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水冷了,浴缸……以及祁先生。 镜子里的祝嘉从头发丝一路燃到了脚趾头,大冬天的我不得不洗了把冷水脸,然后捏着手机若无其事地走出了厕所。 *** 晚饭是在旧城河畔的一家餐厅解决的,价格不贵,却充了法国人追求的浪漫情调。 餐厅里放着法国著名乐队唱的一首轻快甜的歌曲,梦幻的女声轻浅唱着属于情人的恋曲,那首恋曲飘在冬的海上,浮动在苍翠的青草上,漫步在格林尼治的石子路上,安睡在石筑的小屋里。 周围都是成双成对的恋人,我一面低头切牛排,一面傻笑得厉害。 陆瑾言在我举杯时按住我的手腕,“不是不会喝酒吗?” …… 他还记得上一次帮我庆祝考过沈姿的那一次,我说过我一喝多酒就会头晕。我心里微动,笑着央求他:“就一点点,红酒不碍事的!” 他用极为严肃的表情考虑片刻,然后才微微颔首,末了不忘补充一句:“只喝一点点。” 那只修长漂亮的手从我的手腕上移开,衬衣括的衣袖刮到了我的皮肤,的,叫我内心骤然起了一片动。 灯光昏暗的室内,我尝着红酒的甜与苦涩,只觉舌尖都快醉了,明明有那么多话想说,如今却一句也说不出。 能说什么呢?叫他不要走,留下来陪着我? 我喉咙干涩,越喝越渴,不自觉就喝多了。陆瑾言皱眉,不容置疑地拿下我的酒杯,用一种责怪的目光看我。 我难得出小女儿娇态,撅嘴说:“干什么啊,离别最是黯然时,不喝红酒不解愁。” 他忍俊不,“这还念上诗了?” 我瞪他,“你还笑?我这么难过,你居然笑得出来?” 他招手唤来服务员,把帐结了,然后走到我的椅子旁边把我扶起来。 “还没吃完啊!”我茫然地指着盘子里的那一小块牛排。 “都喝醉了,确定还吃得下?”他瞥我,将我扶到了门口,从一旁的衣架上取下我们进门时挂上的大衣,替我披上之后又小心翼翼地系好了纽扣,然后才穿上自己的大衣。 餐厅外面就是里昂的河水,夜晚的旧城就像是从老旧电影里走出来的幻影,灯火辉煌,温柔缱绻。 我们要从旧城穿过横桥回新城,陆瑾言牵着我,我明明只是有一丁点醉,却又趁着这点酒意故意走得摇摇晃晃。一侧头便能看见他担忧又宠溺的目光,顿时不醉也醉了。 我甚至哼起了刚才餐厅里的那首歌,在他耳边轻轻唱着属于我们的情歌。 那首歌没有浮动在格林尼治的石子路上,也没有飞去世界各地飘飘,它在我心里,在我身边,不管陆瑾言在与不在,它一直都很好地留在我心里。 走到桥中心的时候,我对陆瑾言说:“之前我就是把那张手机卡丢在这条河里的,我以为我们在那一天就结束了,从今以后再也不会有关系。” 他瞥我一眼,不咸不淡地说:“那现在呢?” 显然还在记恨我当初的铁石心肠。 我咧嘴笑,一把搂住他的脖子,无比肯定地说:“所以现在,我要证明当初是我错了。” 那句“怎么证明”只说了一半,陆瑾言就被我堵住了嘴。好像气泡酒里所有的气泡都漂浮起来,好像血管里的酒都沸腾起来,好像葡萄酒里的糖分都涌上大脑,好像理智已经被官牵着鼻子走。 我察觉到他在低声笑,一边和我接吻一边笑得停不下来,特别恼怒地质问他:“笑什么笑?对我就是这么不要脸这么高调,有意见吗?” 他还在笑,眉梢眼角都带着缱绻的笑意,摇头道:“没意见,我只怕你不够高调不够脸皮。” 然后他吻我的眉眼,吻我的鼻尖,吻我的边,吻我的下巴与耳后。 有路人吹口哨,有人高声大笑,我们旁若无人地高调了一次,然后我又不好意思了,拉着陆瑾言的手一路狂奔。