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廷对情一向迟钝,方立安敢打包票,她要是不作上一作,推他一把,这人没准能跟她耗个十年八年。 她没有给江廷反应的机会,继续上演恋情深的苦情戏码。 “我对我们之间的关系有着非常清晰的认知,所以我从不奢求你的回应,我一直以为,只要能陪在你身边,我就会是幸福的,足的。” 方立安自嘲般笑笑,“但是我发现,我错了,我做不到。自从知道你会跟别的女人约会,我就觉得自己快疯了。” “我不想疯,所以我选择放过自己。” 说完,她撇过头去,任凭晶莹的泪水顺着脸庞滑落,像只骄傲忧伤的白天鹅。(内心os:卧槽!卧了个大槽!我好女表啊!白莲or绿茶?傻傻分不清楚!) 不可否认,江廷在听到这番剖白时,内心的震动丝毫不小,浑身的血都沸腾起来,一下又一下,猛烈的冲刷着血管,脑袋里跟放烟花似的,砰砰砰,炸开一朵又一朵,明亮且炫目。 然而,看着方立安为他落泪,江廷心中喜悦的同时,又不免觉得自己着实可恨。原本轻微的闷痛,在前者的眼泪中飞快发芽,长出藤藤蔓蔓,撕扯着他的心。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就是痛并快乐着。 不过,他是那种天崩地裂仍从容的人,惯冷漠脸,只有制不住的嘴角和极少面的酒窝了他此时此刻的真实心情。 可惜的是,霸道总裁的情表达存在职业障碍,江廷始终没能张开那个嘴,予以同样的回应。 他觉得自己需要时间系统地梳理这段情,毕竟是三十年来头一遭,必须慎重对待。 于是,他倾身过来,柔声哄道,“颜颜,没有别的女人,从始至终只有你一个。” 方立安: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你别过来,坐远点。”她打掉某人搭过来的手,“谈话呢,严肃点。”带着重重的鼻音,凶凶的。 江廷心里又甜又软,我行我素地把她抱在腿上,“你相信我,真的没有别的女人,上次那个是爷爷朋友的孙女,吃饭时候谈的都是工作。” 方立安:老娘信你个鬼。 她挣扎着从江廷腿上跳下来,“什么工作要连续谈四天?每天谈到深更半夜?”当她傻吗? 江廷很少跟别人解释什么,加之他说的都是实话,再怎么解释都是那两句,方立安不信,他也没办法。 想来想去,还是决定施展霸道总裁的强吻技能——以吻封缄。 自然而然的,吵架变成了搏。 方立安好几天没吃上,想着接下来的计划,后面估计还要旷上很久,便可了劲儿地折腾,狠狠地享受了一回。 幸好下午没课,等她起来的时候,太都快落山了。 两人中午忙着妖打架,完全顾不上吃饭。方立安醒后,江廷打电话让人送餐过来,直接吃的晚饭。 吃完饭,方立安摸摸肚子,意的很。 唔,吃喝足睡了,该回家了。 不过,走之前,还是要把话说清楚的,免得某人误以为她在闹着玩。 “江廷,我在信上写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是认真的。你说的对,我不该轻我自己,所以,我选择从这段关系中挣出来。” “我知道,很多事情,做了就是做了,再怎么遮掩都无法消除那些难看的过往,但我还是想尝试着弥补,就当是对自己的救赎。” “初恋,多单纯多美好的一个词,即便是单相思,我也不想让它被金钱的气息腐蚀,曾经是我错了,现在请你成全,收下它,好吗?”她把茶几上的银行卡递到江廷面前,眼中清澈透亮,似有恳求,却不卑不亢。 江廷明白她的意思,只是在他这个圈子,想攀附求上位的男男女女太多太多。 他虽然一直洁身自好,但也碰到过不少。更别提那些玩得开的富n代,经常聚在一起讨论昨天遇上什么手段,今天遇上什么碰瓷。 见的多了,自然就谨慎了。都是不缺钱的主,能拿钱摆平的事,谁愿意腻腻乎乎纠不休。再说了,这年头,有几个还傻乎乎地相信情的?还不如谈钱来的实在。 这也是江廷为什么不在第一时间回应方立安表白的主要原因。他虽然喜她,但内心里还是对情持怀疑态度。 看着眼前的银行卡,江廷觉得这一幕跟发小给他普及的某些桥段意外地重合了。 会所里,发小端着酒杯,细着嗓子道,“以前好多女人都喜玩以退为进这一招。我的是你的人,不是你的钱~” “不要拿钱来侮辱我的情~” “我的情是无价的,你买不起~” “……” “现在也有,换汤不换药。”表演完还继续道,“不过,圈里不少人都对这招免疫了,再用的话,不但显得段数太low,还容易飞蛋打。” “……”江廷:谁是? “你知道他们都是怎么破解的吗?秦子越最先发明的,让那女的把之前收的东西和钱,一件不落、一分不少地退回来。最后还跟人家强调,少一件都不是真。” “结果那女的麻溜跑了,生怕秦子越问她要钱。”发小说的眉飞舞,“哈哈哈哈,我后来也用过几次,百试百灵。” 闻言,江廷轻飘飘地瞥了发小一眼,那一眼的意思大概是“你真没品”。 发小很光,吊儿郎当道,“有没有品,管用就行,谁让那些女人总把我当二傻子,说好的拿钱办事,到最后偏要说我,恶心死了。” 思绪回到银行卡上,江廷决定没品一回,仿佛接下这张卡就能证明方立安是真心他。 