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烬把它抱了起来。 ※※※※※※※※※※※※※※※※※※※※ 这是很长的一章。?°?°?°? 第65章 “你能早点儿回来吗？” 章烬抱着杂 儿，不言不语地往家里走，杂儿的肚皮软软地贴在章烬手上，大概是它太重了，章烬的手有些抖，于是杂儿的身体也跟着一起抖。 从杂儿抖动的身体里 下来的血洇 了章烬的黑 羽绒服，它主人的气味也变成了血的气味。杂儿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当章烬踢开铁门、它听到 悉的铁门晃动声时，它的耳朵竖了起来。 向姝兰在门口愣愣地站着，看到杂儿被砸坏的狗头，她惊叫了一声，连忙跑进屋里去找药箱。章烬把杂儿放在狗窝前，自己在石墩子上坐下了，从找到杂儿到把它抱回家里，章烬一点声音也没发出来。 他的脑子陷入了漫长的空白中，像大火后的荒地，什么都不剩了。他一声不吭地看着杂儿哒哒的头上那些黏在一起的皮，又看着向姝兰手忙脚 地用纱布给杂儿止血。 太 的影子在缓慢移动，院子外面又响起了鞭炮声，巷子里的人碰面互相说“新年好啊”，到处都是“新年好啊”。 杂儿血 模糊的头让向姝兰不敢下手，她把纱布轻轻地遮在杂儿的头上，想了想大概是觉得不好，改成垫在它头边。然后她看向章烬，轻声叫了句“烬啊”，可是章烬没有反应。 向姝兰疲惫地摇了摇头，最后看了杂儿一眼，扭头走开了。 杂儿眼皮半掀地躺在地上，肚皮像漏气的气球一样鼓动着，张开的嘴巴呼呼地呼着气。它已经不能发出“汪”的声音来取悦主人了，它只会一边发出 重的呼 声，一边用黯淡的眼珠木木地望着章烬。这只听不懂人话的狗，眼睛更不可能会说人话，但它还是无声地看着，仿佛真能说出点什么似的。 良久，太从南边穿过层层枝叶、穿过墙顶的碎玻璃片，照进了院子里，灿烂的光辉照在地面的斑斑血迹上。在光里，章烬看见杂儿的尾巴贴着地面晃了晃，他松开攥着的手，蹲下去摸了摸杂儿的下巴。 杂儿沐浴在 天温暖的光里，肚皮终于不再漏气，而是缓缓地瘪下去了。它在人间的最后一眼，看到的是主人的手。就像它第一次撞到章烬一样，最后它安静地死在了章烬的脚边。 章烬浑然未觉地摸着杂儿油亮的发，从下巴摸到耳朵，摸到瘪下去的肚皮，摸到它茸茸的尾巴尖。 他把腿蹲麻了，才将视线从杂儿身上移开，木然地落到了墙边的铁锹上。章烬握住铁锹的那一刻，他荒地般的大脑死灰复燃一般，重新迸出了愤怒的火星，他仰起头，四楼的玻璃窗正在 头下闪闪发亮。 章烬在狗窝前踩下了第一铲，润的泥土气味被一铲一铲地翻出来，当远近的鞭炮声又一次响起时，狗窝前已经有了一个足够深的坑 。 章烬把杂儿抱起来，放进坑里，接着他把杂儿躺过的地面上、那些血迹斑斑的泥土铲起来，盖在杂儿的尸体上，又一铲一铲地亲手埋了它。 他把坑填平后，仍然握着那把铁锹，仍然沉默地坐在院子里。章烬从早到晚没再说话，也没吃饭，无论向姝兰说什么，他都毫无反应。 就这样一直到晚上，王老太坐着车回来了。 高材生儿子想把老母亲送到家门口，王老太死活不让，她在离家还有老长一段路的时候，就从儿子的车上下来了。 王老太忐忑地穿过巷子，走在回家的路上，她有种预 ，觉得那个心肠歹毒的氓会报复她。 王老太的脚本来已经不疼了，但不知怎的，下车的时候又开始隐隐作痛，她心里十分焦急，担心这条腿会拖累自己。她一路都在念“阿弥陀佛”，希望佛祖能保佑自己，离家越是近她越焦急，越是焦急就越觉得脚痛。 王老太像做贼一样，走路没发出一点声音，拐进楼道口时，她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地拜了拜，在心里又求一遍佛祖保佑，然后硬着头皮进去了。 她揣着一丝侥幸，以为自己未必会被氓发现，但她不知道，那个心肠歹毒的氓已经在院子里等她一天了。 王老太矮胖的身影一出现，章烬就站了起来。王老太一扭头就看到他凶神恶煞的脸，当即惊叫出声，撒开腿就跑。 