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峰耸肩:“哦,对哦,我也不会。” 他们两个相视一笑,谢祁连拿出地府的手机,开了免提,里面很快传出了江慎和方晓年的声音。 “请问大人有何指示?” “老大们好!有事儿您说话!” 谢祁连:“一会儿我们打个电话,你们顺着电话信号爬过去。” 方晓年大惊:“???老大,那是什么恐怖片剧情,鬼来电吗?” 谢祁连:“恐怖片都能,你们不能吗?” 方晓年的声音传来了哭腔:“老大,这真不能啊!!!分清艺术和现实,鬼也要讲基本法的!” “不能?那要你还有什——” “别别别老大,我立刻给您找一个技术大牛去行不行,不就是定位手机吗?”方晓年的声音说着飘到了远方,不到五秒飘回来,“老大,找到一个生前在通讯公司当工程师的!” 谢祁连笑得厉害,声音却又冷又稳:“可以,如果他不行——” “我就去客串动物世界!”方晓年声嘶力竭。 秦峰抬手帮他按掉电话,伏在他肩上:“哈哈哈,你吓唬孩子干什么。” 谢祁连轻柔地说:“我本名就叫谢尧。” “等等,鹏远小说里那个名字?” “嗯。”谢祁连挑眉,“你觉得全地府谁的嘴巴最松,还见过常鹏远和戴梦媛?” “这样啊……”秦峰想起那篇号称渣追火葬场的abo烂文,摩挲着下巴,表情危险。 秦峰让谢祁连给他的嗓子使了个法术,模拟成了李母的声音,用李母的手机拨通,热情洋溢地要给人家介绍对象。“小刘”接得很快,但声音沙哑疲惫,似乎强打神,而且话不多,从嗯啊两声回答勉强听得出年纪确实不是很大,不会超过四十。 方晓年顶着客串动物世界的力,办事越来越可靠,他已经把追踪到的信号源位置发到了谢祁连手机上,离得不远,就在三条街外的隔壁小区。 那小区没有李奕楠家那么高档,有点年久失修,谢祁连和秦峰赶到的时候已经快七点了,天黑了下去,但小区路灯却没亮,这种老楼区物业为了省钱,总是拖到全黑透才开灯。 夏天天黑得晚点,这个时间小区里有下班回家的年轻人,也有已经吃完饭在散步遛狗的老年人,还有成群结队疯跑的熊孩子,没灯很容易面撞上人。 一对母子碰巧从谢祁连和秦峰身旁擦肩而过。 “……这个刘妈真的很神,喝完她给的符水,齐玉瑶再也不跟我顶嘴了,我就说吗,什么海鲜过?就是吃得太好惯出的一身大小姐臭病,没个儿媳妇的样子,今晚我出门前让她做海鲜大餐,这回乖乖听我话喽!” 老太太眉飞舞地说着,她身旁一个男人不住地笑着说是。 秦峰立刻站住。 “刘妈?” 谢祁连摇头:“如果他能修改旁人,也就能修改自己的形象,民间出马仙多是中老年女,少有三十岁男经理出马的,如果他想以这个普罗大众更能接受的名义来做什么事,就会给自己一个可信形象。” “你去见刘妈,我去追那两个?”秦峰指了指身后。 谢祁连刚要说话,秦峰忽然抬手示意:“好搭档,你觉不觉得这个场景非常经典恐怖片,你没有发现周围忽然没有人了吗?” 谢祁连回过头,整个热闹的小区忽然空空,天黑透了。 他面赞叹,只见老旧的路灯戏剧地啪啪响了两声,在他的注视下慢慢打开。 周围的楼房窗口透出幽幽的温馨灯光,但放眼看去,所有的窗口都亮着同样颜的光,窗户没有关严,窗口有端着晚饭的女人身影,体育新闻的球赛声朦朦胧胧,夹杂着小女孩想看动画片的哀求。 晚风闷得让人无法呼。 谢祁连颔首赞叹道:“恐怖片主角是黑白无常……其实我们两个应该拿boss的剧本吧?” 秦峰微笑:“你咖位太高,这小破剧组高攀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 谢大佬:你看,这是谁吓谁? 秦峰:你吓其他鬼就行了,别老吓唬方晓年,他还小。 谢大佬:就是他联合常鹏远把你写成渣a,把我写成被抛弃的男。 宇宙第一a:拖出去动物世界!!! 第43章 谢老师 天空透出一种深沉的灰黑, 仰头望去,像是一个透明盒子被盖上了纯黑布, 几颗虚假的星星象征地挂在大月亮旁边, 月亮本身则圆得像被圆规画过,月光惨白,却照不亮地面。 小区变成了某种没有尽头的, 两旁的楼宇一模一样,没有楼号,谢祁连飘出几百米也没看见楼有什么变化。 秦峰很快就稍稍放松,不再那么急迫——因为他判断出,虚假的世界里时间比真实世界慢得多——他的手机能直接勾连生死簿, 生死簿归天道管,天道总是被术蒙蔽, 如果再连报时都保不准, 那就要被秦峰嫌弃到天崩了。 他们在小区里游了半个小时,手机上的时间缓慢地动了一分钟。 照这样下去,他有把握在那位海鲜过的受害者吃下第一只虾之前干掉那个出马仙。 “你不要走太远,不然场景一变, 我们被施术人想办法隔开怎么办?”秦峰喊道。 “没事。”谢祁连远远地挥手,笑意盎然地传音回答,“你我分别司掌,就像一枚硬币的正反面, 你能把硬币的正面背面隔开吗?无论你在哪,我都能到你身边的。” 秦峰也笑着挥手:“那你是正面还是我是正面?” “唔……”谢祁连沉思, “我你,那……我是正面?” 他把手伸进口袋,摸了摸,捏出一枚硬币,扬手丢了过来,嗖地一声那枚硬币飞了几百米落到秦峰手心。 “硬币哪面是正面来着?”秦峰晃了晃手。 “可能是有年份的那一面吧?”谢祁连想了想,“你随意吧,你我分得那么清做什么?” “那我算带花那面是你了!” 谢祁连不置可否,于是秦峰嘴角挂着笑,拇指在带有菊花图案那一面了。 两个人身处诡异小区居然还有心情闲聊一枚硬币哪面是正面,大约是他们的态度太闲适,周围的景终于忍无可忍地变了变。 窗口不再是一个正在布置饭桌的温柔女身影,昏黄的灯光摇曳了一下,那个影子慢慢把手伸到背后,举起一把剁骨刀。 所有的窗口里,窈窕女人的身影都在同一时刻举起了一把尖锐的剁骨刀。 咔—— “啊啊啊啊啊啊——” 一声尖利刺耳的尖叫,是小女孩。 咔—— 尖叫戛然而止,窗户上血花飞溅。 秦峰一时没忍住,有点不够稳重地吹了个口哨。 “太经典了。”秦峰点评,“是个老片。” 呯! “啊——!” 第二声惨叫短促沉闷许多,像个男人,屋里随后传来兵荒马的搏斗声,伴随着某种令人心惊跳的嘶吼,血像是泉,一道一道地往窗户上,血一道,男人的惨叫声就低一分,最后一大捧血落在窗户上,男人不再发出声音,屋里只有沉闷的钝响,像在剁某种很难处理的东西。 咚——咚——咚—— 声音单调而机械,在寂静的小区里持续着,窗口变得血红一片,什么都看不到了。 “很多恐怖片为了制造可怕场景,血浆都是不要钱地撒,实际上人体没有那么多血。”秦峰冷静地抱着肩膀,指着窗户从专业角度进行分析,“而且,静脉血动脉血颜不一样,溅的力量也不一样,这个对着窗户的明显是呲水。” 谢祁连微微不:“看恐怖片不要带太多脑子。” “对不起。”秦峰十分诚恳,“职业病。” 因为秦峰穿着身不方便,所以在原地等谢祁连,而谢祁连一路飘回来,停在秦峰对面。 “怎么?” 谢祁连微微睁大了眼睛,一副言又止的表情,慢慢抬手指着秦峰背后。 秦峰面无表情:“恐惧的表情不太到位,显得太兴高采烈。” “我尽力了的。”谢祁连遗憾摊手,“要不你来一个?” 于是秦峰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和身后的东西面对面,酝酿半晌,艰难地动了动嘴角,说: “啊。” 谢祁连一头栽在了他的肩膀上,身子一颤一颤的,笑得红了耳尖。 站在秦峰背后的是一个浑身都是血的男“人”,显然是刚才剁骨刀凶杀案的受害男主人公,只是这位男主人公四肢伤痕累累,伤口出莹白断骨,脖子断了一半,血了一路活像从门口铺出来一张宾红地毯,人却还能站在秦峰背后,悄无声息、稳稳当当。 “突然出现在背后,虽然套路了点,但其实还是吓人的。”谢祁连中肯地评价,“换成方晓年,可能要吓哭。” “知道他是假的为什么还要怕?”秦峰眉峰皱起,表情严厉,“我准备开始对差们进行下一阶段的特训:心理素质和抗能力的锻炼。” 他指了指还在敬业血的男人:“这个能带回去当道具吗?” 谢祁连摇头:“不能,施术人以意念以假成真,影响我们周边的环境,但假象一旦被重新打回假象,就自然崩溃了,你带不回去的。” 秦峰惋惜:“那我拍个照,回去照着做一个。” 血男忍无可忍,含糊地嘶吼一声扑了上来,血淋淋的断指直直抓向了谢祁连的脖子。 须臾之间,秦峰一把攥住他手腕,毫不犹豫地一掰,咔嚓一声把血男断了一半的手掰了下来,那断手明明离开了本体,竟然还一抓一抓地试图往秦峰身上扑,于是秦峰皱着眉,抡起胳膊远远一丢。 “你站远点。”秦峰凝重地说。 半分钟后,宾地毯上多出一地动的零件。 “你千万不要过来!”秦峰转过头,如临大敌。 他十分严肃地伸手做了个停止的手势:“不干净的!” 谢祁连低笑一声,缓缓收回迈出去的脚,摸出一个手帕丢了过去。 可惜秦峰刚擦完就发现谢祁连又在神复杂地看他背后。 凉风从身旁吹过。 秦峰再次面无表情地转过头,捷地抓住女人纤细的手腕,他背后突然出现的女人身都是血,长发垂在面前挡住了脸,手里举着一把滴血的尖刀,在惨白惨白的月光下格外渗人。 FoND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