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可能跟你重新开始,我们两个已经没有任何可能。秦玦,收起你所谓的深情和 狈,我不需要,也不想看。” 其实,从秦母屡屡暗示她不必太过拼命,安心当好秦玦的 子时她就应该明白,即便没有林家人,自己和秦玦也走不到最后。 她和秦玦的问题从来都不是林菁菲,而是他的优柔寡断和只想成全自己立场的自私。不过秦玦说她在这段 情中太过冷静,倒也不算错。 她可以因为知道他和林菁菲 往就放弃婚约出国,后来的 往中,她的付出也并不是因为 这个男人 到昏头,而是因为她原本就是一个愿意在任何事情上付出努力,达成期望结果的人。 本质上,她也有自己的自私,因为她不愿在任何人面前全身心的 付自己,时刻保持着那份冷静。 她付出过努力,给过秦玦机会。对于结束这段 情的决定,没有任何遗憾。而秦玦单方面的后悔,她没有义务成全。 ——秦玦,收起你所谓的深情和 狈,我不需要,也不想看。 这句话像是轰然而来的巨石,砸碎了秦玦心底仅存的希冀,她是真的想要舍弃他。 苦涩汹涌的情绪疯狂叫嚣着,他想去反驳阮芷音的话,告诉她并不是这样的,自己是真的 她。 可心里所有的反驳,在对上她冷漠的眼神时,都瞬间变得苍白而无力。 秦玦双眼猩红,绷紧了牙关,试图从她脸上找出一丝情绪波动,却徒劳无获。 心里升起无边的颓丧,像是坠入了漆黑的深海,令人窒息的海水裹挟着他,对周遭的一切都失去的 知。 凌厉的拳风袭来,尚未来得及反应,秦玦就已身形踉跄地被人撂倒在地,薄削的嘴角渗出抹血迹。 程越霖慢条斯理地理了下袖口,伸手拉过阮芷音,神情是结了冰的冷峻。 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半倒在地的人,语含讥讽:“秦玦,想当小三撬别人墙角也得考虑清楚。再让我发现一次,我不介意帮秦志泽好好出些主意。” “小三?”秦玦缓缓起身,抹去嘴角的血,蹙眉回视,“程越霖,你才是迟到的那一个。” 气氛陷入无声的僵持。 阮芷音指尖微蜷,看到程越霖过来,她其实在心里松了口气。 可见秦玦居然还不依不饶地想要 怒程越霖,她连忙拉住男人胳膊,低声道:“我们走吧,别理他。” 外面的宴会还在进行,这幅情形闹大了,可就不好收场了。 至于程越霖刚才的话,阮芷音不希望因为自己给他带去不必要的麻烦,也不想秦玦的破事给他带去更多非议。 话落,见男人只是淡淡看她一眼,脚步纹丝不动。 阮芷音叹了口气,又道:“阿霖,我知道你架打得厉害,但要是伤到手,还得送你去医院,没有必要。” 他如果觉得自己和秦玦在这碰到伤了他的颜面,自己现在这话够给他面子了吧。 程越霖的情绪像是被她的话牵动,挑了挑眉,深邃似谭的眸子望来,总算轻笑着点了点头,伸手揽过了她。 两人紧接着转身离去。 唯有秦玦身影落寞地站在原地,寂静的走廊彻底没了声响。 走廊尽头的洗手间门口,有个人小心谨慎地探出了头,正是躲在男厕所许久的汪鑫。 他才刚上完厕所,现在却被这场狗血大戏憋得又想回去蹲个坑,掏出手机跟别人分享下刚刚听到的一切。 不过考虑到程越霖太不好惹,汪鑫还是轻咳一声,慢慢走了出来。 路过秦玦时,他喟叹一声,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秦少爷,听我句劝。这失恋呢,也不是什么大事。但你要是跑去当小三,那可就是人品有问题了,何况阮芷音她还瞧不上你。” “程越霖现在是她老公,你这连前夫都没当过的,纠 人家算什么事儿啊?” 秦玦:“……” —— 程越霖和阮芷音从严家的宴会出来,坐上了候在门口的宾利。 有了秦玦这个 曲,两人自然不好再待下去了。 阮芷音给顾琳琅发了个消息,就跟着程越霖一道告辞离去。 宽阔的车厢 是谧静。 程越霖调了调座位,阖目躺在后座,面 平淡,骨节分明的手自然搭在 前。 他从上车后便没有说话。 