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声说了句“好”,又忍不住转过头注视着身旁的骆酩之。 现在正是傍晚时分,天边漂浮着一层瑰丽的紫,光线透过开了一半的车窗照进来,衬得骆酩之的轮廓愈发的深邃立体。 程阮动了动手指,突然发现自己其实一点也不了解骆酩之。 如果仅仅只是简单的联姻对象,那这种状况其实也无可厚非,但程阮纠结的点在于,骆酩之的行为举止好像又超过了普通联姻对象的范畴。 比如,他本没必要陪他去医院看老爷子。当然,骆酩之这样做也可能是出于他不知道的原因。 但他依然有那么一点点……谢骆酩之。 或许也是出于他不知道的原因。 正思怔着,骆酩之淡淡地瞥向程阮:“看够了么?” 程阮回过神,摇头又点头,随后再次红着脸摇头:“谁在看你,真不要脸。” 骆酩之隐秘地勾起嘴角,没有再说话。 一路到了医院,程阮快步走进老爷子的病房,正好碰到医生给他做完检查。 “爷爷!”程阮走过去问,“觉怎么样?” 老爷子看向骆酩之,点头道:“这不是马上就出院了吗?” “都说了不用担心,你们两个倒好,还一起过来。” “那当然要来!”程阮扶着老爷子起身,“您这一天天的多不让人省心,我得多点时间陪您才行。” 老爷子笑嗔道:“现在翅膀硬了,还敢数落爷爷了?” “要是关心我,以后就多带着酩之回来看看。” 程阮偷瞟了眼骆酩之,搀着老爷子往外走:“知道啦!” 目送程阮和老爷子走到车前,章离行匆匆地走到骆酩之身边。 “骆先生,魏千的手术结束了。” 骆酩之目不转睛地盯着程阮的背影,平静道:“知道了。” 章离又问:“路秘书也守在那里,要不要安排探视?” “按程阮安排的办。”骆酩之侧过脸,又低声询问,“背后的人查出来了吗?” 章离面难,摇头说:“还是没有。” 骆酩之了然,嘱咐道:“那就麻烦你亲自去一趟吧。” 视线望向远方,他对坐进车里的老爷子微微点头,随后迈开长腿径直向程阮走去。 · 程阮和骆酩之并肩走进别墅,问道:“骆酩之,你说魏老师这次受伤……会不会是程锦那边干的?” “不排除这个可能。”骆酩之下西装外套,朝卧室走去。 程阮见状也跟了过去,义愤填膺道:“如果真是他或者崔总干的,我绝对不会放过他们,平时竞争也就算了,居然还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简直太卑鄙了!” “程阮。”骆酩之解下领带,认真地打断了他。 程阮不明所以地停下来看向骆酩之。 骆酩之垂下眸,解开衬衫道:“很多时候,有些东西没有对错,只有输赢。” “竞争也是如此。” 程阮不太明白骆酩之的意思,争辩道:“可是对的就是对的,错的就是错的,这跟输赢也没有什么必然联系吧……” “对方如果敢用这样的手段对别人,自然也有一天会用这种手段对你。”骆酩之说,“你想要战胜他们,就意味着要变成比他们还要狠决的人。” “在胜者得利、甚至生存的现实面前,对错反而不那么重要。” “我还是不那么认为。”程阮摇头,“输赢固然重要,但并不代表对错无关紧要,更不代表可以对错不分。” “就算他们那么对我,我也不会以那种肮脏的方式反击。” “算了。”程阮耸了耸肩,“对于利益,可能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套准则吧。天不早了,早点休息。” 走到门口,程阮又想起明的安排,回头对骆酩之说:“对了,明早我叫了设计师上门,你先别走,给你量个尺寸。” · 闹铃响起,程阮打了个哈欠,看了眼时间,设计师这会儿应该已经到了别墅。 慢慢悠悠地洗漱完下楼,设计师正好在大厅拿着软尺。也不知道是不是程阮的错觉,见到他来了,设计师的眼里瞬间出一抹涕零。 “怎么了叶老师?”程阮狐疑地看着手足无措的设计师,又看向端坐在沙发上的骆酩之,“已经量完了吗?” 设计师摇头,走过去小声对程阮说:“程先生,可不可以借一步说话?” 程阮只好跟着设计师走远了一点,问道:“发生什么了,还要这么神神秘秘的?” 设计师无奈地翘着兰花指道:“骆先生不允许我给他量体围。” “嗯?”程阮望向表情严肃的骆酩之,“为什么?” 设计师苦着一张脸:“……也许是不喜别人碰他?也许是怕我们举止亲密被您误会?也许单纯看不惯我?” “要不您亲自去给他量量,到时候把数据报给我?合作了这么多年,您就可怜可怜我吧,回头多给您送几套夏季新款!谢谢!” 设计师留下一堆测量工具飞速告辞,程阮傻眼地看向被进手里的软尺,半晌开口道:“我这也没量过给别人量过体围啊……” 正研究着软尺从哪里开始,一直坐在沙发上的骆酩之起身朝他走过来,随后缓缓展开了手臂。fOND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