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她一个人不安全。 飘着雪的挪威,漫天大雪和寒凉到极点的天气都止不住她的泪。 “我走了?” “不行,再看一眼。” “看一眼怎么够?”他低声笑着,然后抱着她,很久很久,最后贴着她的眼皮,深深吻她,安抚着:“别哭了,很快就能再见到了。” 她破涕为笑:“你不是说医生说再见不吉利吗?” “那我说,我你呢?” 她很轻地吻了下他的:“我也你。” 最后火车开动,她跟着快步走了很久,直到脚跟发痛,月台的工作人员让她离开,到最后,只能看到火车的尾巴,她才和benjamin一同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还是想写一个暖暖的故事。 肯为她披荆斩棘,也为她乘风破浪,就是不肯为她寸断肝肠。 所以,那么多年来,她看不到他的好,就只看到他的一身戾气,尖锐锋芒。 后来才发现,就算是刺猬,拥抱也是柔软的。 第71章 秘密 ... 圣诞过后, 节欣的氛围还未全然从港城这座海滨城市褪去,若不是一路看到悉的地标, 许嘉川以为自己还在挪威。 到达国内已过傍晚, 从机场出来, 在传送带前等行李就等了近半小时。 钱雯芝开车来接许嘉川。 许嘉川自小是被方长明夫妇当作自家孩子看待的, 两年未见, 钱雯芝又是个之人, 抱着高大的他失声痛哭。 许嘉川一向认为自己足够坚强, 理应不会为羁旅天涯伤,这一刻还是红了眼眶。两人互相抚了片刻,钱雯芝开车带着他前往订好的饭店。 方长明两年前被调离港城,工作不遂心意,遂辞职, 今年年初, 方长明找了几个老同学折腾医疗器械生意, 钱雯芝最初觉得方长明一把年纪不应再折腾, 谁知最近稍有起, 势头不错, 正好许嘉川回国, 便召他一同。 今晚许嘉川才下飞机, 一路颠簸而来,在飞机上待了十几个小时,腿都是肿的,沉甸甸的, 提都提不动。 方长明说联系了一个合伙人,要他先别回家,务必见一面。 “川川,你还想回医院吗?”路上,钱雯芝问道。 “如果可以,能回去当然最好了。”许嘉川边看着窗外边说。外面的景象迅速在眼前掠过,他的语速也快了些,“不过,我觉得我没有做生意的头脑,闲暇之余打打下手就好了。” “医生肯定更稳定一些,追求稳妥的话,肯定是回医院最好了。” “嗯。” “你舅啊,是一把年纪了没事做,瞎折腾。”钱雯芝笑着说,“我也知道,川川把我们两看的太重了……你这孩子啊,心思重,有时候你也应该做些自己喜的事情,别总替我们考虑。当年你去国外念书也是,你啊,就是太听你舅舅的话了。” 末了,钱雯芝又哀伤地叹息:“如果你是我们的孩子多好。” 许嘉川的确自小就听舅舅和舅妈的话,甚少忤逆。 因为方谨言的事情,在这方面,许嘉川成得比同龄人早,这么多年来,他对方长明夫妇百依百顺,一定程度上讲,俨然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半个父母看待。 现在想来,他一开始的初衷,大致不过是为了安抚夫俩的丧子之痛,这些年,他自己也看得明白,他们把大部分希望寄予自己身上。 如今他的家庭四分五裂,母亲已不在人世,他与方长明夫俩之间的这层关系就更深厚。 钱雯芝又问:“回来后有什么想做的事吗?” “有。”他严肃地说。 “什么事呀?” “过阵子,再告诉你们吧。” 他笑着,回复林蔚自己已经到达港城,在车上了。 到达约定好的饭店,钱雯芝上楼途中一直在跟许嘉川絮叨方长明生意上的事情。说了一路,饭局一直着没开,直到他和钱雯芝推门进去,座皆起。 “川川到啦。”方长明显然喝过酒了,整张脸红彤彤的泛着光泽,引许嘉川入座,滔滔不绝地介绍着他。 “川川,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合伙人。陆小姐。” 陆小姐? 他不由地一怔。 包厢里坐着半圈人,大部分面孔陌生。许嘉川不太自在,目光扫视一圈,对上一张悉的脸。 一身铁灰括西装的陆时鸢轻描淡写地扫过他一眼,随即从座位站起,笑容熠熠。 “回来。” * 这天临近中午,喻远航的诊所接待了一位特殊的“病人”。 喻远航今天难得闲暇可以提前回家,毕竟现在在家中等他的是两个人,他刚挂掉前台电话,不由地发了脾气:“早不找我,晚不找我,非挑着我下班的点儿找我,故意的吗?” 许嘉川敲了敲门进来,听到了这句话,顺嘴回复: “我还真是故意的。” “……” 喻远航听到这个悉又陌生的声音,愣了愣,抬头看向来人,喜还没挂几秒,脸就沉下来,“哦,我还以为是谁?