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诗在一边坐着,抬头看向挂星辰的天空。 后半夜没再发生什么异变,有几人撑不住缓缓睡去。 天边泛出鱼肚白的时候,石竹站起了身,她望着山坡的方向,试图看出点什么来,但山坡还是和之前一样,毫无变化,黄的泥土在空气中,光秃秃的,难得见到一两堆灌木丛。 清晨的深蓝铺盖在上面,让它看起来像是一头沉睡的怪物。 “有发现什么吗?”唐诗走到石竹面前问道。 石竹摇了摇头,又沉默了一阵子,才低声说道:“以我对齐千语的了解,肯定是她动了什么手脚。” “噢?”唐诗有些意外,斟酌了一下,才开口:“我一直很好奇,你跟齐队……齐长官是什么关系?当然不想说也没事,只是好奇。” 石竹沉默了一会儿,过了好久才说道“算起来,她是我小姑。” 唐诗有些意外:“嗯?但你俩不是一个姓?” 石竹听到这里,有些自嘲地笑了一下,又带着一点悲凉,唐诗从来都没见过这种表情出现在石竹脸上,她一向是自信和高傲的,唐诗一时间有些愣神。 “我是私生子,跟我妈姓,齐家……还没接受我。”石竹低声回答,如果不是唐诗听力好,都以为对方没有讲话。 “那是他们的损失。”唐诗看向山坡,轻声说道。 声音轻轻柔柔的,借着微风飘进石竹的耳朵,石竹听到回答微不可查地扬起了嘴角。 唐诗没有继续追问,也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同情的情绪,这让石竹到意外,大多数人听闻她的遭遇,要么是惋惜要么是嫌弃。 悲凉的神从石竹眉眼中褪去,她很快又恢复了云淡风轻的模样:“那你呢?我还不太了解你。” 唐诗想了想,回答:“父亲死了,没见过也不记得,母亲以前有腿疾,我俩食不腹,我打黑拳活下来的。”说到这里,唐诗笑着偏头看向石竹,难得开了个玩笑:“怎么样?我有没有比你惨一点?” 石竹对上唐诗的目光,她从对方的眼中看到倒映的晨光,苦难并没有在唐诗脸上留下什么痕迹,像一颗玉石越打磨越璀璨。 石竹有一瞬间晃了神,顿了顿才想起对方的问话,接话道:“半斤八两。” 唐诗笑了,收回了目光,望向远处:“但现在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以前我不明白生命有什么可贵,濒死过几次后才发现,活着好的。” 唐诗看起来像是在自言自语:“所以接下来的战斗,保护好自己。” “当然,你也是。”石竹回应。 两人风而站,从山头升起的朝将她俩的影子拉得老长。 等到天完全亮起来后,石竹将众人集合起来,商议接下来的计划。 海桐的伤口在应急药品的作用下,有愈合的趋势,虽然看着伤势吓人,但还可以行走和战斗,几人商讨一番决定,继续往山坡出发,虽然几人的分数排名已经靠前,但这个队伍里没有胆小怕事的人。 又走了半天多的时间,唐诗发现,之前时不时能看到的小动物,这一路上也都不见了踪影,这更加应证了石竹的说法,附近应该潜藏着巨大危险。 因队里有伤员,大家不急着赶路,走走停停到下午四点才终于到了山坡脚下。 海桐看着眼前的山坡,叹道:“远远看着小一坡,怎么走近看这么高呢。” 远处有一条相对较缓的斜坡,眼看着并不陡峭,坡顶上矗立着一些被风蚀得千奇百怪的石头,有风经过,就会发出呜呜的响声。 几人顺着斜坡往上爬,这才发现,看着缓的坡爬起来相当费劲,海桐气道:“经过这两天的事情,我再也不相信我的眼睛了,都是骗人的。” 唐诗倒是毫不意外,戈壁和沙漠都是如此,没有了悉的参照物,眼睛的预测十有八九都不准确。 几人废了很大力气才爬上山顶,眼前的景象却让他们大吃一惊,这哪里是一个山坡,放眼望去,远处的高度与山顶齐平,一直延绵到天际,他们来时的戈壁才是在洼地。 但让众人在意的不是这个,而是远处的一个巨坑,像一个怪物的巨口,等着猎物到来,这个地方看不到坑底,众人相视一眼,默契地往巨坑走去。 越靠近坑边,气温就越低,明明在炎热的戈壁上,却如身处早,一股冷的寒气从坑底涌而出。 众人只顾着往眼前的坑底看,却没有发现他们的身后,天突变,刚刚还高照的戈壁滩,瞬间黑云笼罩,黄沙弥漫。 有几粒沙土飞进了唐诗的后颈,她伸手摸了摸察觉到不对劲,转身回看,大呼不好,远处的黄沙被卷成一道高墙,呼啸着往这边袭来。 几人一看这景象都是一惊,是沙尘暴! 大风紧接着吹来,带着细小的黄土,钻进每个人的鼻腔。 “快跑,进坑里。”石竹指挥众人,往大坑狂奔。 去坑里躲沙尘暴并不是一个好办法,很有可能被掩埋,但这地方没有遮挡物,那些底部被风蚀严重的石柱,本抵挡不住狂风。石竹只能祈求,大坑里有避风的地方。 沙尘暴转眼即到,受伤的那位男生,已经半边身子都卷进了黄沙里,高卓回头拉了他一把,又一把背起旁边的海桐,爆喝一声,加速狂奔。fOnd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