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靠越近,摆明了要跟她死磕到底。 她决定投降,同他谈起了条件:“那,就一下?” 他双眼微眯,很是足,笑着点头:“嗯。” “一下,就放过我啊?” 他轻轻点了点头。 于是,她双手扶住他的肩膀,足够支撑自己踮起脚—— 一个蜻蜓点水般,生涩而轻快的吻落在他边梨涡处,在他心上点起了一层涟漪。 他却微皱了眉,似乎万分不,双手箍住她的,将她霸道地拉入自己怀里,双手捧住她的脸,重重地吻了下去。 她心如擂鼓,受他在她的上肆意掠夺,低沉喑哑的息要将她完全包裹住,灼热的气息盘旋而上,几乎要把她挫骨扬灰。 他抵住她的,笑得万分无赖:“放过你?我可没答应你。” ——她也没答应什么偷看一眼就亲一下的霸王条款啊! 葛婧坐在车里,看到林蔚与个陌生男人拥吻的一幕,一脚踩下刹车,整个人向前一撞,差点一头撞在挡风玻璃上,又心惊跳地坠回座椅。 她慌慌张张地拿出手机拍照,刚甩到微信小群,一抬头看到男人已经利索地将林蔚抱起,扔上了副驾驶,再甩上车门,末了还侧过身向不远处的她肆意洒地挥了挥手。 葛婧还未从震惊中回神,听到引擎轰隆一声闷响,那辆黑吉普载着他们绝尘而去。 —— 车子经停在路口等红灯,许嘉川把一杯温热的豆浆递给林蔚,笑意淡了几分。 “吃饭了吗?” “没。”她怔然接过,似乎还没从那个缱绻的吻中回过神。闻到豆浆的香味,胃部阵阵缩,看到豆浆上的标识,她大惊讶:“这不是以前学校门口那家吗?” “嗯。”他点头。 她捧着豆浆杯仔细端详,叹道:“你一大早去十七中门口买早饭了啊?那么远?” 他轻笑了声,下巴向前方扬了扬:“林蔚,你自己看看,这条路上有多少车?” 她顺着他目光看去,一水儿的车股,闷着黑黢黢的尾气,把这条路堵得水不通,寸步难行。 他解释说:“这边也有一家,是连锁的。” 她微皱着眉,点点头:“啊,这样。” 他弯着笑,惬意地踩踏着脚下的离合器,车子平缓地跟在车队后面,忽地说:“如果我说是我大早上跑那么远去给你买早饭,你是不是要动哭了?” 她笑着反问:“我怎么会哭?” 其实,他做过很多让她多年后回想起来慨万分的事情。 比如她小学的时候,一趟体育课回来发现自己开始长水痘,同学们看着她脸上丑陋的红点四散逃避,恐怕被传染,只有他不由分说地拉起她向学校的卫生室跑去。 那时候她还不知水痘是什么,以为自己得了绝症,哇哇大哭,还要把水痘挠破,他挥开她的手:“会染的,你别挠了!” 她被他凶狠的模样吓得又开始抹眼泪,听说能传染,她又赶紧推他走。 他偏偏像个牛皮糖一样黏上来,手忙脚地安她:“林蔚,别人躲你是怕你传染给他们,他们幼稚,没起过!我起过了,我妈说起一次就不会再起了,我是男子汉,我不怕的。” 比如高二那年,经由她手丢了班费,全班都指责她是小偷。她百口莫辩,他抓住为首散播谣言的人,凶悍地威胁他们,要他们拿出证据,后来真相大白,诬陷她的人被他着去广播室在全校面前给她道歉,气回肠。 比如大一回家过年的那个冬天,她没买上车票,只能坐长达三十多个小时的绿皮硬座回家,他特意绕了一圈来到她上学的城市,陪她一起回家。 …… 从前,她总是看不到他的好,就只看到他的一身戾气,尖锐锋芒,常常是来不及动,就发现他已不在她身边,或是,只得在很多年后回想起时才慨万千。 一念及此,她下意识回头看他,发现他也微侧着头看着自己。他张了张口,似是有话要说,然而车仄,催促他们行进,他终是轻轻别过头,直视前方。 过了这个路口逐渐畅通无阻,很快到了她公司楼前。 下车时,她拎着早饭,轻声道:“谢谢你啊。” 这声谢谢,像是隔着许多年的时光,在对他说—— 谢谢你,一直以来都陪在我身边。 —— 林蔚的公司有门,他不好扶她上去,而她的脚伤也有所好转,两人在门口分别之时,葛婧正好后一步蹿上前来,面笑意地凑身上前,盯着许嘉川上上下下地看,眼底尽是探究之:“林组长,这是你男朋友啊?” 林蔚皱眉:“不是。” 葛婧的目光还在许嘉川身上飘,他有些不自在,低声询问:“你一个人能上去吗?” “嗯。”