章烬提着铁锹，并不急着追赶，此时的王老太惊魂未定地爬上了楼梯，心想到了家就安全了。铁锹拖过一级一级的楼梯发出了令人骨悚然的声音，这声音在她背后如影随形地跟着，王老太掏钥匙的手打着哆嗦。 终于她心惊跳地进了家门，她想把外面的防盗门和里面的木门都关紧，把能上的锁都锁上，可是这个时候铁锹声越来越近，王老太最终只匆匆锁上了木门。 王老太靠在木门上，屋外的铁锹声戛然而止。 章烬停在王老太家门口，提起了铁锹，对着防盗门重重地砸去，只上了一层栓的老防盗门像遭地震似的抖动起来，章烬连砸了十几下，它就摇摇晃晃地开了。 屋里的王老太拿凳子顶着门，又想去搬桌子，然而章烬已经开始砸木门了，王老太死死地抵着门，不敢动一下。 她开始哭喊着求佛祖了，她也不知道佛祖能不能听见并救她，但向姝兰听见了。 巨大的响动惊动了整整一栋楼的人，好些人躲在家里心惊胆战地听着，有几个大胆的站在楼梯间里张望，没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也没人敢靠近。 向姝兰从一楼跑上四楼，惊慌地喊着章烬的名字，但是章烬听不见她的声音，咣当的砸门声还有杂儿遥远的叫声将她的声音盖住了。 向姝兰不管不顾地扑上去，抱住了章烬的后背，用尽全力将他往后拖，可这回她拖不动了，章烬像一 钉子，顽固地扎在原地，并且仍在砸门。 木门即使上了三层锁也还是不够坚牢，门栓从墙上掉下来，掉在了王老太跟前，王老太的视野随即歪了，她 股底下的凳子被撞得倾斜了，坐在凳子上的王老太摔了个大马趴。 门被砸开了。 章烬举着铁锹的影子罩在王老太吓白的脸上，她“哇”地大叫起来。 “妈呀！啊！杀人啦！” 章烬在惊叫声中再度抡起铁锹的时候，向姝兰拽住了他的胳膊，章烬出离愤怒，想甩开向姝兰，谁知无意当中，卷了边的铁锹撞上了向姝兰的膝盖。 暗红的血当即从小腿处下来，过 脚，染红了向姝兰的白袜子。 她痛苦地拧着眉，手却还死死地拽着章烬的胳膊不肯放。 章烬怔怔地愣了一会儿，像是从不理智的状态下清醒了，又像是忽然陷入了更深的疯狂。他“哐”地扔了铁锹，把向姝兰背起来，一路跑下了楼。 楼上观望的人见他骑着摩托车带向姝兰远去了，才纷纷地数落起来。 几个跟王老太相的老姐妹把她扶起来，一边安 她，一边骂向姝兰和她的畜生儿子，她们用笃定又狠毒的语气说：“这一家人早晚都会遭报应。” 铁锹上有铁锈，向姝兰膝盖下方的皮肤被割破了，章烬带她去医院处理好伤口，再回家时已经到了半夜。 向姝兰一遍遍地对他说，让他不要再做这种可怕的事情，放过王老太。章烬起初没吭声，向姝兰说着说着就掉了眼泪，她的眼泪在刮伤的脸上，眼睛看起来跟伤口一样红。 章烬终于答应了她。 向姝兰疲惫极了，回家后沾到 就睡过去。章烬独自在院子里坐着，昨晚他也是这样坐着，杂儿就趴在他旁边蹭他的腿。而现在杂儿躺进了土里，只剩他一个人形影相吊。 章烬坐了一会儿，他一整天没吃饭，胃开始痛起来了。但他捂着肚子，没有进屋找东西吃，而是走出门，去了二楼。 声控灯亮了，橘黄的灯光照在联上，章烬打开房门的那一刻，堵在 腔里的郁气悄然松了一些。他把门关上，在黑暗中走进了卧室，只开了程旷书桌上的一盏台灯。 在台灯的光晕下，章烬躺在上，随后他翻了个身，把脸埋在枕头里，用力地闻着残留下来的悉的气味。很久之后，枕头上的气味被他风卷残云地完了，再也嗅不出什么不同了，章烬的脸还埋在枕头里，他无声地哭了。 麻木了一整天的神经在这个夜深人静的时刻突然醒了过来，章烬不记得上一次掉眼泪是什么时候了，也许他从来没过这么多的眼泪，就好像眼泪不要钱似的。 大概正因为眼泪不要钱，所以可以肆无忌惮地。 胃痛令他蜷起了身体，章烬成了一朵快被淹死的娇花儿，他蜷在上，忍不住掏出手机，从联系人中找到程旷。 他几乎一整天没说话，喉咙像被堵住了，但他有很多话想说——但他又说不出来。 “你能早点儿回来吗？” 章烬打下这行字，没发出去。 ※※※※※※※※※※※※※※※※※※※※ 晚安。 