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猫的确是公猫,可她不知道她肚子中的小生命是什么别? 也许,到时候误打误撞,真的是个小男孩儿了呢? 生了的男孩儿会不会像他? 眼睛很黑,乌发浓眉,也有漂亮的睫和高的鼻梁? 那如果,是女孩儿呢? 她想得没了边儿,然而才买到验孕,还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 都是未知数。 大概半小时之前,蒋一頔刚甩出她是不是怀孕了的疑问,她想都没想,几乎手脚并用地从上跳了下来。 一路奔到门边,要出门去找药店买验孕。 她太动了。 动到,以至于锁了门出来,发现自己穿着的还是酒店的一次拖鞋。 她苦笑连连,想哭。 盯着自己出一半的光脚面,嘲笑自己都顾不上,直想哭。 “你照着说明,先去验一下。不过早上比较准,晚上我不知道。但是差别不大……反正不是没怀就是怀了嘛,无非两种结果”蒋一頔说,“对了,你们都结婚两年了,你从没用过吗?” “……没有。” 从没怀过,所以也从没刻意地用过。 林蔚站在酒店房间的卫生间里,把整间屋子的灯都打开了。 明明如火,白药盒上“早早孕”三个字,非常之灼目。 她眼睛酸涩,眼泪要憋不住了。 妈的…… 这玩意儿到底怎么使啊? 蒋一頔说:“你照着说明书,你验完后跟我说。” 林蔚回复了“好”。 手机突然震了一下,许嘉川发来消息:“你这么晚还不休息?出差了浪了是吧?” 林蔚已经完全没了困意。 紧张到神经兴奋。 “我去哪儿浪啊。” 他说:“回来了,跟我浪。” 林蔚转头就笑了。 照着说明书做了,她看到验孕上的两条杠的时候,手抖得拿不稳,啪嗒一下掉在地上。 突兀的一声响,骇得她浑身一凛。 太紧张了。 真的太紧张了! 她仓惶捡起,手机又在连连震动,许嘉川的消息一条接着一条: “猫沙发上了……” “它挠我!” “我不喜它了。” “老婆,你什么时候回来。” “它又了……这回是地毯。” 林蔚一条条地看下来,又想哭,又想笑。 她回复:“要不要给它个纸?” “你以为是照顾小孩儿吗?猫怎么穿纸?” 他肯定在嘲笑她的无厘头了。 她便也开始笑,笑到最后,笑了一脸眼泪。 她不知道怎么面对那两条杠,心头惴惴,胡地洗了把脸,坐在窗户边上,胡思想了很久很久,反应过来的时候,也不知道自己在发什么呆。 最后他发来消息,说明天有早班,他要睡觉了。 “晚安老婆,亲亲。” 这一刻,她更不知道怎么对他说起自己怀孕的事了。 对于大部分夫来说,这可能是一件很正常不过的好事。 但是对于他们来讲,来得太不容易了,她很怕自己一说出去,他会辗转一晚上都睡不着,影响第二天的工作,她更害怕,自己就这样轻易地下了结论,结果最后落得一场空喜。 比悲伤更悲伤的事,是空喜。 她设想了无数的可能。 可能验孕不准呢? 可能她嗜睡只是因为昨晚被猫闹腾了太久? 可能她今晚犯恶心是因为海鲜过? 她的确查过了,验孕确实有不准的时候,不过她坚信自己很可能撞上了那百分之零点几的概率。 无数的念头充斥在她脑海里,林蔚最后蹲在卫生间里,盯着洁白的地砖,又是很久很久。 人们常说容易得到的东西不易珍惜。 林蔚太珍惜了,直接一个电话call给蒋一頔问验孕会不会出错,挂了电话后躺在上,还上网查了很久,关联到很多情.小广告,还有直接给她跳到和网上的医生在线对话的。 身边就有个医生,她却不敢用。 几乎一夜无眠。 临近早晨七点,林蔚才糊糊地睡了一会儿。 半睡半醒的,一时清醒了,心跳得剧烈。 林蔚又在想,熬夜会不会对肚子里的小宝宝不好。 她顶着黑眼圈去洗漱,边刷牙,边又想了很多。 她摸着尚平坦的小腹,五指张开,慢慢地向前挪开,廓张。 想象自己的肚子一天天地大起来。 一个生命的小房子里,会住着另一个小生命。 是两个生命的结晶。 一早,蒋一頔打来电话问候,安抚道:“你如果实在不放心,你再去买个验孕。早上的准一点,如果还是两道杠,那就是怀了。” 林蔚很疲惫,平躺在,声音懒懒地从嗓子眼儿里挤出来:“我过几天回去,你陪我去做个检查吧。” “孕检啊?” “……嗯。” “不至于吧……验孕一般不会出错的。”蒋一頔沉片刻,声音陡转,“等会儿,你不会还没跟许嘉川说吧?” 林蔚摇摇头,叹气:“我还没有。” “为什么?这不是好的事儿吗,怎么不说呢?” “万一不是呢……不想让他白高兴一场。” “我觉得吧蔚蔚,”蒋一頔轻声的说,“我觉得你就是太紧张了。验孕说有就是有了,做检查多费时间,血呀化验呀……” 林蔚淡淡地打断:“我还是去,做一下吧……我做完,拿着孕检报告告诉他,这样也好,我心里有底。” “行吧,”蒋一頔知道林蔚倔,妥协了,“那你回来了,我陪你去吧。” 末了,蒋一頔说:“我这几天也不跟许嘉川说,等你出结果,咱们到时候去庆祝一下。” 林蔚这几天过得浑浑噩噩。 该困的时候不困,经常失眠一晚上,该神的时候也不神,陪着陈深去谈客户,一直打盹儿,脑神经也慢了好几拍。 她想的,除了怀孕的事情,还有什么男孩儿女孩儿的事情。 还在估算着最近她和许嘉川做了多少次,有哪些天做了,哪些天没做,如果真的怀了,肚子里的这个小家伙有多大了。 还在想,男孩和女孩,分别起什么名字才好。 晚上,她和陈深一行陪一个国外的客户吃饭,中途讲到某个事儿了,正好和她负责的业务相关,对方问起她d.h关于这一块儿的情况,用英文问了两遍,她一直没反应。 陈深坐在旁边,低声喊她好几次,她才有反应。 她一脸茫然地抬头,眼神逐渐聚焦:“pardon?”(麻烦再说一次) 事不过三,对方已经恼了。 陈深有点儿无语,左看右看,身边这个一副不在线的状态,对面的外国佬脸开始黑了,陈深圆了场,索一通全替林蔚说了。 饭局结束后送走各家佛爷,三个人站在上海的街头,吹着凉风。 林蔚接到了许嘉川的电话,这是她出差这么几天以来他打来的第一通电话。 一来是没什么大事的话,他们只用微信,二来他们彼此都忙,尤其是他,夜颠倒,不知道彼此什么时候有空。 林蔚以前也喜跟他打电话。 后来,经常打过去后不是没人接,就是别人接的,告诉他在手术台上。 再之后,没什么大事儿的话,他们就索都用微信了。 林蔚自己这里就憋着一件大事儿。 接起之前,她快速地思考了一番,还以为是他那边有什么事儿了,没想到一接起来,许嘉川就哭笑不得地说:“我刚才做饭在旁边切洋葱,这个猫趴我旁边,被洋葱熏哭了。”FONd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