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对退婚并没有明晰的计划,毕竟这是关乎到两大家族颜面的事情,况且从今天来看,那位余禾晟还对她生出了些好,处理起来会比石竹想象的更棘手一些。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石竹又开了口:“我不会和余禾晟在一起的。” 一直沉默着的唐诗猛然抬起头,眼里的水意还没散去,唐诗急切地、但又不太相信石竹地问道:“真的?” “真的。”石竹点头,神情坚定,她定下的目标,再难也会完成。 石竹微微抬着头,看到唐诗还挂着泪痕的眼角,隐隐攀上了笑意,石竹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眼神飘忽,移向了别处,她犹豫着问道:“你是不是……在意我?” 面前的人没有回应,四周又陷入沉默,就在石竹的心沉下去时,唐诗突然不合时宜打了个哭嗝,那句“是”也随着哭嗝一起口而出,变成了怪异的音调。 唐诗原本有些忐忑,她不明白石竹这样的问话,有多少是试探,又有多少是质问,如果这种情况放在别人身上,唐诗一定会在旁边大笑着说“她一定跟你存了同样的心思。”但同样的情况放在自己身上时,唐诗又不敢笃定了,因此那句“是”也就来得迟缓而小心翼翼。她原本就羞于表达自己的情绪,又因为打嗝更是尴尬地红了脸。 但石竹却大声笑起来,因为她听到了回答。 “干什么呢你俩?”就在此时,齐万颜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探着个脑袋往里面张望,笑得不怀好意:“我来洗个手,打扰你俩好事了?” “说什么。”唐诗立起身子,怕齐万颜一张嘴到处叭叭,坏了石竹的名声。 石竹却没有放手,依旧圈着唐诗,对着齐万颜笑道:“知道你还来。” “不会吧?真的啊?”齐万颜下巴都惊掉了,“你说我告诉齐老爷子,他不得死你个小崽子。” “假的。”石竹放了手,仍旧一脸笑意,虽然经过了一晚上的惊吓,所有人都有些疲劳,但没有人比此时的石竹更开心了。 “真的假的?真的还是假的?”齐万颜凑着个脑袋,决定打破砂锅问到底,她可太好奇了。 但是石竹没有理会她,拉着唐诗走出了洗手间。 唐诗回头望了齐万颜一眼,齐万颜还在眨巴着眼,等唐诗回答她。 真的还是假的。 唐诗跟在石竹的身后,眼睛还是红的,但嘴角已经止不住上扬,石竹特意给她做了解释,如果到了这份上,她还不明白对方的意思,就多少有些不近人情了。 有些话她刚刚就想追问,但在洗手间里,怎么想都不是一个好地方,两人又都这么狈。 唐诗看了一眼石竹的礼服,直接从膝盖上方撕断了,白的礼服上也沾了酒水、血迹、灰尘,看起来,和开宴时盛装的石竹,判若两人。 好吧,那再等等。 两人回到台,才发现战局已经结束,反叛军派出的死士,已经被尽数歼灭,台一片藉,齐千语领着军队的人退了场,连夜去审讯抓到的向尔向檀三人。 在场的向家人虽然对抓人多多少少有些不,但众目睽睽之下证据确凿,也说不得什么,只得装作深明大义的样子,请齐千语多加盘查,不必顾虑。 经过一场混战,此时已经是凌晨三点,所有人都惊魂未定,疲惫不堪,石竹作为今天的主角,少不得要去赔礼道歉,然后安排众人回家的事宜,唐诗便以助手的身份从旁协助着。 来时大家都盛装出席,离开时大家都灰头土脸,面无血,这场宴会怎么看都不算成功,但灾祸源头不是齐家,大家也不好说什么,况且齐家的表现大家有目共睹,现场的宾客除了一位男士手臂中外,其余都无大恙。 石竹和唐诗的应变能力折服了不少来客,这两人,不是躲在齐家军队背后的娇弱花瓶,她们冲在第一线,配合默契,杀伐果断,已经有慧眼识人的人士,朝石竹表出站队的迹象。 站在石竹一侧的唐诗,又恢复了往常那副沉稳的模样,刚刚那个脆弱哽咽的唐诗,只会出现在石竹面前,其余人是窥探不得的。 送余禾晟时,石竹指甲都抠进了里,脸上还笑着和余家的人寒暄,余禾晟先是大声赞赏石竹厉害,言语间,已经把石竹当成了跟他有关系的人,后来又看到石竹撕烂的裙摆,又皱了皱眉头,一副言又止的样子。 唐诗盯着余禾晟,不动声地出了暗归,上面的血迹还没来得及擦掉,她直接横着刀,将血迹擦在了自己的黑礼服上,看得余禾晟心惊胆战,生怕这把刀下一秒就架上了自己的脖子,他识趣地闭了嘴,跟着余家的人离开了。 “出事的时候跑得比谁都快。”石竹盯着余禾晟的背影,冷哼了一声,回头正碰上最后离开的齐老爷子和齐游。 “唐诗。”齐老爷子却没有先和石竹搭话,反而看向了唐诗。 齐老爷子双眼有神,刚刚的混战并没有对他的神状态造成太大的影响,唐诗不得不暗叹,果然是经历过大风大雨的人。 齐老爷子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尽管是在问话,但老爷子的语气很平静,并非在质问唐诗,更多的是探究的意味。 唐诗不明白齐老爷子的问话是指什么,如果是指她的生平,石竹和齐千语应该早就汇报过给齐老爷子,恐怕这句问话并非那么简单。fOND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