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字难道凭空消失了? 伊莲娜又惊又怒地瞪着陆九襄,陆九襄只是轻笑,“纸笔都是你们准备的,与我无关。” 一提到这一点,伊莲娜的关注重点立刻转换了,的确,陆九襄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转让了十八家宿昔酒店,这个过程并没有问题,她沉怒地迫自己静心,她想到了一直和她唱反调不对付的席昭,他好像一直是那么处变不惊的,原来竟然给她留了这一手! 伊莲娜女士用法语对助理了几句,对方说了什么,伊莲娜的脸更不好看了。 施延站在陆总的身后,作为察言观的人,他一脸苦地听着伊莲娜女士说话,该死的竟然一句都听不懂。但是看陆总好像并不急迫的样子…… 哦,他想起来了,陆总似乎是听得懂的。 陆九襄微笑凝神。伊莲娜方才问他的助理,这种化学笔的墨水褪去之后能不能复原,对方遗憾地告诉她说发现得太晚,已经完全蒸发了,再也找不回来了。 那天他借故找顾言抒太急,这张合同上除了签字的地方,他没有盖上任何红章,只是伊莲娜单方面留下了一切同意合同的印章和名字,倒显得求财心切滑稽可笑。 伊莲娜怒火中烧地盯着陆九襄说不出话。 陆九襄也施施然地站了起来,“第二件事,伊莲娜女士也骗了我,这一个倒是严重多了。” 对于席昭玩的把戏,伊莲娜即便败了,也损失不了什么,陆九襄也没有揪住这份合同不放的意思,他修长的手指碰了碰青花瓷杯,敛道:“我父亲的遗书上到底遗留了些什么,你我现在各执一词,不妨也让伊莲娜女士看一眼,他留给我的是什么样一份东西。” 这时候施延终于派上用场了。 他雄赳赳地把两张照片拿出来摁在桌上,伊莲娜简单地一看,登时脸惨白。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已经不会卖萌了惹,嘿嘿咻 ☆、第五十章 “不可能!”伊莲娜美丽高贵的面孔竟然气恨得扭曲起来,她抓起那张照片, 手指一阵用力,瞪着陆九襄道, “这不可能!” “照片是假的。” 其实伊莲娜的内心已经狠狠地动摇了, 但是她像在说服自己接受自己臆想的某种可能, 陆九襄笑意不减地从沙发前走了出去, 清润温雅地对她颔首, “这是预先给伊莲娜女士的针剂而已,真正的遗书是哪一份,我们法庭见吧。” 陆九襄从来不是一个好事的人,但也从来不是怕事的人,经过他的手的战役, 从来没有败绩。只要觉得是无把握的或者没有希望的,他本就不会开始, 他看似清朗无害的目光,其实一直这么毒辣。 这一次也一样, 必赢的把握被他牢不可破地握在手里。而她相信, 伊莲娜也绝对不会再下作到绑人的亲人来威胁他。 从会议室出来之后,施延一直捂着嘴吃吃地偷笑, 走到那辆保时捷跟前的时候,陆九襄拉车门的手顿了顿,淡淡地微笑,“差不多够了。” “不够哎,陆总,看伊莲娜碰钉子真的太过瘾了,大快人心!”施延眉飞舞,差点勾住陆总的脖子跟他畅谈人生了,但还好没那个贼胆,“庆功宴……” “想的很长远。”陆九襄矮身坐上了主驾,对面外直张嘴的施延道,“你在业界有这个眼光,不会到了今天还是个助理。” “……”陆总什么时候开发了毒舌技能? 首战告捷之后,施延累了三天总算放松了一下可以休息了,但还没有忘记答应过陆思齐的事,将照片多洗了一份送往医院去了,陆思齐看了之后,却没有他意料之中的那种兴奋。 