银行卡到了江廷手里,方立安着实松了一口气。 其实,一直以来,她都介意被包养这件事,总觉得无形之中就低人一等、矮人一头。 现在把钱还上,觉好多了,虽然这种行为经不起深究,但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好。 “行了,那我走了,青山不改,绿水长,咱们有缘再见。”没了金钱关系的束缚,方立安说话都变得大声了,底气十足。 江廷:…… “站住。”他黑着脸,沉声道,“你要去哪儿?” 哎呀,太高兴了,差点把任务给忘了。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也不用再藏着掖着了,没什么不能说的,方立安老实代道,“我在学校附近租了个房子,以后就住那边了。” 第309章 江廷始料未及,没想到她会这么迫不及待地跟自己拉开距离。 一个半小时前,两人还在负距离。 四个半小时前,她还口口声声说喜自己。 呵,女人! 方立安见他脸上的表情捉摸不定,让人猜不出在想什么,抢先道,“我们现在又没什么关系,再赖在你这儿不大好。你放心,我手里留了余钱,足够负担各项开销。” 江廷剑眉一挑,星眸微眯。 很好,没有关系。 “你别这样看着我,我哪里说的不对?” 委屈巴巴.jpg “我这么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地住你家像什么话,以后男朋友都不……”方便…… 在某人越来越危险的目光中,声音渐小,如同豆粒大的火苗,在狂风暴雨中飘摇、熄灭。 江廷不愿意放人,但有些事情,要想长久,就不能急于一时,得有足够的时间思考。 于是他换了身衣服,开车送方立安回去。 车到楼下,不请自来的人跟着一起上楼,方立安虽然坚持他俩“没有关系”,但江廷总觉得亲眼看过才能放心。 方立安在桃源里的新居面积不大,七十几平,连御庭苑的三分之一都不到,但无论是前期装修还是后期置,都收拾地异常温馨,在某些细节上甚至和御庭院高度一致。 江廷心中那点霾散去大半,不无得意地想,女人果然是口是心非的生物,明明舍不得自己,却偏要梗着脖子搬走。 不是不知道方立安可能是在套路他,但江廷就是觉得很受用。 在方立安跟他保证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后,江廷便开车回了御庭院,他得抓紧时间思考人生。 唔,思考下半生(下半身)的幸福。 对方立安来说,任务进行到这里,已经可以视作完成了三分之一。 后面三分之二,她打算先采取放养模式,任其发展,等两人进一步确定关系后,再慢慢加料,小火炖煮。 江廷对她毋庸置疑是有情的,据她对霸道总裁的了解,在他们俩没掰扯清楚之前,他是不会随随便便跟别的女人产生牵扯的。 所以,这段时间,她要做的就是放松心情,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发展自己的事业线。 对很多男人来说,事业有成也是择偶标准中的一个可靠加分项。 就跟不是所有男人都喜事业型女强人一样,并不是所有男人都喜一心扑在家庭上的家庭主妇。 而且,在大多数男人眼中,有能力却选择顾家,和没能力只能顾家的女人,存在本质区别。 一个是真心他,甘愿以牺牲事业为代价,为他洗手做汤羹的女人。 一个是不得不他,离开他就不能获得同等物质生活条件,只能依附他生活的莬丝花。 至于不他,大猪蹄子耸耸肩:不存在的。 再有就是,绝大多数男人,如果女人一直围着他转,他会以为自己是太,把女人当向葵。 但如果女人只分出一部分心思给他,他便不会自视甚高,自觉扮演起向葵的角。 人本,自古如此。 于是,从这一天起,方立安便开始投身于浩瀚的知识海洋,加快对天文学专业基础的学习进度。 偶尔接到江廷的视频电话,不是聊上两句就挂了,就是把手机立在旁边,然后各忙各的。 江廷:说好的喜我呢?为什么一点表示都没有? 很快,一个星期过去,紧张的考试周来临,江廷便不再打电话来,担心影响她复习考试。 但方立安隐隐有种觉,等考试周结束,对方或许会做出决定,给自己期待已久的答案。 说实在的,她并不嫌弃江廷在情上的温、谨慎、犹豫不决。 一来,她也曾身处那个阶层,知道圈里人的顾虑。 二来,江廷的深思虑,至少能说明他对待情的态度十分认真负责,不是玩玩而已,甚至很大可能是奔着结婚去的。 这年头,早就不是那个“一切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都是耍氓”的时代了,速食情、拔x无情才是常态,江廷的做法无疑显得难能可贵,连带着方立安都忍不住想付出两分真心。 自打把话摊开,江廷就想了很多,不仅回忆了往里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还发散思维,畅想了未来的美好生活。 FonD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