红包得比较大,最后只能无奈地替娄收了。 “可惜梁姐去年初调去外地了,不然咱们几个就齐了。”杨丽花非常可惜。 杨丽花早就随军了,不过她每年过年都会带着孩子回来陪父母过年,跟以前的老同事老朋友的联系比较密切,知道的消息也比娄燕妮的多。 梁运珍离婚后一直没再嫁,本来因为孩子小,再加上身边人的说动,梁动珍有想法再嫁的,不过前夫那边知道后来闹了两回,梁运珍就绝了心思。 去年有机会,就申请调动到外地去了。 现在通讯毕竟还不发达,哪怕有电话,也特别容易断了联系。 开始的时候,娄燕妮和杨丽花她们联系还多,但渐渐地也谈了,毕竟隔得太远,也就和朱珍珍有信件联系,不过等朱珍珍好不容易盼来了孩子,通信联系也慢慢少了。 “你们都走了,现在县局就剩下我一个了。”比起娄燕妮和杨丽花,朱珍珍看起来老了不少。 这几年她在县局的子也没什么可说的,就是混子养老罢了,想走也走不了,单位不放人,两边家里也不希望她们走远。 工资虽然还过得去,但要养孩子和老人,两边父母能帮称的又不多,孩子也是朱珍珍自己来带,人看着可不就老得快么。 最重要的是,这世间和睦夫少数,烟火夫大半,结婚头几年还好,但时间久了,生活琐事柴米油盐,孩子老人,吵架渐渐成了常事。 面对老友的安,朱珍珍自己也叹气,“人生哪,就两个,要么先苦后甜,要么先甜后苦,我啊,就是先甜后苦。” 以前那会她子过得多顺心,不管是工作还是家庭都半点不心,但现在,不提也罢。 娄燕妮是知道一点的,朱珍珍和丈夫现在没离婚,只是为了孩子罢了,明明当年情那么好的两个人。 “你多想想孩子。”娄燕妮和杨丽花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这样安朱珍珍。 朱珍珍也只是伤了一会,很快就抛开这个话题,聊起孩子来。 孩子是母亲最大的安,但家庭对孩子的影响不可谓不大,七个孩子在一起玩,娄燕妮家四个皮归皮,但也懂事,杨丽花家的两个就是混世魔王,但很听比较会玩的韩家四只的话,只有朱珍珍的孩子,老实又乖巧,内向又有点怯弱。 对比其实很明显的,娄燕妮家四个,特别有领导力,十分自信,要干什么,都有条有理的,还特别能说,杨丽花家两个,因为长一辈溺得比较多,有些无法无天的自我,但也被护得太过,没那么有魄力,朱珍珍家的,就是看眼了。 朱珍珍看着很心疼,但是没办法,孩子还小呢,要是离婚了,孩子受了伤害更大,现在离婚的不少,但朱珍珍真没看到几个离了婚孩子能过得多好的。 不管是跟着爸还是跟着妈,孩子都是被欺负的命,“我现在什么也不想了,就想给孩子一个安定的家,好在老陈还算疼孩子,我还有点指望。” 三人聊着,不知道就怎么聊到张美莲身上去了,就是当时老拿自己跟娄燕妮比,人前一个样,人后一个样,家里还有个特别不省心的弟弟的那个张美莲。 “结婚了,又离了。”朱珍珍叹了口气,大人离婚离得随便,最苦的还是孩子。 张美莲在家里闹得厉害,铁了心要跟自己选的那个棉纺厂的对象结婚。 结果跟家里闹赢了,棉纺厂那对象没想过娶她,最后还是嫁给了张母安排的人家,那个个子很矮的男同志。FoNd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