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方尺寒说。 云隙派人教习天兵的黄迢符咒沾身可使厉鬼化成黑血,自从魂消魄散,但现在这鬼不是鬼吗。 云隙伸长触角,“我~们~去~看~看~?” 牧单无奈,“既然都出来了,就去吧。” 方尺寒在前头带路。 青瀛看着他们离开,找来仙童,打算问一问他要的新池子可有开工了没。 路上云隙化成人形和牧单牵着手。 “给你的。” 一串东西戴到了云隙的腕上,温凉的贴着肌肤。墨海玉珠在月光的映衬下氤着云似的雾丝。 “那去青西海时找到的。”牧单说,“这是你我的定亲之物,也是重新相遇的可能,你拿着,就像将我握在了手里般,永远都逃不出你的手心。” 云隙眨眨眼,握住珠子,脸一点点发红。 走在前面的方尺寒了身的皮疙瘩,加快了脚步。 咦! 牧单,“……” 远远就能听见风声从山间刮过,呼啸不断。 牧单抬头看了眼天,“已经卯时了,按理来说天应当快亮了。” 但现在却天昏沉,不见星月。 “辰~戌~神~君~睡~过~了~?” 牧单亲昵的点点他的鼻尖,“他是掌管时辰的仙子,可不是你。” 方尺寒,“……” 正经事还能不能办了! 军营里寒刺骨,一道细长的线上贴了不少的黄迢符咒,线围成个圈,里面皆是披头散发狰狞成厉鬼了的鬼将。 “想要控制鬼很难,否则符邺也不至于需要用招魂盏。既能成鬼,魄子里总会带着咒怨之气。”牧单说。 云隙点头,仰头看着沉沉的天,“天~还~没~亮~” 渊源里,青瀛伸了个懒,正打算再去睡个回笼觉,招来仙童随口问了时辰,“你去看看,辰戌神君是不是睡过头了,这都什么时辰了,天还没亮。” 仙童领命下去。 青瀛在上睁着眼,毫无睡意。 半晌后他自言自语说着,本上仙才不是忍不住了,就是随便转转,进了自己的温泉池子,打开了青西海的入口。 扑棱。 军营外的天兵捉到了一只绸缎化成的青鸟,那鸟见到云隙走出营帐立刻动的扑棱起翅膀,青瀛的声音从鸟喙中发出来,“寒舟找不到了!云隙,钦封的封印裂了!!” 青西海的浪比先前更大了,狂风骤雨拍打在身上,自水中卷出十丈多高的水龙,在海面肆意猖狂。 海水被劈成两端,海底红光大放,地动山摇。 巨大的重明鸟扑在钦封的封印上,羽翼之下倾出无数刺目的红光。 牧单化出一道银鞭甩向封印,耳边能听见清晰的碎裂声,仿佛一栋古老陈旧城墙剥离,土崩砖裂,岌岌可危,马上便要倾頽。 吼——! “我顶不住了!” 牧单的鞭子卷了过去,鞭尾在重明鸟的后爪上了几圈,他扭头望着不断试图加固封印的云隙,大喊,“退后!” 云隙盯紧一点点碎裂的封印,不甘心的朝后退去,牧单抓住青瀛的后爪,随着一声巨响,与云隙化成两道白光消失在了青西海下。 海水顿时没那道海路,云隙望着那道符咒消失在眼前,师父略带无奈的叹气飘散在耳后,他说,小隙儿你可莫要睡了,看准钦封的封印,隔三差五记得来加固。 崇虚望着肩头昏昏睡的小蜗牛,对释尊说,我总觉得将此重任放在小隙儿身上莫非也太重了,他这可怜的徒儿哟! 海面上狂风肆,一人踩着水龙在海中央狞笑。 那人高大英俊,风姿卓绝,眼底却含着杀戮和冰冷。 一道银光自天幕劈开落在他的身上,牧单手持银鞭,冷硬的角带着笑容,“奎避,老子的身体用着不错吧!” 青瀛,“……” 他侧头说,“牧单用我的口头禅。” 云隙手中白光闪过,出现一把朴素细窄的长剑,他握了握剑柄,低声说,“好~帅~” 青瀛,“……” “我们快些去找寒舟!” 让他赶紧离开这种蜗身边吧。 方尺寒指挥着天兵攻向海中央的奎避,在心里为青瀛称赞一番,这些年待着这两只妖身边当真受了不少辱吧! 海面上厮杀不断,牧单的法术落在自己的身上丝毫不见作用,银鞭卷着奎避撞向天兵的银上,噗!血水飞溅,却是一滩浓黑如墨,被溅上奎避血水的天兵痛苦大喊,鲜活的肌肤眼可见的枯败腐烂。 “云隙别过来!” 