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寂回到海运山庄,她没劈的柴已有人替她劈好了,缸里的水 当当的。 管事从她身边经过,连多瞧她一眼都不敢,当然也不敢上前邀功。 他不想连另一条腿也废掉。 管事四十来岁,这几年却老得尤其快, 直不起来,拖着一条废腿,靠往 的威严御下。但已经有些胆子大的偶尔敢和他呛声了。 总是风水轮 转的。 冯缺今 难得没有穿白纱,束 宽摆的水红 纱裙被他穿得 而不俗,眉心点了一抹朱砂,美得勾魂摄魄。 冯缺对镜自怜,啧啧惊叹。适才蒋虹升一如既往 出那种惊为天人的神 ,叫他颇为自得,转而他又想到,海寂似乎从来对他的美 视而不见,没有过丝毫动容。 他有些烦躁地拆了发髻,几 头发 在了发簪上,他解不开,索 直接拿起一旁的剪刀剪断了。 也才两天不见,怎么总是想到她。 她既不好看也不体贴,不给他留半分尊严,凭什么叫他挂念她。 他心里闷气横生,不知道到底是气海寂还是气自己,一抬头看见那人正倚在窗口颇有兴致地看着自己。 冯缺的脸腾得一下红了个彻底,恨不得眼前能有条地 ,他一定立刻头也不回地钻进去。 他对着镜子又是搔首 姿又是嗔怒作怪,岂不是全叫她看去了。 “好看。”海寂给了个中肯的评价。 这种评价在往 被冯缺听到,他肯定要白眼翻上天,那些文人墨客争先恐后为他作词写诗来称赞他的惊世之姿,其中不乏为人称道之作,仅仅一个“好看”,多么苍白又乏力,无趣至极。 此刻他的心却不可抑制地砰砰直跳起来,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合适了。 “你怎么来了也不吭声。”冯缺埋怨道。 海寂走进内室解了外衣挂在一旁,“刚来而已。” 冯缺稍微松了口气,起身倒了杯茶递过去:“要是来看你那妹妹的,可就来得太晚了,她早睡下了。” 茶杯递到海寂手边,冯缺的手却抖了抖,差点没拿稳,亏得海寂及时接住了茶杯。 “我知道。”海寂一边喝茶,一边盯着冯缺额间的朱砂,那朱砂抹得形似莲花,优雅又张扬,“有些事要问你。” 冯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被她一瞧就忍不住脸热心慌,不自在地咽了下口水。 “你背后的人,是如何确保你忠心不背主的?” 冯缺没想到她会问这个,脸上的热气降了些温度,神 有些踌躇。 “不知道你听过没有,南疆有种蛊,叫沉香,是母子蛊,母蛊种在一人体内,子蛊握在下蛊之人手里。若是下蛊之人施以命令,子蛊虫便会在叁 之内跨越千山万水,来与母蛊汇合。身怀母蛊之人,被子蛊视为困住母蛊的大山,为了与母蛊相会,子蛊会先要了这个人的 命,宛如劈山救母,因此得名沉香。” 海寂点点头,确实是她闻所未闻的奇蛊,她又问:“你是南疆人?” 冯缺咬住下 ,半晌,还是点了头。 “我祖母是汉人,祖父是南疆人,但母亲又是汉人,因此汉人血统居多,从外表看起来更似汉人。我父亲,是南疆皇室,我一出生便被丢弃,是坊主收养了我……”他天生残缺,在南疆被视为不祥之兆,因为是汉人所生,他父亲在南疆皇室并不受宠,生下他这样的孩子更是雪上加霜。 他说起辛酸往事,眼中隐隐有泪光闪动,又克制地不掉下眼泪来,美人含泪,颇为楚楚可怜。 “你说的母蛊,便是这东西?” 海寂吐了一口水在茶杯里,气劲隔着杯子打进去,原本清澈的 体瞬间蒙上一层紫黑 的血雾。 冯缺的脸霎时变得苍白如纸。 “不,不是……”他想解释,却又无从解释。他想说这都是坊主的命令,他生死都在坊主一念之间,不能违背,他又想说这蛊要不了人的命,只要她顺从坊主的安排就没有 命之忧。 