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莲生走了过来,进了院子的时候,趴在院子里的白毫抬头看了他一眼,好像没有危险即垂下头。 尤氏在屋里睡午觉。莲生打算静悄悄地进来,找那瓶怀让落下来的秘药。 尚姑姑出来,看到他,打过招呼后得知他是来找药的,说:“是什么药?昨儿两位师父走的时候,屋里是奴婢进行清理的,没有见到师父遗落的药瓶。” 莲生心里一想,莫非,是怀让错了?刚要告别退出去再问怀让。说时迟那时快,突然墙头掠过一阵强风。 尚姑姑被这阵风都了眼睛,睁开眼一看时,只见一个人影直扑过来,当即惊叫一声。 护卫兰燕已经从屋里窗户飞出来,却见那人影不是冲着李屋子里来的,是冲着僧人的门面伸掌即是几招夺命的掌风。 莲生狈地后退一尺远,仓促中,有些接应不上。 兰燕怔忪在一边时,忽听屋子里主子发出一声:“去帮师父。”女侠马上出间长剑一飞而上。 由于有其他人突然进来搅局,袭击的蒙面人先机尽失,在兰燕几招长剑攻击之下,顿时转身回去即往外跑。 兰燕收起剑没有追,走到那周身沾了尘土的莲生面前,问:“师父可还好,有伤着没有?” 莲生摇了摇头:“没有。” 那脸上似乎也是茫然,不知道为何有人攻击自己。而且,按理来说,寺院外面的人想攻击寺院内的人,应该先通过他一群守护寺院安全的武功高强的兄弟。 李在屋内眯了眯眼,目光落在那僧人出类拔萃的美貌上,俨然又加重了些许沉思。 王这个时候,抬起了脑袋。刚才,那突然来袭的袭击者都没有能惊动到它,恐怕是因为这只直觉斐然的兽物,是知道对方不能给自己造成威胁。不同的是,这回进来的闯入者,对它王有直接威胁了。 从打开的大门里进来的是一条狗,浑身金灿灿的发,好像身披战无不胜的黄金甲一样。 狗本是一家亲,可俨然,眼下这条和这条狗,有种相见恨晚的痛脚。 话说这不是这条狗和这条第一次相遇的场面,像上次,因为目的一致,这两条和狗,还团结一致对付过东胡人和皇帝的走狗。现在,可以让它们联盟的外敌暂时不在了,狗之间的大战,反而是一触即发。 紧张的气氛,绷紧的像是要离弦出发的箭,让天不怕地不怕的兰燕女侠都了口冷气。 尚姑姑嘴角了下,虽然私底下,她和紫叶等人经常拿这这狗嘲笑,可真没有想到,真有这样一天这样凶险的时刻到来。看起来,这对吃醋的狗打起仗来的话,绝对不是一件可以笑的事情,应该是要大一场了。 “停停停——”尚姑姑走到和狗中间,意图阻止它们两只对视,道,“我告诉你们,你们要是真打起架来,小心主子不要你们了。” 主子? 和狗,一起转头望向窗户里。紧接金一马当先,擦过王身边,直冲屋里找主子。 王速度更快,以那只瘸脚居然跑得比金快,用自己身子挡在了屋门口。 金敞开了威胁的牙齿。 王不甘落后,打开自己的嘴巴。 “闹够了没有?”屋里的那位主人终于是看不下去了,开口训斥这两个孩子。 两个孩子很机灵的,一听她说话,同时把脑袋挤进门里,互相挤兑着来到她面前。 李快叹气了,道:“金,你再凑我这里,不怕你主子把你踹到天涯海角去?怎么,你都来了,你主子能没来吗?” 金好像恍然大悟,缩了把狗脑袋。 说起来,它那主子,是因为它今早上打了个嚏以后,说它:你是不是想念你女主子了? 它摇着尾巴,犹豫说是不是的时候,俨然,它那主子是拿它当借口,说:既然你那么想念你女主子,本王带你上山去找她吧。 昨天老婆发来信说要上山,结果,晚上没有能回府,怎么不叫人担心。 护国公突然的大驾光临,让太白寺山内山外的人,都很吃惊。 朱隶这次没有说像老婆母亲偷偷上山,而是带了一大批人,从太白寺正门堂而皇之地进山。 同样的,事先并没有通知太白寺,更没有张贴告示在城里公榜上说自己要来了。 连那个突然被护国公邀请来的都督府都督吕博瑞,都是临时接到了朱隶差人过来的口信,急急忙忙地整理衣襟,几乎是被胁迫着送上马车的。 吕博瑞的谋士在车上,贴在吕博瑞耳边说了些什么。吕博瑞眼睛一眯,道:“这样说,太白寺,是准备把司马送到都督府惩治了?” “难说。太白寺里的慧光方丈,据说与隶王情甚笃,恐怕,会给护国公处置。” “既然如此,护国公为何把本官带去太白寺?”