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兮看着目猩红,脚软的站不起来。 救、救命啊,有人吓鬼了! 陈钰失血过多,身体搐了两下,惨白发青的脸上遍布细汗,染红的指腹堪堪停在程兮鞋底处,仿佛下一刻便会突然暴起,用力攥住程兮的脚踝。 陈钰艰难的发出微弱的声音,指腹挣扎着动弹了两下,无力的垂了下去。 过了许久,程兮试探的叫了一声,“喂……” 半晌没有回应,陈钰的身体没有异样,程兮松了一口气,这疯子可算消停了。 程兮背靠着墙休息,浑身放松,慢慢调整着呼。 随着时间逝,诡异的,她发现牢房内安静的没有一点声音。 程兮听着自己的呼声,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这里安静的过分了。 而且,她记得陈钰方才大声呼救了。 她与陈钰周旋良久,并未看到官兵的影子。 不对,应该说,官兵把她关押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蓦地,一股寒意顺着脚底直窜上她头皮。 程兮浑身发凉,搭在小腹上的指腹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着。 暗处。 对,暗处似乎有条毒蛇盯着她,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把她的惊恐害怕尽收眼底。 它控着自己的情绪,像进行游戏一样,欣赏着她被人宰割的绝望。 它,一直在盯着自己。 这个想法,让程兮觉到无比抑的窒息。 “程姑娘。”一道冷的声音从头顶传出,“抬头看看。” 程兮下意识抬头去看,下一刻,猛地瞪大双眼。 牢房的房顶有一扇小门,道令冷的脸出现在小门中间,冷戾的看着程兮笑。 绝望、迫、窒息、恐惧…… 从进牢房开始,道令留在上方监视她。 她如何戏耍陈钰,如何刺陈钰,陈钰如何发疯……道令都看的一清二楚。 被人当猴看的觉并不好,尤其是道令轻蔑的,居高临下的表情。 道令低声吩咐着,陈钰被人抬了出去。 而后,道令吩咐官兵将牢房门加固锁死。 程兮头仰的酸,面对道令的故意折磨,心里陡然生出一股怒火。 她握紧了拳头,努力告诉自己冷静。 ——他们都是体凡胎,不是可以暴打的恶鬼,自己稍稍用力,他们就会死去。 ——我佛慈悲,阿弥陀佛,不能杀人不能杀人…… ——苍生皆苦,罪过罪过。 在道令吩咐官兵将一条五步蛇扔在她头顶上,程兮抑的怒气到达了顶峰。 士可忍孰不可忍。 她一把扔了蛇,再也不用忍耐,抬脚猛地踹开门。 这里拦不住她,她只是听师傅的话,不会轻易出手。 但是,这不代表她没有脾气。 程兮捡起一断裂的木头,踮脚跃上房顶,面无表情的盯着道令看。 如果对方是鬼,她有一百种方法让他生不如死。 偏偏他是人,程兮不能杀他。 程兮越想越气,由于用力过猛,手里的木头顿时化作齑粉。 见状,道令脸微变,脚步缓缓往后退。 “大、大胆!” “妖、妖怪……你是妖怪!”身后的官兵惊恐的看着程兮,浑身颤抖着往后退。 程兮怒极反笑,闪身拎起道令,将他狠狠摔在地上。 “啊!”道令重重落地,发出痛苦的叫声,周身掀起了一阵灰尘。 程兮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她抄起木头,缓缓靠近道令。 在道令求饶的眼神中,将木头用力砸到道令脑袋上。 …… 半个时辰后。 破破烂烂的衙门内,所有房屋被夷为平地,只剩角落里临时搭起来的一间简易棚子。 有人举着胳膊为她挡住光,程兮坐在铺了软垫的舒服座椅上,表情冷淡。 身后一人狗腿的给她捏着肩,面前跪了几人,给她捶腿。 四周按照她的吩咐,没有一丝刺耳的声音,只余徐徐风声缓缓入耳,以及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杂声。 程兮很意,面无表情的往嘴里了颗葡萄。 有点酸。 她嫌弃的吐出葡萄,冷着脸不说话。 很快有人跑出去,又匆匆跑回来,将桌上的瓜果换成最新鲜甘甜的。 程兮这才意,收了冷冰冰的脸。 “祖宗,这力道可还行?”捏肩那人弯着,小心翼翼问道。 程兮舒服的眯起眼,吐出一个字,“可。” “好嘞祖宗。” 程兮惬意的打了个哈欠,怪不得说有钱人贪图享乐,这被人伺候的滋味还不错的。 程兮心里冒出一个小人,小人被伺候舒服了,笑着出一口小白牙,可可的在原地转圈。 见状,有人立马凑上前献殷勤,“祖宗,这甜瓜才送来的,您尝尝。” 程兮用木签戳中一块,放在嘴里嚼着。 甜、脆、凉,是她喜的口味。 不错,深得她心。 程兮没有说喜不喜,那人识趣的切了小块摆桌上,方便她取食。 这些人很懂伺候之道,也不错。 程兮心情稍稍好了些,趾高气扬的抬起下巴,对着台下鼻青脸肿的人道:“哟,道令大人。”fOND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