吼——! 奎避撕开天兵的身体,将其扔在海面上。 一惨白的木枝从身后迅速卷住奎避的身体,另一掏入他的心口,绪卿进入青西海的瞬间加入战场,在木枝入奎避身躯时闷声吐了口血。 牧单将鞭子化成利刃砍断绪卿的木枝,“不要沾上他的血!!!所有人退后!!!”他浑身被血水透。钦封的身体被奎避浸了身瘴气,但就像他伤不了自己的身体,钦封的血对他也没有任何作用。 就在牧单与奎避纠时,自云空平白裂开一道漆黑的裂口,一团浓浓黑雾涌来——是符邺。 牧单捏诀甩向奎避,飞身跃回云隙身边,将他护在自己身后。 那道裂口越来越大,黑雾笼罩中风阵阵,军在半空之中显形,狰狞朝天兵扑来。 云隙还记得那些被浸了胎酒的兵器的威力,连忙下令让众天兵务必不能受伤,打不过便躲开。 青瀛跳来跳去,生怕自己再沾上这腌臜东西害的自己法力尽失,“这么躲避不是办法!” 云隙持剑刺入军的口,带出来一捧腥臭的鲜血,在空中扭转身子,一气呵成切下三个军的脑袋。 腐烂的尸体不断落进海面上。 云隙焦急寻找寒舟的身影,军兵刃上的怨气寒舟可消,可此时他却不知去向,符邺提前攻入青西海已是意外,若寒舟再消失,鬼王身上的怨气无人可抵,等真正到了逆修罗的话—— 牧单搂住云隙身,鞭尾狠在军的身上,“乖,别想!跟在我身后!” 云隙抱歉看他一眼,眼风扫到海面上,一愣。 泱泱青西海风浪滚滚,天地肃杀,奎避被丝丝缕缕的黑雾紧紧束缚,看着那张钦封的脸庞出痛苦的神情,云隙心里悄悄疼了一下。 “符邺这是悔改了?”青瀛道,怎会帮他们缚了恶兽? 海面上奎避怒吼着挣扎,头顶的黑雾自他的天灵盖扑下,接着,奎避的瘴气被源源不断卷入头顶的黑雾之中。 青瀛瞠目结舌,“这难道就是……凡人所说的星大法?” 在场的妖仙显然没有被逗乐,牧单盯紧头顶那团黑雾,眼底猩红凌厉,再见时符邺的法术之高无一能匹敌,他原当他与钦封一般着了恶兽之道,却不料,即便是奎避的瘴气都挡不住自心中生出来的恶意,贪意。 ——无妄想时,一心是一佛国;有妄想时,一心是一地狱。牧单突然想起昨夜老头念得这句佛语,心中百集的穿透一军的脑袋,顺手帮云隙拂了拂散的长发。 要美啊! 云隙剑花剜的潇洒漂亮,一招一式中带着冷傲的绝绝,张口慢慢道,“谢~谢~” 青瀛,“……” 打架呢亲! 海面汹涌磅礴险恶至极无法靠近,奎避疯狂大吼,钦封的身体被拉扯的扭曲变形,不能就这么看着符邺将奎避的瘴气被他取为己用,云隙拍了青瀛一巴掌,“会~吐~火~吗~?” 青瀛着肩头,“我是祥鸟啊你晓得不!” 祥鸟就是用来供拜,也可以偶尔美一下的那种鸟。 怎么会火这般鲁的法术呢。 他们之中几乎没有擅长用火术的,牧单知道云隙想做什么,看了眼绪卿,“劳驾用用?” 绪卿长长的木条挡下一波军的攻击,点头。 牧单抬手截断两木枝,捏诀让其高速旋转,把自己的鞭子化成一把银黑长弓递给云隙。 两木条摩擦中溅出火星,绪卿挑眉,觉有点疼。 ……是真的疼。 “毁了他,钦封早该消失了。”牧单道。 云隙深深看了眼牧单,撅嘴凑过去,当着众仙妖的面将吻落在他上,“我~~你~” 离弦之箭冲破风浪带着橘红火舌直直刺入钦封的身,穿透过去的瞬间燃起熊熊大火。 黑雾之中的符邺丢下浑身是火的奎避,嘶哑大笑着,顷刻之间半扇天幕被笼罩起来,一张猩红的符咒浮在天空之中,然后,兜头将云隙等妖尽数了进去。 无边无际的青西海水霎那之间漫过符咒,将其入了浩渺的青西海下。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只能听见水声哗哗滚过。 “哎呦我的娘,又被一网打尽了。” 云隙,“……” 不说出来会死吗。 青瀛,“不会,但是你踩着我爪了。” 绪卿抬起木枝挪过去。 咳。FoND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