第66章 “会好的，章二炮儿。” 程有义和程有德打了一架以后，兄弟俩彻底决裂了。 除夕晚上的团圆饭，谁也没去程 家，程老二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他想来想去，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最后还是他媳妇儿说服了他。 程老二媳妇儿说，他老娘去年多灾多难，本来腿脚就不好，应该让她多休息，今年就不要做年夜饭了。 于是兄弟仨整整齐齐，各自在家里过年。 程接到程老二的电话时，正在菜市场买菜，她乐呵呵地问儿子想吃什么，儿子却告诉她自己晚上不来了。电话挂断后，程一下子不知道要做什么了。她开始漫无目的地经过各个摊子，走进每个小贩的吆喝声中，又从吆喝里走出来，挎着菜篮子，一脚轻一脚重地走回家。 程回头看一眼热闹的菜市场，脚步却在往远离它的方向走，她走进狭窄的小巷，知道自己往后的子就像家门口的这条小路一样，一眼就能看到头。 她大半辈子的人生过完了，三个儿子都已经成家立业，孙子孙女也已经长大，似乎功德圆 ，再没什么缺憾，可以安心地老去了，但她回到空 的家里，却仍然无所适从。 老之一字之所以令人恐惧，也许不在于老本身，而是儿孙堂，却依旧老无所依。 程旷推开程的屋门时，程正坐在窗边，脸朝着窗外的柚子树，眯着眼睛打盹。 他本来不想吵醒，可是“童养媳”一看见他就叮叮当当地跑过来，半竖起身，把两只短短的前爪扑到程旷腿上， 乐地扑腾着。 小狗崽闹出来的动静把程惊醒了，她半睁着眼往门边看去，忽然喜上眉梢，拍拍身边的凳子说：“旷儿啊，你怎么来啦？快坐下来烤火。” 童养媳围着程旷的腿跳来跳去，程旷一直看着脚下，留心没踢到它，等他坐下了，程已经从 屉里抓出了一把糖果，笑眯眯地 给他。 这把糖果程旷后来没吃完，剩下的被他揣在了兜里，回去的路上，他碰见了程有德的小儿子，那个小男孩看见他就“哥哥”“哥哥”地叫，于是程旷把兜里的糖给了他。再后来这些糖落到了程有德的毒蛇老婆手里，她把儿子的衣兜翻了个底朝天，把糖都扔得远远的。她用毒蛇般的眼睛剜了眼程旷的背影，教训她的儿子说：“你个不懂事的，什么人给的东西也敢吃！” 那个时候程旷并没有走远，这些话被冷风一字不落地吹进耳朵里，把一点稀薄的血脉亲情吹得面目可憎。 程旷把糖放在衣服上，从兜里拿出两个橙子剥给程吃。他不必说什么话，只是坐在旁边，程就又有了 神。她有半个月没看见孙子了，总觉得每回见到，她家旷儿都比上一回要更瘦一些。 程从来没 心过程旷书念得怎么样，她不怕程旷念不好书，念不好也没关系，就怕他太用功，把身体熬坏了。 老太太不免忧心忡忡地关心起程旷的学习情况。她大字不识几个，是个实打实的门外汉，不会绕弯子试探，直接就问程旷作业多不多。 这个寒假是高考前的最后一个假期，过后即将面临一模、二模、三模考试，正是一鼓作气的时候，作业不多是不可能的。 但程旷面不改地说“不多”。 程起先不太相信，确认道：“你别骗我喔？” “没骗。”程旷笑了一下，把剥好的橙子给程，又看了眼蹿起来的童养媳，对它说，“你不能吃。” 程一手把程旷带大，却不知道她孙子很会撒谎，程旷说作业不多，她就放心了。 她心想：要是旷儿作业多得写不完还来陪她，那她非得把这个不懂事的孙子撵回家去。 一想到回家，程就看了眼时间——快到吃饭的时候了，她家旷儿再待一会儿就要回家吃饭了。 程看向挂钟的时候，程旷也抬眼看过去，当程回过头时，他已经站起了身。 程舍不得地看着他问：“就回去啊？” 老太太眼里一闪而过的失落在程旷心里揪了一下，他说：“我去煮饭。” 程一时没明白，阻止他道：“煮什么饭啊？不用煮，我等会儿自己煮一碗面吃就够啦。” 程旷却已经开始量米了，他对程说：“我也在这儿吃。” “哎呀，”程喜出望外，突然有些手忙脚了，嗔怪道，“你怎么不早点说呀，我还没洗菜……” 这一晚的年夜饭是程旷做的，饭桌上只有祖孙两个人，以及一只跑起来叮当响的小狗。程看到小狗就想起章烬，她问程旷：“俊俊今年怎么没来呀？” 程问起这句话的时候，章烬正带着杂儿离开空的家，这一人一狗即将面对一个空无一人的棋牌室和漫长的黑夜。 老太太第一次见章烬时就觉得这孩子怪可怜的，大年三十还一个人在外面晃。她还盼着章俊俊带上他的狗来看童养媳，却不知道这一天永远不会到来了。 程旷陪程度过了除夕和初一，他打算初二回出租屋陪男朋友学习，不曾想当天早晨，他就在燕石街看到了章烬。 ＦＯNdy.ｎeT |
