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终于因脸皮厚度不够的情况下重新蹲下去后,整个人已经快要自燃了。 不不不,我绝对不是故意的! 我真的只是下意识地想要留住他,但绝对不是用这种方法! 啊,我的!刚才蹲下去的时候晃得那么厉害,陆瑾言是不是看得一清二楚? 啊啊啊,我真的不想活了!!! 这一瞬间,我的脑子里千回百转地呼啸而过无数奇葩念头,面上的温度已经能让我闻到肌肤烧焦的味道。 眼前一黑,是陆瑾言蹲了下来,不着痕迹地拾起地上的毯,然后张开双臂将我包裹其中。 他甚至一把将我打横抱起,然后步伐甚稳地带我回到了卧室。 漆黑的室内,他把我放置在上,然后低下头来看着我的眼睛,“乖,睡觉。” 那双漆黑透明的眼珠子还和从前一样,明亮得像是永远不会被染指的光,而他的声音也平静温柔得宛如波澜不惊的大海。 太平静了。 平静得叫人无地自容。 我又窘又失望,咬着嘴问他:“我在你眼里是不是就跟个臭未干的小孩一样,一点也没有引力?” 什么引以为傲的34D大,什么凹凸有致曲线毕的火爆身材,全部都是个! 我甚至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只死死地盯着他的领口,庆幸还好没开灯,光线不足以把我的窘迫照得无处遁形。 陆瑾言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并不是那样。” “那是哪样?”我有些神经质地追问。 他又顿了顿,才说:“祝嘉,你还小……” “你是说吗?”我立马接口道,然后又一次拉开薄毯,“34D,不小了,是你要求太高——” 话音未落,陆瑾言有些懊恼地迅速将毯子重新替我盖上,还用一种斥责的语气叫我:“祝嘉!” 好像……真的生气了? 我委屈地说:“你嫌我部小,嫌我没有引力,无动于衷就算了,还对我发脾气……” 他黑着一张脸看我半天,终于被我怒,一把伸手捉住我的手腕,然后朝他的身体某处径直贴了上去。 我浑身一颤,因为手心相贴的那一处灼热而膨,像是火山发以前的征兆,带着令人心惊的力量。 然后我从头到脚都发烧了,整个人窘迫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还好只是几秒钟的功夫,陆瑾言很快将我的手拿开,然后嗓音低哑地问我:“现在呢?还嫌自己引力不够,嫌我太冷淡太平静?” 我讷讷地说:“那你,那你怎么……” 那你怎么不碰我?这话恕我问不出口,太不要脸,太限制级。 陆 瑾言看我半天,然后一言不发地将被子展开,替我从头到脚盖好,离开以前,站在门口对我说了一句话:“祝嘉,真正准备好与一个人共度一生的意思不是要迫不及 待地和她在身体上有所突破,而是不管你心知肚明未来还要经历些什么波折、等待的时间又会多么磨人,都始终义无反顾地愿意为了她等下去。” 我怔怔地望着他,望着他那被走廊上的灯光照得辉煌而模糊的身影。 他平静地望着我,目光却深刻到令我心悸。 “对我来说,你是值得等待的。一年半的时间而已,我等你凯旋。”他终于出一抹浅浅的笑意,关门以前轻声道,“晚安,祝嘉。” 一如我还在国内读书时的每一次通话末尾,我无数次站在寝室外面的台上给他打求救电话,或者睡前与他最后聊一聊天,他总是这样矜持而含蓄地对我道晚安,不是外的“我你”,也不是更加小言一点的“做个好梦”,仅仅是连名带姓地叫一声我的名字,然后说一句晚安。 可我却总是为这样简短的四个字失神良久。 整颗心都好似泡在冰山上的温泉里,漉漉的一片星光璀璨。 我把头埋进被子里,为他心甘情愿的隐忍等待而弯起嘴角。 然后我偷偷地给他发了一条短信:“陆叔叔,不管你要求有多高,我会在这一年半里拼命努力,带着超越34D的丰身材来见你!等我:)。” 片刻之后,屏幕亮起。 “不用了,现在这样刚刚好。” 于是我彻底窝在被窝里笑成了一个傻,搂着自己的部左捏捏,又,最后心意足地睡去。 次,我与陆瑾言在机场分别。 印有三旗的白飞机载着我的牵挂消失在视线里,而分别以前的我们平静又恬淡,仿佛这不过是一次时长为几天的短暂分离。 我想也许是时候长大了,任的祝嘉只会让陆瑾言放心不下,而我要做的是一个值得等待的祝嘉。 信赖是我唯一能为陆瑾言置的临行纪念品。 *** 我又恢复了以往的作息规律,努力当个学霸,每天都活得像一架战斗机。 我甚至向导师打听过了,如果我能在一年时间里修完两年的学分,就可以提前从学校毕业,获得硕士学位并且早回国。 因为并不清楚自己能否顺利完成这项任务,所以我谁都没告诉,就连陆瑾言也没有透过只言片语——我很怕给了他希望又让他失望,那还不如瞒着他,自己努力就好,争取给他一个惊喜。 而在这期间,我妈妈也时有打电话来,我很努力地让自己对答得小心翼翼、不着痕迹,藏起与陆瑾言有关的蛛丝马迹。 她有时候会问我:“在法国有没有遇见喜的人?” 我就笑眯眯地说:“我可不喜洋鬼子,没打算嫁给法国人。” 她再问:“那和你一起留学的中国男生,有看得上的吗?” 我再否定。 她吐吐半天,终于问出那个问题:“嘉嘉,你是不是还想着那个姓陆的?” 我沉默半天,试探着问她:“如果还想,你会怎么办?” “我不会同意的。”她斩钉截铁地回答道,然后在我的悄无声息里对我说,“祝嘉,人这辈子会遇见很多人,你曾经以为非他不可的人在时间的磨练下最后也会变成路人罢了。你只是还没遇见合适的那一个,遇见以后,你就不会再想着他。” 我 坐在空无一人的公寓里,受着陶诗走后愈加冷清的氛围,终于还是没忍住,问我妈:“那要是遇不到比他好的人了呢?要是我一直想着他呢?妈,你为什么一直牢 牢记着过去的事情,把对我爸的怨怒全部转移到了陆瑾言身上呢?他不过是个不相干的局外人,无意中见证了这件事情,说到底跟他半钱的关系也没有——” “祝嘉!”她声俱厉地打断了我。 我顿时噤声。 电话两头的人都沉默了,好像隔了很长时间,她才终于放缓了语气:“嘉嘉,你还小,不要想得这么偏这么绝对,会遇见对的人。” 其实我很想告诉她,偏的是她,绝对的也是她,而那个对的人于我而言这辈子也许都只会是陆瑾言一人。 不会再有比他更好的人了,就算有,我不动心不喜又有什么意义? 挂了电话之后,我对着电视上的辛普森一家发呆半天,往常总能把我逗笑的电视剧如今却变得一点也不好笑。 最后,我给陆瑾言发短信:“如果我希望你和我一起定居法国,你会愿意吗?” 然而犹豫很久,我终究没能按下发送键,而是逐字逐句删掉了短信。 如果仅仅为了逃避我妈的反对,就要求陆瑾言放弃努力已久的现有生活,转而迁就我,跑来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里做他并不喜做的事情,甚至一切从零开始,就算陆瑾言愿意,我也不会开心。fOnDY.nET |