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件事里,陆瑾言不过是个局外人,可却因此卷入了这场风波,被认为是祝辰山派来监视我妈的恶人。 我妈甚至在他的手机里发现了他对钱璐瑶的称呼是钱姐,认定了他来自己家中必定另有所图,说不定是为了加重她的病情,要她永无宁,这样她也就无暇分心去找祝辰山算账了。 我被这样两件事情最震撼,久久说不出话来。 该怪什么?怪命运可笑还是世事无常? 我很努力地想要从父母的故事里走出来,那对我而言已是过去,而陆瑾言才是我的现在与将来。 我问他:“那这一年半的时间里,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当初那个小姑娘了?” 他抬头看我,整个人的轮廓被落最后一道霞光染成了橘红,又有几分仙人下凡的神采,丰神俊朗、眉目生辉。 这样的陆瑾言望着我,缓慢却有力地点了点头,“从第一眼看见你,我就认出来了。” 第一眼的判别力。 第一眼的情。 我想起了那夜他给我讲的荣格的故事,只一眼的功夫,那位大心理学家就得知了自己的子会是他一见钟情的小姑娘。 那我呢? 我对他而言也是这样吗? 说实话,我对于十一岁那年的事情记得不是很清楚,因为我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我妈身上,我并不知道在我默默望着她的同时,还有一个陆瑾言也同样默默地望着我。 可是这样一来,我好像又隐隐约约记起了什么,比如那一年里每当我回家时,都会发现自己的梳妆台上多出了一些小礼物,诸如头绳、发卡之类的。 前几年我曾经问过程叔叔,可程叔叔却不知道有这回事,我还以为是他曾经送我礼物,后来又忘记了,可现在看来,那些都是陆瑾言所为。 我很努力地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甚至和陆瑾言开玩笑,“原来你真的是心理变态的怪叔叔啊,从我十一岁那年就默默注意我了!” 他在宁静的夕里扬起角,温柔得像是里的一抹新绿,“又或许是命运太玄妙呢?十年光,终究还是把你送到了我身边。而我惊讶于当初那个任倔强的小姑娘竟然成长为如今这个没心没肺的祝嘉,因为太过注意,一不留神就挪不开视线了。” 我忽然间眼眶发热,明明没有任何值得悲伤的理由,但我就是几落泪。 十一岁那年,原来我并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在我以为全世界都把我抛弃了、遗忘了的时候,还有一个陆瑾言在默默关心我。 而十年后,命运又一次让我们相遇,这一次,他仍旧悄无声息地陪伴我一年半的时光,以我不曾察觉的温情目光,赠我以堪与这倾城光相比拟的温柔情意。 我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早已定好的闹钟准时响起。 该回家了,妈妈还在等我。 我说过一分一秒都不会耽搁,一定会准时回去,而今时限已到,不得不走。 我 忍住眼泪站起身来,胡地扑进他怀里,胡地亲吻他下巴上的一丁点胡茬,最后胡地告诉他:“陆瑾言,你记着,这不过是考验我们的一个小关卡。红军长征 二万五千里,经过11个省,翻越18座大山,跨过24条大河都没放弃,最终胜利会师。所以我们也不要被这一丁点困难打倒,我们要翻山越岭、取得战争的最后 胜利,然后生一堆孩子,谱写一曲气回肠的情进行曲,告诉我妈世上还有真情在,人间处处都是!” 作者有话要说:狗血中透着现实的彩,文艺中带着装的气息。 没错,我就是我,是颜不一样的烟火! 没有小伙伴们的调戏,容哥都卖不起萌来了呢!(╯‵□′)╯︵┻━┻ ? 水好么,真水啊! ☆、第52章 我到家的时候,程叔叔请来的医生正在客厅与他低声谈,我隐约听到了“受刺”、“旧病复发”之类的字眼,站在玄关没有动。 医生走后,我快步地走到程叔叔旁边,“我妈怎么样了?” 他摇摇头,“还是老病,就是不能受刺,不然就容易情绪失控。”顿了顿,他疲倦地抬手拍了拍我的肩,“嘉嘉,你妈的脾气你也知道,固执又不听劝。