病上的陆思齐已经恢复了一些气,只是声音却还有点低沉和嘶哑,“所以,九襄的意思是,遵照这份遗嘱,让大嫂空手而归?” 都到了这个份儿上了,没想到陆思齐这个老好人居然还把伊莲娜女士当大嫂,那女人简直是一匹啊,他们退一步,伊莲娜会立刻抢着节奏上前五步,只要她还有一丝机会,势必要无所不用其极地挖走整个陆氏。一旦财产过继到她名下,这个陆氏帝国也就基本由壮年走向黄昏了。 别说陆九襄不答应了,施延也是不能同意的,工作了这么多年,谁还能没个情呢? 见他沉默地靠着窗户吹风,陆思齐又重复了一遍,这次语调加重了一些,“回答我。” 施延心想,这是你弟弟的想法,我怎么知道? 呜呼哀哉地望着陆思齐,嘀咕道:“不然还能让伊莲娜狮子大开口,漫天要价?” 这声音虽轻,但也不偏不倚地全落入了陆思齐的耳中,他没说话,目光一寸寸幽沉下来。 顾言抒来为陆思齐送饭,午餐时间外边人量稍微有点大,时间晚点了些,这是刘嫂炖的乌汤,特意让她带过来的。 但是眼下陆思齐没有食,喝了几口,问她:“小抒,有件事麻烦你替问一下九襄。” “啊?”这几天陆九襄虽然工作忙,但他们兄弟情深,他还是会不时出时间来探望陆思齐的,有什么事情是陆思齐不能当面说开的? 陆思齐放下手里的调羹,神情有点无奈,“我不知道九襄心里怎么想的,我们两个从小就对父亲又敬又怕,但是他与我还有一点不同,我是绝对的服从,而他心里从来没有服气过,他不喜父亲,所以我不确定他现在对那桩陈年旧事是怎么想的,又是如何看待席昭的,但无论如何,毕竟是血脉相连的一家人,我不希望他把事情做得太绝……” 坐在沙发上低头绞手指的顾言抒,咬着下轻轻地说:“我知道了。” 走出医院之后的顾言抒仿佛还停留在怔忡之中,在川不息的街头,忘记了打电话让馨园里的人来接她。 自从上次被绑了之后,陆九襄对她的安全尤为重视,嘱咐她出行一定要多带些人手,出远门一定不要自己去打车,让馨园的司机专程接送她。本来顾言抒也觉得他小题大做了,但是这种时候不忍心他为这些小事忧心,再加上司机好像也殷勤的,她便没有多说。 沿街走过去,撞上一大滩水渍,她仿佛没有看到似的,刚要一脚踩入水里,身后被人勾住了胳膊,她轻轻地不费吹灰之力地跌入到那人的怀里。 后脑勺被人温柔地摁住,声音宛如一杯醇酒似的优雅平和,“走路不看路?” “额……”她突然笑起来,亮晶晶地眨着明眸看他,“我宁愿被你这么温柔地教训一辈子,我不想改。” 陆九襄的手指点在她的上,弯了弯,“这里变甜了。” 顾言抒继续无害地眨眼睛,“那你想吃吗?” “我还是决定回去再一口福。”陆九襄失笑出声,拖着人往街道外走。 他的手一直摁在顾言抒的肢上,那块地方是她的,顾言抒咬着一路忍着噬骨的,好不容易上了车,见过看到主驾的施延,脑中轰的一声,明白过来今天开车的不是陆九襄。 然后他们两人都坐上了后座,这样还不够,他抱着她的一路上没有撒手。好几次差点从针织衫底下深入里面,顾言抒受到他指腹的冰凉,灵灵地发出几声颤栗的哼声,她怒瞪着身旁的男人,发现他好整以暇地叠着双腿,优雅地靠着真皮座椅,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某些恶劣的举动。 顾言抒心如死灰。他最近是不是力太大了,她总觉得他最近……很恶劣。 原来执意不肯相信他是只道貌岸然的“皮猴子”,现在好像不信也不行。顾言抒扶着额头无奈地想。fOND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