她点头,“应该可以——”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葛婧立马抢话,眉飞舞,“我扶着林组长,你就放心吧!” 他眉心轻拢,有些不放心:“真的可以吗?” “嗯,没事儿的。”林蔚无奈地微笑,“这个是我同事,我们一会儿一起上去。” “对对对。”葛婧笑着。 “那行。”许嘉川点点头,准备离开。 葛婧搡着林蔚,低声音,进一步试探着:“林组长,真不是你男朋友,我刚才可看到你俩在你家门口……” “都说了不是了。”林蔚边说,边遣走许嘉川,“行了,你先走吧,我上去了。” 走出三步远,他又突然停下。 他娴地点了支烟夹在指间,半旋回身子,边漾起一点笑意,风拂过,他额上的发也随之飞扬,掠过一双漂亮的眼。 他的神情有些意犹未尽,似乎想做最后的告别,抬起手臂,笑着冲林蔚挥手,一缕青白的烟在他指尖飘飘扬扬,很快被风吹了个没影儿,一句话也随之飘入她耳。 “我走了啊。” 话毕,他迈开步伐向远处走去。 葛婧发了怔,叹道:“有点儿啊。” “别看了,走了啊。” 不知是不是说中了林蔚心底的想法,她脸上有点烧,立马拉了葛婧一把。 ——似乎是不愿与别人分享此时此刻的他。 葛婧还三步一回头,已被林蔚这个“伤残人士”费劲儿地连拉带拽地往公司大楼里面扯了。 两人向电梯走去,葛婧还在一旁叽叽喳喳:“林组长,他真的不是你男朋友吗?” “不是啊。” 林蔚无奈,进了拥挤的电梯消停片刻,很快到达办公室所在的7层。 叮咚一声,电梯门开了,她的电话也响了。 打来的是许嘉川。 听起来他应该在开车,能听到周围的鸣笛声。 “对了,我忘了问,你今天大概几点下班?我今天没有手术……” “哎呀,林组长——” 林蔚还没听完,葛婧突然凑过来,捕捉到林蔚接起电话时边的那愈发浓郁笑意,大呼小叫着:“是男朋友打来的吧——你笑的这么开心?” 葛婧是个大嗓门,一同乘电梯的大半都是一层楼的同事,听到这一嗓子都朝这边看来。 林蔚匪夷所思地望着葛婧:“你干嘛啊……” 葛婧嬉笑道:“是你男朋友打来的吧?刚才那位?哦对了,是不是你前阵子那个相亲对象啊?” “不。” “长那么帅,我如果是你,哇!你赚了啊!能遇到这么帅的相亲对象!都在公寓门口……” “喂——” 周围人来人往的,这种事哪好意思让这么一个大喇叭传出去,林蔚闷了一口气,立马打断葛婧的话。 葛婧不依不饶,还拿出拍的照片给她看。 “都这么亲密了呀。” 林蔚扫过一眼,皱紧了眉。 周遭来来往往的同事们,都有意无意投来探询或八卦的目光,想起照片应该在微信群开始扩散了,一股火气从心内窜起, 她一瘸一拐地向前走去,葛婧继续跟进:“约过会了吗?” 她觉得自己赖不掉了,便假笑着敷衍:“约过了啊,今晚也约呢。” “哇,约完会还做什么啊?” “约完会啊——”林蔚皮笑不笑,语气也蓦地冷了,想匆匆结束这个话题:“就顺便一起回个家呗——回家做点什么事儿,你也要管啊?” “嗨呀。我就问问,你俩谈恋,我管什么呀——” 葛婧啧啧叹,再说详细点儿,可就不可估量了。 葛婧这才有些羞窘,赶紧解释:“林组长你别生气啊,我就替咱们公司广大单身男青年问问,你这名花有主了,以后别人也不敢垂涎你了不是?” 林蔚继续假笑:“哦,那问完了吗?” “不问了,不问了。”葛婧愉地把她一挽,向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臂弯一坠,林蔚手中随之一抖,才发现自己还开着和许嘉川的通话。 她仓惶挨在耳上,听那边传来他清朗的笑声。 “林蔚,话可是你自己说的,今晚做不到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 土拨鼠尖叫:啊啊啊啊啊要约会了!!! 我很讨厌这种同事。 但是生活中真的存在这种一直问问问的人。fOnd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