现在她身体状况又不太好,你还是……” 我抬头看他,猜到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无非是要我听妈妈的话,不要继续和陆瑾言在一起。 可接触到我的眼神,他还是迟疑了片刻,最终微不可察地叹口气,“至少现在不要和你妈发生什么冲突,别让她受刺,好吗?” 程叔叔说完这番话就去厨房熬粥了,我看着他的背影,眼眶有些酸。 他有多我妈妈,这些年来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在外是商业强人,回家之后却对我妈温柔体贴、细致入微。 我知道他一直在自责,认为如果当年不是他出国留学,我妈也不会有机会认识我爸,让我爸钻了空子,走进了她的人生。 而他刚才之所以没有叫我放弃陆瑾言,大抵也是因为个人经历,他也不希望我错过自己真正的人。 我走进他们的卧室,看见我妈躺在上沉沉地睡着,而就连睡梦中,她的眉头也一直没有放松过。 我坐在边,呆呆地望着这样的她,再回想起小时候的她,真是恍如隔世。 岁月不饶人,带走的是花一样的年华,留下的却是难以磨灭的创伤。 吃晚饭的时候,我告诉她:“当初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她一言不发地喝完了粥,最后平静地望着我,“那你跟他道别了吗?” “……” “把该说的都说清楚,今后不要再见面了。”她伸手握住我,沉声道,“嘉嘉,妈妈是为你好,那个人不是好人,跟祝辰山和那个女人是一丘之貉。他接近你本就是不怀好意,你懂吗?” 我不懂。 我爸是我爸,钱璐瑶是钱璐瑶,他们与我家的瓜葛与陆瑾言本没有关系,又何来陆瑾言不怀好意地接近我一说呢? 我反握住妈妈的手,“不是这样的。妈,你听我说,其实当初你误会陆瑾言了,他和我爸本没有任何关系,当初会去医治你也只是个巧合。是,他是认识我爸和那个女人没错,但绝对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被我爸指使而来。他——” 我还没说完,她忽然毫无预兆地站起身来,椅子与瓷砖摩擦出一声刺耳难听的声响,吓我一跳。 “说 一千道一万,你就是不听妈妈的话,是不是?”她忽然间放大了声音,朝我厉声喝道,“当初当初,一口一句当初,当初你才多大点?你懂个!我告诉你,是你爸 把我害成那个样子的,而你的陆瑾言不过是个帮凶!每天看着我像个疯子一样情绪失控,然后转背就冷笑着和你爸分享这个好消息,你是不是一定要我一头撞死才肯 认清现实,听我的话?” 她越说越动,整个人都歇斯底里起来。 程叔叔赶紧拉住她的手,“薇茵,你别动,有话好好说!嘉嘉也是想和你好好谈谈,你别生气!” 我没料到她时时刻刻都会动怒,忙站起身来,低声下气地劝她:“妈,我不是要和你吵架,我们好好说话行不行?” 她咬紧牙关,像是在承受天大的痛苦,最终对我说:“祝嘉,我恐怕没办法和你好好说话。” 她掰开了程叔叔的手,快步走回了卧室,而我迅速跟了上去,却看见她哭着坐在上。 “妈……”我不知所措地望着她泣的背影,心里也像是刀割一样。 而她背对我,努力维持着平静对我说:“每看见他一次,我就会想起当初的自己。嘉嘉,那个人目睹过我最难堪的一面,也时刻提醒着我你爸和那个女人对我造成的伤害。你就当可怜我,离开他好不好?” 我咬着嘴,出来了。 她不肯听我解释,不肯了解真相,不断把所有的罪责都推给陆瑾言,一心一意要说服我放弃他。 我想要辩解,想要争取,想要努力说服她,可是她不能受刺,所以我百口莫辩。 我怨她又恨她,总是把这些常人不会面对的成长经历加诸我身上,可我又不得不承认我她,因为她是我妈妈。 我只能在她的眼泪下暂且妥协,言不由衷地点头,默认我会离开陆瑾言。 从那天起,整整半个月我都待在家里,偶尔出门也是和她一起。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候,才会偷偷打电话给陆瑾言,躺在上和他说话,哪怕只是听他一句温柔的“嗯”,也会觉得全世界都明亮起来。foND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