好不容易跑下了桥,又像两个疯子似的一边着气一边大笑。 夜空里又飘起小雪,寒意也无法阻挡我内心的一片火热。 我像是患上了多语症的小孩一样,不停和陆瑾言说着有的没的,直到坐上了的士,回到公寓。 陆瑾言帮我下大衣,“我去给炉子生火,你先去洗个热水澡。” 我点头,洗澡的时候一直忐忑地想着下午和陶诗的对话内容,整张脸都被水汽熏红。 约莫迟疑了整整半个小时,最后的最后,我深一口气,只裹着浴巾就推开了厕所的门,赤脚走了出去。 陆瑾言已经生好了火,此刻坐在窗边的椅子上看书,因为我走得无声无息,他看得又专注,所以竟然没有发现我已经走进了客厅。 等我来到他面前时,他才下意识地抬头看我,一看之下,顿时怔住。 其实屋子里已经不冷了,火炉就在客厅,柴火也在噼里啪啦地燃烧着,热烈又暧昧。 我接触到那双澄澈透明的眼眸,看见其中的情绪霎时间变得捉摸不透起来,然后是陆瑾言低沉缓慢的声音:“祝嘉,你在做什么?” 我扯着浴巾的手指有些神经质地颤抖起来,然后咽了口口水,慢慢地蹲下身去,眼睛只敢在他穿着衬衣的口处连,舌头打结似的小声说:“我想过了,既然我们迟早要结婚,你又马上要回国了,我,我们……我们其实可以……” “可以什么?”他的声音更加低沉,简直快要低到尘埃里,而我的心也跟着这样的声音颤抖起来。 我终于还是意识到自己的脸皮厚度不够,因为剩下的话说不出口,最好只能把心一横,凑上去抱住了他的脖子,然后一口啃在了他的嘴上。 我决定了,既然说不出口,那就身体力行! 陆瑾言,我决定把你就地正法——我在心里恶狠狠地说。 ☆、第64章 火炉里的柴火发出轻微的爆裂声,一声一声响在我的神经上。 我像是不懂事的孩童一样,急切地攀住陆瑾言的肩膀,然后尝试着去吻他,用尽我的全部力气和勇气。 他一把握住我的手腕,将我微微拉离他的身子,然后定定地望着我,说:“祝嘉,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再清楚不过。”哪怕一张脸憋得通红,我也仍然毫不退避地回望着他。 他的视线牢牢地定格在我的眼底,不知是想看清楚我的决心究竟有多大,还是不敢向下移动——毕竟我只裹着一条单薄的浴巾,锁骨清晰可见,再往下是我那曾多次被思媛戏谑过的“傲人酥”。 我平生第一次谢父母给予我如此美好的基因序列,让我有了“”器可以引眼前这个看似对一切都很平静恬淡的男人。 嗯,我目前正处于思想十分的境界,我如是分析。 陆瑾言与我对视片刻,然后轻飘飘地移开了视线,顺手取过椅背上的备用薄毯——那是我平时窝在客厅看电视的时候偶尔会用上的。他取下毯子,动作稔地替我披在肩上,然后用一种似乎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的语气对我说:“天冷,小心着凉。” “……”我的嘴角搐了两下。 陆瑾言甚至搁下了书,一面起身一面说:“我也去洗漱。” 这举动也太明显带着逃避的意味了! 我猛地站起身来揪住他的衣角,哪知道起得太急,浴巾没裹牢,瞬间同薄毯一起滑落在地。 恰好被我拽住衣角的人也在这时候回过身来。 …… …… 掉落一地的毯子浴巾,站在火炉前豪放坦的女,还有被我这举动惊得呆若木的陆瑾言……foND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