车窗外,夜灯的霓虹光影在他俊朗的轮廓掠过,阮芷音侧头看他,能闻到男人身上微甜的淡淡酒气。 她想到程越霖刚才在一群人中游刃有余,自如地应对着周围的聚谈,和自己印象中的他完全不一样。 顾琳琅也说,她眼中的程越霖,并不能和阮芷音的描述中那个恣意潇洒的少年重合。 摸不准男人现在的心情,思虑片刻,阮芷音自顾自地开了口—— “你说我眼光不好,其实也没说错。” 男人掀了掀眼皮,眼神散漫地瞧了她一眼,似是对她后面的话勉强勾起了点兴趣。 车子驶过商业区,阮芷音凝视着车窗外灯红酒绿的热闹夜景,回想起自己在美国过的第一个圣诞节。 高中时,秦玦帮了她不少,她确实对秦玦有过少女的心动。 但当她得知秦玦和林菁菲在一起的时候,也是真的放下了秦玦。 后来秦玦到了美国。 他追求她的那一年中,周围人都说她两点一线的生活太枯燥,劝她尝试恋 ,但阮芷音并没有想过接受秦玦。 直到收到院长的那块玉佛。 院长妈妈是上了年纪的人,在某些事上还是有些 信。 她觉得戴玉能够避灾,所以即使积蓄不多,也给孤儿院的孩子们每人戴上了一块玉。 女孩的是玉佛,男孩的是观音。种水不算好,却是她的拳拳心意。 平安夜前夕,她接到了爷爷的电话。 爷爷告诉她,院长去世了。 自从她回了阮家,陈院长虽然没拒绝她执意给孤儿院的资助,却也严肃地劝说她,不要再回去。 离开了孤儿院,就要过上新的生活。 上了年纪的人,总有一天会离开,人总会不停的面对分别。 阮芷音这么安 自己,却还是因为院长的离开哀恸,只是她并未表现出来。 圣诞节那天,导师让她去家里吃饭。 回宿舍的路上,家家户户亮着灯庆祝节 ,她却觉得眼前的场景,渐渐将她和从前的那个自己割裂开来。 恍惚中,没有一丝一毫的归属 。 没过多久,她就收到了院长妈妈寄来的玉佛,而包裹的寄出时间,是院长去世前的一个月。 孤儿院的人告诉她,有个男孩打电话过去问了院长玉佛的事,后来还托人把院长送去了医院。 院长走得很安详,没有什么遗憾。 玉佛的事阮芷音只跟秦玦提起过,他曾因此送过自己一块十分相似的玉佛。 秦玦再去找她的时候,是元旦那天。阮芷音谢过他玉佛的事,又在那一刻,接受了秦玦的表白。 车子路过拥堵的十字路口,几道响亮的鸣笛声骤然传来。 阮芷音叹口气,从思绪中回神。 她纤柔细腻的手轻托着腮,转头笑了笑:“程越霖,你知道我小时候住在孤儿院吧。” “嗯。”男人视线瞥来。 “我们的院长人很好,她去世之前,秦玦托院长给我寄了份礼物,那会儿我觉得,这份心意很珍贵。” 所以终究被触动,接受了秦玦。 阮芷音觉得,愿意费尽心思对她好的人,她也想回应对方。 然而现在看来,确实—— “可能,真的是眼光不好。” “是什么礼物?” 程越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阮芷音淡淡敛眸:“一块玉佛。” 男人陷入缄默,像是有些疲惫,那只净白的手掌缓缓遮住了眼睛。 停了好一会儿。 “如果没有那个玉佛,你不会跟秦玦在一起?” 阮芷音愣怔一瞬,沉 几秒,轻笑着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但……确实是这件事让我下定了决心。” 没有玉佛的事,或许也会有其他的事。那时秦玦费尽心思追她,用她那位华裔室友的话来说就是,那些浪漫 足了很多女人的幻想。 而且,世上没有那么多如果。 见男人又开始沉默不语,阮芷音秀眉微蹙,关切道:“你怎么了?身体难受?” 他刚刚应该喝了不少的酒。 “有点吧。”程越霖放下覆在额间的手掌,眼睑微耷,“不过,现在没事了。” 片晌,阮芷音听到他散漫的哂笑。 “阮嘤嘤,我说错了。”程越霖侧身看她,微翘的桃花眼似醉非醉,含着笑意,“你的眼光,其实很不错,所以不必——” “妄自菲薄。” 第26章 阮芷音不明白程越霖为什么突然夸她,想了想,许是因为见自己心情不太好,所以才试图‘安 ’。fONd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