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几见面觉不出什么不同,但是和三年前, 变化就大了。 从懵懂孩童变成了皎皎少女…… 不知不觉中, 他竟真的等来了她的长大。 他怔怔地看着,突然慌地别开脸,气道:“傅亭蕉, 你在干什么!” 她……她她她她她居然在衣服! 傅亭蕉停下解外衣的手:“蕉蕉里面还穿着好几件呢!” 她只是自己一看, 也看不出任何变化, 所以想解了外衣试试能不能看得更明显一点而已。便是解了外衣, 里头穿的衣服也比夏衣厚多了,九哥哥又不是没见过她穿夏衣的样子,为何反应这么大啊…… 左夺熙简直想即刻跳出马车,他没有挪回目光,而是咬牙切齿地命令:“给我穿好了。笨蛋!” 傅亭蕉在左夺熙不能抗拒的威严下鼓着腮颊,把衣服又给合上了。 “九哥哥,蕉蕉穿好了,你转过来吧。” 左夺熙这才转过脸来, 用无话可说的表情看着她:“……你刚刚到底想干嘛?” 即使看不出变化, 傅亭蕉还是骄傲地了小脯:“蕉蕉想告诉九哥哥,蕉蕉长大了!” 长大了? 难得这个傻子终于意识到自己长大了, 不再是小孩子了…… 左夺熙莫名涌出一丝欣。 不对! 他慢慢注意到她昂首的模样,突然意识到她说的“长大”…… 他突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差点自己被自己呛到。 “九哥哥你怎么啦?”傅亭蕉和他原本是面对面坐着的,见他突然不舒服,连忙挪到他身侧去, 想给他拍拍背。 左夺熙一瞬便收了咳嗽,坐远了半寸,隔开她:“别动。” 傅亭蕉蹙起了秀眉,九哥哥好奇怪啊…… 左夺熙深一口气,在心里左想右想,终于忍不住问道:“太后没跟你说过……‘长大’了要注意什么吗?” “啊?”傅亭蕉捧着脸,“注意什么啊?” 姨祖母只跟她说过,这是女孩儿才有的成长,她终于要从小孩子变成大人啦。 左夺熙耳忍无可忍地浮出了一些红晕,很艰难地说:“呃……男人……女人……那个……” “不一样!”傅亭蕉迅速地接过话茬,这个她懂,“这是女孩儿才有的。” 自从前“长大”了,她才惊觉原来里的女人,包括姨祖母,前都是鼓鼓的,而里的男人,无一例外前都是平坦坦的。差别这样明显的事,她以前竟是完全没注意过,现在想起来,早该发现了。 左夺熙瞧着她恨不得昭告天下而全然不觉得害羞的样子简直头疼。 “男女有别你知道,那男女授受不清你知道吗?”左夺熙全身都泛出无奈,现在这是干什么……为何他突然给她上起课来了,这不应该是那些什么教养嬷嬷的事儿吗?怎么太后还没有安排? 傅亭蕉睁着一双充求知.望的眼睛看着他:“授受不清……蕉蕉不懂。”猛摇头。 左夺熙着眉心,不对,这种东西不应该他来说才是,说多了……就越界了。 “总之,有些事……你自己知道就好,不要到处往外嚷嚷!” 他长喉结也没到处跟人说,起了被褥也没到处跟人说啊……怎么她就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 左夺熙突然警觉,忙问:“你还跟别人说过没有?” 傅亭蕉连忙摇头:“没有……以后也不说了……” “嗯。”那就好。 这时候,马车停下了,外面小肃子禀道:“殿下、郡主,武府到了。” “那九哥哥,蕉蕉先下去了。”傅亭蕉准备下马车。 “等等。”左夺熙沉默了一瞬,道,“你回之后,记得把我们在马车上的话说给太后听。” 太后一直太把她当小孩儿宠了,如今她已经长大了却还没有意识到该转变教导她的方式了。有些事情如果不教她,让她还像小时候那样傻乎乎的话,那随便哪个表哥来了,还像从前一样抱她……那怎么行! 但是这话由他直接去说肯定不行,等太后自己意识到或者等傅亭蕉自己意识到却又不知等到什么时候…… 不如直接由她转述回去,太后自然就明白了。 至于会给太后带来多震惊的打击,那就与他无关了。 ***** 傅亭蕉下了马车,便进了武府找武芫。 武芫去年秋天已经了十三岁,看着越发英姿飒了。 两人一见面,连坐下先喝口茶都等不及,便乘坐了武府的马车去江府。 江仪与武芫同年,比傅亭蕉大一岁,她父亲是大司农,母亲是季贵妃的胞妹,虽是如此,但是小时候不常往皇走动,因此傅亭蕉前几年才通过武芫跟她认识。 三人关系甚好。 江府今天因为江仪的生辰宴,热闹极了。 傅亭蕉和武芫到了江府,径直穿入后院,去了江仪的闺房。 “仪姐姐,你真好看……”一见到江仪,傅亭蕉眼珠子都定住了。 不怪她这般讶异,因为她平时见到的江仪都未施粉黛,而今天的江仪竟然化了致的妆容,粉面朱、眼波转、耳铛摇曳……是傅亭蕉从未见过的样子。 江仪脸上泛红,眉眼带笑道:“我娘说我已经大了,所以可以开始梳妆抹粉了,于是今儿便让乔儿给我仔细打扮了一番,我可是头一次涂抹那些奇奇怪怪的脂粉……真的好看吗?” “好看!