你不是在挪威颐养天年去了吗?还能想起来见我啊?” 两年未见,彼此都发现昔好友被岁月打磨得成了些。 尤其许嘉川,眉宇之间更透出冷静自持,多了些与年纪相配的沉稳,但依然能察觉到一丝难以忽视的消沉之气。 喻远航无法理解他的变化。 他们两年未见,喻远航很难把面前的这张稳重之中夹着丝消沉的脸同过去那个印象里的好友联系到一起。 许嘉川找沙发坐下,叩了叩扶手,拧着眉没说话。 喻远航察觉气氛不对,虽心头不快,但许嘉川一直冷着脸,他还是耐着脾气倒了杯水递来,“一般多年没见突然出现,不是借钱就是结婚。” 许嘉川扬眉觑他一眼,“借钱?” 喻远航懒洋洋地说:“那是结婚?”说着笑起来,“可以啊,和林蔚在挪威碰着了,我还以为你彻底把她忘了呢。” 许嘉川垂眸,低声说,“我怎么会忘?” 喻远航晃了两下腿:“那就是把我们忘了。在挪威玩了两年,开心吗?” “有什么开心的……不是,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许嘉川很不解,“我问起其他人,他们也不知道我这两年……陆时鸢,什么都没跟你们说?” “说什么?”喻远航纳闷,“她什么也没说。你到底怎么了?我就知道你爸出了那事……” “算了。”许嘉川妥协,沉沉靠在沙发里,身心俱疲。他皱着眉思索着,半晌缓缓地说,“我出去,是陪我妈治病。” “什么病……” “腺癌。” “……”喻远航了口气,口闷得慌,赶紧灌了口水,眉心突突地跳,“那……” “算了算了,好了,你别说了。”喻远航自己把自己的话打断,不再问了,“明天,我去去问陆时鸢,你别跟我说了。” 喻远航一直知道,陆时鸢这么多年来还对许嘉川念念不忘,悉他们的人都知道当年陆时鸢追许嘉川追得是怎样一番轰轰烈烈,后来许嘉川出国留学,陆时鸢还一路追了过去。 不过,显然扑了一场空喜,许嘉川一直将她当朋友看待。 他们都好奇过,许嘉川到底喜什么样的女人。 后来许嘉川回国,身边出现了林蔚,他们才知道,这么多年来他的心底一直揣着林蔚,所以,再容不下其他人。 这些年,陆时鸢装模作样地谈了几个男朋友,相亲也没少去,最后都不了了之。嘴上说着都不喜,喻远航他们几个朋友都知道,那不是不喜,而是不甘心。 喻远航第二天找到陆时鸢,问她为什么瞒着许嘉川的事,甚至,连喻远航这个——他们共同的朋友都不告诉。 陆时鸢面有无辜,摊手笑道:“医德。” “什么医德?你没开玩笑吧?”喻远航心头一股无名火窜起,怒声道,“那你倒是给我编一编?” “这有什么可编的?我实话实说,你不是不知道,他妈妈得病那阵,他爸坐牢,他必须得走。我帮他联系了国外的医生,vincent在治腺癌这方面是专家。” “所以呢?” “走之前,阿姨让我对所有人保密病情。”陆时鸢淡声道,目光随着声音沉下,“包括你们。” 喻远航皱眉道:“包括林蔚吗?” 陆时鸢闻之,轻轻笑了:“我就知道你今天气势汹汹地来问我,肯定有林蔚的原因。” “难道我不该问?”喻远航拍案道,“你瞒着我们这么久也就罢了,你知不知道林蔚这两年是怎么过来的?就算你什么也不说,不说病情也好……你总得告诉我们许嘉川去哪儿了,做什么了吧?” 喻远航说完,拿出手机滑开屏幕,咣当一声扔到桌面:“当初给我的电话号码也是假的吧?” 陆时鸢默认了。 喻远航气得语无伦次:“你是觉得,自己什么都不说,就算许嘉川去哪了也不说,去做什么了也可以闭口不提——正随你心意?” 印象里,喻远航从没对她这样发过火。 陆时鸢这一刻也心生疑惑,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她一直就是抱着这样侥幸而自私的想法——只要她不说,那么就不会有人知道。 如果他们从别的渠道得知了,那么算她倒霉。 许嘉川和林蔚分开,不是正合她意? 谁知两年来,许嘉川狠心没联系过他们,而她也是前段时间才知道方慧如半年多以前就自杀了。 这件事给许嘉川造成了很大的伤害,他一心避世,不联系他们,她能够理解。 “你真的有把我当朋友?当朋友就什么都不告诉我,瞒着我这么久。这样真的好吗?” 喻远航意识到自己的态度糟糕,甚至咄咄人,心底的火气如何也抑不下,他愤愤地看了一眼陆时鸢,拂袖离开。 * 林蔚从盖朗厄尔走之前,住在阁楼的越南老头oda叫她上到阁楼一趟。进来后,oda推开木,她注意到下有一块木地板,边缘翘起,上面连着一个小拉环,拉环上扣着一个锁,看起来很稀奇。 “这是什么?”FOnD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