吕博瑞说这话时,俨然没有观察到护国公不止带了他一人上山。 太白寺的僧人们,整齐排列在寺门面前,看到了护国公后面跟随的一大批人,这一看,真是颇为壮观的人群,浩浩的声势,是太白寺的僧人们都许久没有见过的。 尤氏在听说儿子来的时候,突然从炕上坐了起来,疑问道:“隶儿来做什么?” 祭拜祖庙这点小事,她一个人就能搞定了。朱隶其实不用来。难道,她儿子还怕太白寺的僧人不放她们进祖庙? 尤氏的眼皮忽然跳了跳,想起了今天那些僧人们变化莫测的态度。 最重要的是,那个慧光方丈,太白寺的主儿,到现在,都没有在公众面前脸。 ☆、【186】惊变 “太白寺首座净远、维那慧可,监院弘忍参见王爷。” 三纲带着众僧到了寺门接。 两排林立的百姓,站在远处眺望这幕热闹的场景。 都知道太白寺是依护国公子祖庙而建的,护国公到太白寺来,应是司空见惯的事儿。然而,护国公来的时候,并不意味被公众知道,一般来说,都是暗然来,暗然去。燕都的百姓都知道他们的城主其实并不喜张扬。 今儿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儿,护国公居然亲自带人到太白寺来了。 朱隶身后这上百人的队伍,人数不算是上千人惊天骇俗,但是,究其这些人的身份,已经够让人咂舌头了。只见燕都里,只要有头有脸的,都出现在这里了。也就是说,这里有,商界的大富翁,身份显赫的贵族那即是和护国公或是皇亲沾亲带故的皇亲国戚了,其余的,还有一些或许不是那么有钱有势,可是在民间中负有声望的一些人。 突然浩浩地带了这样一批人上山,护国公意如何,是连太白寺里的得道高僧们,都有些不明不白了。 “各位僧人,免礼。”朱隶道,声音沉稳,不偏不倚。 高僧们起身。三纲互相望了眼之后,由慧可上前问询:“王爷此次到访本寺,之前并未差人过来,是不是——” “哦。”朱隶像是不经意想起一样,说,“本王那条狗,想念太白寺的斋饭了,本王刚好想起自己也很久没有来看望方丈了,所以,顺着犬的美意临时主意到这太白寺来。至于本王身后跟的这些人,同样都是挂念起太白寺的斋饭了。如果贵寺觉得人太多不好招待没有关系,本王已经和他们说好了,在这寺庙附近临时搭个帐篷过夜。” 三纲猛然愣了下。几位得道高僧的脸瞬间都不太好看了。 其中,监院弘忍倒不是一直在太白寺里的僧人,是从其它寺院被请到太白寺当监院的,对朱隶了解比较少。因为朱隶小时候来太白寺来的多,长大了,继承父业以后,事务繁忙,鲜少到太白寺来,来也是经常是为了一些礼节的必要,来去匆匆,本没有时间在太白寺长逗留。 弘忍问起了应该相较而言比较了解朱隶的净远和慧可:“王爷此言,是否是在与贫僧等人说笑?” 说朱隶开玩笑。基本上,毫无可能。 别看朱隶有时候口气吊儿郎当的,可是,护国公那个本本就是不太会开玩笑的,当然,这种东西,不是很了解护国公的人不清楚。净远和慧可一样是觉得模棱两可,模糊不清。毕竟朱隶太久没有来太白寺了,小时候的朱隶与长大后的朱隶,肯定是,不太一样的。 对于弘忍的问题,净远和慧可都只能是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同时这两人的目光,落在朱隶那似笑非笑的嘴角上,似乎是在努力回忆见这位新城主最后一面时的样子。 是在什么时候? 对,是在朱怀圣死的时候,朱怀圣要安葬在护国公的墓园里,灵牌有儿子守护着供奉进护国公的祖庙。那会儿,朱隶披麻戴孝,刚行过弱冠之礼,年纪尚小,一张年轻的脸,经历这人生的第一场沧桑,稚的少年皮肤上猛然一夜之间,糙了许多,是被岁月的刀子给刮的。 他们是记不起朱隶那时候的表情了,好像很严肃,又好像,不是没有表情。 父亲死了,自己刚成年马上要负起一家子的重担,不仅仅是一家子而已,还有北燕这片广袤的土地里那些世世代代效忠于护国公的百姓和部队,谈何容易。 是人,都在突然面临这样的变故时,会一瞬间变成了另一个人。 净远轻叹出一声,双手合十,念了句善哉。 小和尚们,那群小萝卜头,钻在前面师兄长老们的后面,偷偷窥探着他们的城主。对于其中有些人而言,这不是他们第一次见城主。