儿，不言不语地往家里走，杂
下来的血洇
了章烬的黑
羽绒服，它主人的气味也变成了血的气味。杂
悉的铁门晃动声时，它的耳朵竖了起来。 向姝兰在门口愣愣地站着，看到杂
地用纱布给杂
的影子在缓慢移动，院子外面又响起了鞭炮声，巷子里的人碰面互相说“新年好啊”，到处都是“新年好啊”。 杂
模糊的头让向姝兰不敢下手，她把纱布轻轻地遮在杂
重的呼
声，一边用黯淡的眼珠木木地望着章烬。这只听不懂人话的狗，眼睛更不可能会说人话，但它还是无声地看着，仿佛真能说出点什么似的。 良久，太
天温暖的
头下闪闪发亮。 章烬在狗窝前踩下了第一铲，
。 章烬把杂
，觉得那个心肠歹毒的
钉子，顽固地扎在原地，并且仍在砸门。 木门即使上了三层锁也还是不够坚牢，门栓从墙上掉下来，掉在了王老太跟前，王老太的视野随即歪了，她
股底下的凳子被撞得倾斜了，坐在凳子上的王老太摔了个大马趴。 门被砸开了。 章烬举着铁锹的影子罩在王老太吓白的脸上，她“哇”地大叫起来。 “妈呀！啊！杀人啦！” 章烬在惊叫声中再度抡起铁锹的时候，向姝兰拽住了他的胳膊，章烬出离愤怒，想甩开向姝兰，谁知无意当中，卷了边的铁锹撞上了向姝兰的膝盖。 暗红的血当即从小腿处
脚，染红了向姝兰的白袜子。 她痛苦地拧着眉，手却还死死地拽着章烬的胳膊不肯放。 章烬怔怔地愣了一会儿，像是从不理智的状态下清醒了，又像是忽然陷入了更深的疯狂。他“哐”地扔了铁锹，把向姝兰背起来，一路跑下了楼。 楼上观望的人见他骑着摩托车带向姝兰远去了，才纷纷地数落起来。 几个跟王老太相
她，一边骂向姝兰和她的畜生儿子，她们用笃定又狠毒的语气说：“这一家人早晚都会遭报应。” 铁锹上有铁锈，向姝兰膝盖下方的皮肤被割破了，章烬带她去医院处理好伤口，再回家时已经到了半夜。 向姝兰一遍遍地对他说，让他不要再做这种可怕的事情，放过王老太。章烬起初没吭声，向姝兰说着说着就掉了眼泪，她的眼泪
就睡过去。章烬独自在院子里坐着，昨晚他也是这样坐着，杂
腔里的郁气悄然松了一些。他把门关上，在黑暗中走进了卧室，只开了程旷书桌上的一盏台灯。 在台灯的光晕下，章烬躺在
，再没什么缺憾，可以安心地老去了，但她回到空
乐地扑腾着。 小狗崽闹出来的动静把程
屉里抓出了一把糖果，笑眯眯地
给他。 这把糖果程旷后来没吃完，剩下的被他揣在了兜里，回去的路上，他碰见了程有德的小儿子，那个小男孩看见他就“哥哥”“哥哥”地叫，于是程旷把兜里的糖给了他。再后来这些糖落到了程有德的毒蛇老婆手里，她把儿子的衣兜翻了个底朝天，把糖都扔得远远的。她用毒蛇般的眼睛剜了眼程旷的背影，教训她的儿子说：“你个不懂事的，什么人给的东西也敢吃！” 那个时候程旷并没有走远，这些话被冷风一字不落地吹进耳朵里，把一点稀薄的血脉亲情吹得面目可憎。 程旷把糖放在衣服上，从兜里拿出两个橙子剥给程
神。她有半个月没看见孙子了，总觉得每回见到，她家旷儿都比上一回要更瘦一些。 程
心过程旷书念得怎么样，她不怕程旷念不好书，念不好也没关系，就怕他太用功，把身体熬坏了。 老太太不免忧心忡忡地关心起程旷的学习情况。她大字不识几个，是个实打实的门外汉，不会绕弯子试探，直接就问程旷作业多不多。 这个寒假是高考前的最后一个假期，过后即将面临一模、二模、三模考试，正是一鼓作气的时候，作业不多是不可能的。 但程旷面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