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之前还是修仙界中青玉宗的弟子,如今坠了魔道,成了魔修,魔修并不能算的上是真正意义上的魔,但却没人敢去质疑这位新来的魔尊。 她继承了神印的奥义, 修为深不可测, 继位大典那, 一个长老对魔尊之位心怀鬼胎, 见她资历浅,便上前对她出言不逊。 她只是斜眼看了那长老一眼。 那长老已有出窍期修为,却被她举手一挥袖间, 撂倒在地,顿时间静脉皴裂而亡, 死相十分难看。 新魔尊称号, 月。 她后来下令, 让人将他的一双眼睛给挖了下来, 就给镶嵌在门口处,出入皆可见那血淋淋的眼球,好似还能叫人回想起长老死时的震惊和不甘。 没人知道新来的那位魔尊究竟有多高的修为, 但自此却再无人敢在她面前不敬,甚至人人都自危不已,生怕自己有什么做错的地方,惹这位魔尊生气。 人人都说这位魔尊有多可怕, 王昀却不觉得。 他是中央魔尊的大统领之一。 趁着朝武大会,几乎所有修仙大宗都聚集在了青玉宗,他混入了一个小门派,他蛊惑了熊吕,让他给月牙儿下咒术,正是因为那个咒术,月牙儿才会因为神印突然的发作而将自己的身份暴在众人面前。 若不是因为那次的暴,也就没有现在的新魔尊了。 她表面是只凶恶的老虎,但其实不过是一个众叛亲离,不得不跑来魔界的老鼠。 熊吕的背叛,修仙界对她的追击,甚至连沈卿的死亡也是因此间接造成的。 当然,他做的这一切都只是为了魔界。 魔界如今各个地方割据纷起,中央魔界地位越发不稳固,只有一个新的被神印认可的魔尊才能让中央魔族重回之前的地位。 王昀如此想着,走进了月牙儿的殿。 殿建立在魔界最高的岩火山之巅,四周都荒凉得很,处处都是红褐的山石。 偶尔有些乌黑的野藤从地底生了出来,盘绕地到处都是。 但一进殿,却同外界的场景完全不同。 那殿笼罩着梦幻般地气息,淡淡的烟雾不知从何处飘来,袅绕在一池碧水之上。金光反与碧波之上,几尾锦鲤划开水面,金的光芒碎裂后又归于平静。天籁若有若无,金庭玉柱,屋檐在浓郁的绿中显现。金碧辉煌,金与绿辉映,一切好似朦胧之中的梦境,又如云端仙境。 当为她准备了那样多豪华的殿,她却都不意。 最后是他为她照着在青玉宗时沈卿殿的样式,为她建造的那栋殿,才叫她微微意。 她自此后就都呆在那殿内,秉退了所有的侍女,不让一个人进入。 她就一个人孤零零地住在偌大的殿内,再也没出过门。 若是手下有要紧的事情,就去殿里找她。 只是那殿大的很,一般的人要寻很久才能找的到。 王昀照着之前几次的经验,四处寻了一圈,最后在殿一处最偏僻的阁楼中找到了她。 那小阁楼是偏房,平时只能堆放一些旧物,所以处处都拥挤破烂地很。 王昀照着手中灵石发出的光芒,推开门,一阵灰尘扑扑地面而来。 昏暗的光线将这破小的阁楼显得更加沉灰暗。 王昀上了楼,才在一推破物堆积处的里头看到了月牙儿。 她坐在一个小板凳处,对着半开半掩的窗子。 几缕光透过窗纱照在地板上,她的身后是大大小小积灰尘的旧物。 她半阖着眼,一身黑的长衫逶迤拖地,边角上绣着金的绣线,上面金的花纹仿若活的一般。 昏暗的光线下,她好像整个人都要与着暗混为一起了。 破屋,黑衣,灰尘,美人。 偶尔会有一缕光照在她的脸上,那一刹那,在看到她的容貌的那一刻,就好像整个房间都被突然点亮了一般。 她的眼中深邃如黑夜,却仿佛有万千星子闪烁其间,眼含世界。 竟已经到了如此可怕的境界了吗。 王昀心惊。 这就是神印的威力吧。 只要坠入魔道就能继承神印的力量,历代魔尊都是因为这神印的力才得以至高无上之法力。 但王昀却能看到那美丽含着星子的眼睛里却没有一丝的情,冰冷地宛如极寒之地的寒石。 王昀在她前面跪下,她过了好一会才抬起眼来,看了王昀一眼。 那眼神,已经不能称作是人的眼神了,那眼神毫无情、死气沉沉,如同死人眼一般。陪着她尖尖的,苍白的下颔,显得她整个人都无比地脆弱。 尽管她戴着金银玉翠,美地惊人,却全然没了一点朝气了,就像是一座雕像一般的美丽。 “魔尊。”王昀行了一个大礼,而后起身。 “属下无能,在三界搜集了个遍,都没能找到沈卿的魂魄,就好像....全部都消散了一般。” 月牙儿听罢,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示,长长的睫轻轻颤了颤,只是影处她的面容,似是更加疲惫了。 “属下特来请罪,求魔尊宽恕。”王昀说着又跪了下来。 月牙儿闭上了她那宛如星辰璀璨的双眼,她微微直起了身子,如同葱削的双手轻轻点了点,白玉的指尖泛起了一点如星光的东西。 王昀还未反应过来,就被那一点光狠狠击退在地,身子猛地撞在了后面的杂物上,那杂物稀稀落落地掉了一地,他的头上也被砸了几下。 王昀捂着口狠狠吐出了一口血来,他内探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的五脉尽裂,甚至凝聚不出一点法力来。 “魔尊!”王昀心下一惊,他一抬头就对上了月牙儿那好似看透了一切的双眼,她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但那眼睛实在透澈地叫人心惊。 难道,魔尊发现了什么..... 四周一下子沉寂了下来,那让人难以忍受的安静直击人心,王昀跪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王昀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力,王昀几乎要被到在地。 王昀头大汗地说道:“其实….还有一法,只是风险太大,属下才没敢说出口来。” 王昀心惊胆战地观察着月牙儿的脸,生怕她察觉出他的用意。 月牙儿冷着脸,道:“说来听听。” 于此同时,那笼罩在四周的巨大力,猛然消失了许多。 王昀这才心下一松,他不由心底有些得意,但面上却丝毫不显,他道:“传闻青玉宗有一镇宗法宝,名为镇魂灯,那灯能凝聚消散的魂魄,有了此等,沈卿尊上也就有救了,只是....” 王昀为难地说道:“青玉宗卫森严,那镇魂灯更是藏在了珍阁深处,除非令牌,一般人本无法进入,更不要说取得镇魂灯了,那珍阁更是风险重重,莫说我们这等修为去,就算是您这般的修为去…也….” 说完这些话,王昀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 此次若月牙儿去了青玉宗盗取宝物,还怕引不起两族的战争? 只需这一个合理出战的引子,届时,便是魔族统一天下之时! 当然这一切都是基于,月牙儿愿意为了一个死人去冒这个险的基础上,而就王昀对月牙儿的调查了解来看,她应该还是很在意她的那个师兄的。 沈卿对于月牙儿来说,可是非同小可。 果然,王昀这话显然起了一些作用,只见月牙儿的脸微动。 她将手放到额头,略微思索了片刻,而后道:“我知道了。” 而后,王昀看见四周的影竟都收缩起来,她整个都掩埋进了那黑暗中,影将她笼罩起来。 她明明就坐在哪里,却好似成了漆黑的一片,就好像有人在她容貌面前遮了一块黑的布一般,叫人看不清晰。 窗外的光一瞬间都褪去了。 修为到了一种境界过后,心情的起伏会引起附近小范围天气的变化。 王昀抬头看了看天,而后恭敬地退去了。 不论,之前的月牙儿是怎么样的,现在的月牙儿就仅仅从修为上来说,已是一个可怕的存在。他惹不起的存在。 王昀退出了偏僻的阁楼,拍了拍衣襟上的灰尘,浑身的经脉震痛都在提醒着方才发生的事情。 王昀不由心有余悸,这样可怕的修为的人,他所动的小手脚,真的能骗过她的眼睛吗? 他派人去巡查之时,沈卿的魂魄其实并未消散。元婴修士的魂魄在这污浊的修仙界实在太过明显了,他几乎是一查就查到了。 但是,他却没有立即汇报,而是任凭那魂魄被一股巨大的飓风吹散,方才回来禀报。 来时还是一往无云的晴朗天空,走时,这里的天却都是沉沉的,乌黑的,偶尔落下一两滴泪水似的雨水来。 王昀突然想不明白了。 她究竟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已经对这些事情毫不在意了。 无论是他骗她也好,利用也罢,只要能救出沈卿,要她去做什么都是无所谓的。 临走时,她的那个眼神那样的淡漠如烟,就像是这天空的最暗的那一抹沉淀的泽,看什么都冰冷到如同看一块石头,什么也不能引起她眼底的一丝波澜,她分明是在说,生与死对她而言,不过睁眼间罢了。 但她的眼睛却又那般的明澈,好似万物都在她的掌控中。 生与死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过时间而已。 几滴雨水猛地落在王昀的脸上,顺着皮肤滑落下来,留下一道水痕,如用眼泪划过的痕迹。 四处的殿致古朴,处处的景致都是那样的悉。 王昀走到一片竹林下,他突然想起了在朝五大会比赛前的一,他偶然撞见了在竹林练剑的月牙儿。 那时她手持银光宝剑,一身短装干练却英气人,她一转身,万千竹叶都旋转成一朵小小的莲花,挥剑往下一劈,动作优美而凌厉,霎时间,落英缤纷。 她轻轻落地,抬头,侧脸在竹间的微光下,显得格外的温柔而美丽。 就像是仙子一般。 她笔直的背影,就如同那翠竹一般的拔动人。 那时的她,也是清翠而充希望的,她看向天空的眼神,尚且温柔而敦厚。 微微一笑,简直光耀十分。 王昀以为自己没有心这种东西,而魔本身就是没有良心的,但此刻,他却突然到了一丝丝的愧疚从心底蔓延开来。 但很快,王昀挥散了脑海中的思绪,大步走出了殿。FonD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