可是,这一次看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孩子的直觉天生比那些老人们成年人们锐,看到朱隶嘴角勾的那丝弧度,这群小萝卜头却另有见解。 “我敢打赌,隶王是来见老婆的。” “什么呀?隶王现在不是和王妃住一块吗?有必要跑到山上来吗?没多久,王妃就下山了。” “你知道王妃来做什么的吗?说你傻真傻。王妃要进祖庙,可我们方丈还没有出关。隶王要是不来的话,方丈不出关,王妃怎么进祖庙?等到头发花白了,可能都——” 尚姑姑是躲在角落里听人说着,听到这会儿,从小和尚们的话里好像听出了一丝端倪。刚好,尤氏屋里的孙婆子应该是奉了尤氏的命令一样跑出来听壁脚,与尚姑姑撞了个正着。 孙婆子嘀咕道:“这群和尚,果然像夫人想的那样,居心叵测,想把我们留在这里做什么?是想引少爷上山来吗?” 引朱隶上山? 尚姑姑心里头大吃一惊,想,现在朱隶都上山了,是不是,代表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心中揣了块石头,不安地转回身,急急忙忙回院子里给李报道。 听到了老公来的消息,僧人们都出去接了,但是,自己和婆婆这次来,并没有对外宣布,这时候突然在公众面前脸反而不太合适,因此,婆婆不出声,李也就在屋里呆着,没有出去接。反正,自己老公肯定是要过来的。 屋里,紫叶在给来到访的僧人莲生倒茶。 兰燕跑去四周再找了一圈,实在找不到刚才袭击这里的案犯从哪里逃出去的痕迹,回来后,对李汇报:“主子,不见人,是逃出寺外了,或是本没有逃出寺外,奴婢不得而知。但是,这太白寺算是守卫森严的地方了,如果不是像昨晚我们出去时那样——” “昨晚我们出去时?”李这会儿想起了昨晚她们一行尾随尤氏出门时,并没有遭遇到守护僧院的僧人拦阻,原先,她还只以为这些僧人是恼了尤氏,采取了对尤氏任何行为不理不睬的态度。毕竟尤氏身份摆在那里,尤氏真要怎样的话,这群僧人想拦都要考虑三分,得不偿失。 现在听兰燕一说,好像另有缘故。 兰燕要继续说时,先看了在屋里盘坐的莲生一眼,接着才说:“回王妃,昨晚我们走出僧院的时候,据奴婢观察,并没有看见守护僧院的僧人在。” 听见这话,作为太白寺的一分子,莲生有必要出口澄清,站起来,对着李一鞠躬,道:“王妃,本寺昨晚上西侧出现了一伙不明来历的匪徒,因此,贫僧师傅带着夜训的众僧前去探明对方来路,难免在东侧的防备上略有疏忽。” 看来是一场战,否则,怎么会连留下一个人把门都没有。 可是,为什么袭击这个院子的匪徒,要针对这个年轻的僧人? 屋外一串脚步声,尚姑姑穿过院子,从紫叶掀起的棉帐里穿过,到了屋里,轻咳一声,道:“王妃,奴婢听那些和尚们说,好像是说方丈没有出关,所以,王爷不得不上山来。” 当着其他僧人的面,尚姑姑不敢直言。 言外之意却是不难听懂,莲生皱下眉头,道:“不可能。方丈不会做这种事情。只是很不凑巧,方丈于王妃来之前三前闭关修行的。王妃没有提前告知要来,所以,本寺上上下下都是有些猝不及防。” 高僧修行,是不一定时间的,有时候闭关久,有时候闭关短。因为没有提前告知打了高僧的修行计划,李心里是觉惭愧,说:“师父所言,本妃都懂。本妃和王爷也相信,方丈定不是愿意见到这种事发生。就不知方丈此次闭关,原先计划是何时出关?” “贫僧师父已经告知了方丈。只是临时改变主意提前出关的话,尚需要时间调整。”莲生说。 李对此也相信,自己丈夫肯定不是赶着来慧光出关的,这里头,肯定是有什么事发生了。 他事务繁忙,公务身,和她一样,属于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 对此,金朝天拱起了狗鼻子,似乎不太苟同她这个意见。 它那主子,说它花痴,其实主子不也一样花痴。 哼哼。 与寺庙的高僧打过照面以后,朱隶遣散了随行的人,自个儿去找老婆了。留下一大群面面相觑的。 吕博瑞走出轿子,在听说朱隶让他们各自今晚在这里找房子睡觉时,脸马上黑了大半。FOND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