真的好看啊!”傅亭蕉羡慕地看着她,特别真诚地说。 在北漠,女孩儿们普遍十来岁便开始涂抹胭脂水粉了,不过傅亭蕉先前并没有这概念,因为长辈们在她小时候便是涂抹胭脂心打扮的模样,她早已看习惯了,而身边与她好的同龄女孩儿们大多和她一样整素颜朝天……因为一直没有谁做出变化,所以她也一直未曾察觉梳妆打扮与素颜朝天的区别。 而今天江仪上妆后的模样让她发现,原来涂抹了胭脂之后竟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这顿时唤醒了她的美之心。 她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脸蛋,暗暗下定决心,回去之后也要学江仪,让阿固给自己上一个美美的妆。 “好看是好看,但是太麻烦了……”武芫轻轻在江仪放在桌上的胭脂上点了一下,指尖立刻染红了,“而且,这么容易染上,肯定也很容易掉吧。” 她天天一早起来就要练武,一练武便要出汗的,哪有空先耽误一大把时间叫丫鬟上一个美美的妆,然后练武的时候全被汗水糊掉呢。 “阿芫,我又不像你天天舞刀,就在屋子里安静待着,哪里会掉呢。”江仪美滋滋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过确实有些闷……可能我还不太习惯吧。” 看着美美的江仪,傅亭蕉果断地站在她这边:“就是嘛,仪姐姐比蕉蕉还淑静,这些好看的胭脂怎么会掉呢。” 武芫噗嗤笑了一声:“蕉蕉,你在拐着弯夸自己淑静吗?” “哪有,只不过嘛……比你淑静。”傅亭蕉转着机灵的眼珠儿回以一笑。 “哼哼,你也就比我淑静,不过像我这种习武之人是不需要淑静两个字的。”武芫吐舌。 眼看着两人又在斗嘴了,江仪摇头一笑,忽而又招招手,让两人靠近她,而后含羞带怯道:“其实,今天我特意打扮得这么好看,并不是为了生辰宴,而是……” 话未说完,便已红了脸。 傅亭蕉被勾起了好奇心,忙催促:“那是为了什么呀?” “再靠近一点,我只跟你们两个说。”江仪脸越发绯红,带着少女的娇羞,“你们知道铎都有名的戏班子登凌班吗?登凌班最有名的小生名唤娄景秀,我……我好喜他。” 武芫睁大了眼睛,口道:“戏子……” 倒不是她有多瞧不起戏子,只是他们武家都是最崇尚男人气概的,因此她爹她娘她祖父她祖母……她家中之人都瞧不起那些施妆抹粉,看起来很柔弱的戏子,她免不了受些影响。 不过她这会儿知晓江仪喜,忙捂住了嘴,转移话题:“然后呢?” 江仪知道世人大都看低戏子,计较不过来的,便不往心里去,只继续道:“去年年底我与我娘去赴别府寿宴时,他便上台唱戏了,我一下便喜上了听他唱戏,但是平时又不能去登凌班听戏,因此这次趁着我生辰,才央了爹娘请来登凌班。今这般打扮,也就是想在他面前留个好印象。” 傅亭蕉听了,眼睛顿时亮晶晶的:“那他一定长得很好看吧。” 肯定得像九哥哥那样好看,才能让仪姐姐这般喜吧。 江仪娇羞地低下了头:“等下他上台唱戏的时候我指给你们看。” “好啊!”傅亭蕉充期待。 武芫也不好奇了起来。 不过现在时候尚早,听戏是安排在午膳之后的,而现在还没到吃午膳的时间。 于是三个姑娘便在屋子里吃茶闲聊,聊到无话可聊了,傅亭蕉便揪着江仪问东问西,将梳妆台上的胭脂都认了个遍。 而武芫却对胭脂水粉兴致缺缺,从江仪这里借了一笛子,便去了屋外练功。 不多时,屋里的傅亭蕉和江仪便突然听见武芫“哎呀”地惨叫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太后:在线求问,还有什么比孙子拐外抹角教哀家怎么教导孙侄女关于发育之事更尴尬的吗? * 傅亭蕉的汁逻辑—— “那个王秀才一定很好看吧!”至少要像九哥哥那么好看,所以花仙子姐姐才愿意下凡吧。 “那他一定长得很好看吧?”肯定得像九哥哥那样好看,才能让仪姐姐这般喜吧。 * 希望大家理解啊【鞠躬】 第25章 吃醋 听到武芫的惨叫,傅亭蕉和江仪吓了一跳, 以为她怎么了, 忙奔了出去。 “四表哥!八表哥!” “四表哥!八表哥!” 看清来人,傅亭蕉和江仪齐齐喊了一声。 原来是四皇子左安午与八皇子左单锋来了。 他们两个皆为季贵妃所生,所以是江仪的亲表哥, 这次江仪生辰, 季贵妃出不了, 他们自然是要来的。而傅亭蕉跟他们算起来, 应当是表表兄妹了,不过平也“表哥”“表妹”地喊着。 “他们是四皇子和八皇子啊?”武芫悄悄瞪了左安午一眼。 FOND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