但他手脚冰冷如坠冰窟,嘴 发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甚至不敢去看海寂的脸。 他想海寂那张脸上或许依然是平静至极的神情。这想法却更让他觉得害怕。她越平静,越说明,她 本不在意他。 冯缺想自己大概是疯了,他不去担心海寂取走他的 命,反而只恐惧于她的漠视。 海寂只觉得他奇怪,他们本也不是什么友好合作的关系,冯缺哪怕时刻准备暗杀她也再正常不过,正因此她从不因他表面的乖顺而放下对他的防备。 “这东西,应该很难得吧。”海寂晃着茶杯,仿佛听到茶杯里有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嘶鸣声。 的确难得,十年成母蛊,十年产子蛊,成活率极低,连坊主手里现存的沉香怕也不超过叁对。 “我……”冯缺干哑着嗓子想说些什么。 “我没跟坊主说猫儿的事……”他终于嗫嚅着开口。 是邀功,还是要挟?这谁也说不清楚,冯缺自己都说不清楚。 海寂拽了一把他的 带,本就系得不结实的 带一拽就松了,纤细的 被宽大的衣裙遮盖,冯缺整个人也顺着那力道跌进海寂怀里。 “我想,你也没和他说我们那些 愉之事吧。”海寂闻到他发间有海棠花的香味,并不浓郁,“承认吧,冯缺,你已经背叛你的主子了。” 冯缺没吭声,手却紧紧地抱住了海寂的 。 “不过你不必担心,我不会叫你难做。你给那边传信的时候,告诉他,蒋士英练的还 功,是靠 取别人功力晋级的,山海阁是蒋士英虚构出来的幌子,骗江湖人给他来做垫脚石罢了。”海寂轻抚着冯缺单薄的脊背,“他让你查探的,不正是山海阁的虚实吗?如果他问起我要什么……” 海寂捏住冯缺的下巴,“就说,我要你。” 至于那边信不信,则不在海寂的考虑范围之中,她只是借着冯缺,把蒋士英的算计 出去而已。 这天夜里的冯缺显得格外热情和殷勤,也格外勾人。 他房里有个小温泉,冯缺邀请,海寂便试了一下,温泉不深,她坐进去才没过 口。本就是解解乏顺便沐浴,海寂没打算泡很久,正要起身,冯缺光洁白皙的身体却偎进怀里。 他的双腿在水下如水草一般 上海寂的 ,白 细长的胳膊也揽上海寂的脖颈。 虽然两人对彼此的身体都不陌生,但贴得这样近还是头一次。 冯缺一双丹凤眼含娇带怯,粉面羞红,眼尾的泪痣也愈发妖娆,像一条惑人心神的水妖。 冯缺试探 地吻上海寂的 角,小意舔 ,用 前的凸起去蹭海寂的 口,肌肤在水下紧密相贴,水面 起一道道暧昧的波纹。 海寂没躲,却说:“我累了。” 倒说不上多累,只是之前和徐槐安玩了个够,这会儿也不太想要。 “不是说要我吗?”冯缺小声抱怨。 “要你,也不急在这一时。”海寂揽着冯缺的细 把他抱起来,踏出了温泉。 冯缺皮肤光滑细 ,离了水之后像一尾人鱼一般从海寂怀里滑出来。知道今晚大概是没戏了,他认命地叹了口气,取了 巾来替海寂擦身,动作轻缓又细致,擦掉水珠之后又亲手给海寂穿上亵衣,其间肢体接触频繁,少不了似有若无的勾引,奈何海寂闭目颔首,岿然入定,全然不为所动。 他不是没瞧见海寂身上还没消去的牙印,他之前可没敢在海寂身上留下一点印迹,但要他去诘问海寂,他就更不敢了,只能使些青楼里学到的伎俩勾住她。除了没有男人的那东西,外面那些野男人论相貌论身段谁能比得过他,不说这些,单论伺候人的手段和心思,他也绝不输其他人。 可他的这些优势显然对海寂的 引力也没那么强,不然她何必晾着他这样的美人,出去打野食? 冯缺难免患得患失起来。 —————————————— 冯缺:女人的鬼,骗人的嘴(-) 首-发:rousewu.uk (po1⒏ υip)fOND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